“成泽!”
我没有来得及多想直接跳了下去。
夜晚海水温度远不像下午那时舒适,凉爽,冰冷的贴着皮肤包上来,我身体忍不住的发抖,心里没底的开始害怕。
我看到成泽一个人不停地在海面上浮起又被吞没,我好怕他他放弃,下一秒永远藏在海面,于是更加拼命的朝那边游过去。
双脚碰到沙滩的一瞬间,我抱着成泽跪了下来,但他已经没了意识,面色苍白的像纸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他喜欢到不愿离开的沙滩上,仅仅因为上面有很多他喜欢的贝壳。
我按照记忆里了解的救人知识,把手按在他的胸口按压,然后做人工呼吸。
我不停地喊他的名字,好像他真的可以听到一样。
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海水顺着我的脸侧往下滑落,很冷,很黏,我疯了一样地朝一旁亮着灯的楼房喊叫,那是我能看到的最后一点光。
我执着的按压他的胸口,又从他的嘴唇离开,不知多了多久周围慌乱起来,我的时间观念完全混乱,一切的神经都在我接触成泽时绑到了他的身上。
面前站满了老师,救护人员,周遭乱哄哄一遍。
海风黏糊糊的灌进我的衣服,耳朵,我觉得这个世界坏掉了。
我害怕极了,无助的跪在沙滩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围着他,但自己却只能被晾在一旁。
我后悔自己没有更清楚地了解怎么救助落水的人,后悔没有直接把他拉走而是听他在那里说些不知所云的东西。
成泽洁白的膝盖上一个很大的伤口,鲜红的血像是炸出的花流了满腿,沾着脏兮兮的沙子,成泽被我弄脏了。
我抖着手朝他漏在人群外面的小腿碰去,如果成泽真的醒不过来了……是我失手杀了他,我杀了松平成泽。
又有液体顺着我的脸颊滑下,是热的,这次我知道了,是眼泪。
几声猛烈地咳嗽把我伸向成泽的手挡在了半路,是我不配触碰这个神明一般的人。
我猛地回过神看向人群,成泽却冲坐起来朝我扑了过来。
那人揽着我的脖子的手冰凉,像是死人一样,声音也在发抖,“阿树,阿树……”
他像是失语的小孩,只会不停地叫着的名字,别的什么也不说。
我抖着手按上他湿透的后背,但我可能也死了吧,所以四肢发冷,想给他提供一点温暖都做不到。
是我亲手杀死了我的神明。
“对不起……”
一场本来愉快的修学旅行就这样被噩耗完全打乱,剩下的日子我们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到处一片洁白,无声地走廊里透着死的压抑,我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无助的盯着天花板冰冷的白炽灯。
我父母,还有上村阿姨,以及成泽父亲,不分先后的赶过来。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成泽的父亲,是那样严肃,眼神带着恨意,他看向我的眼神狠厉,有种想把我毁尸灭迹的决心。
我轻轻发抖,但是却没有移开自己的脸,默默收下那些眼神,因为错的确实是我,松平成泽是他们的独子,是他们捧在手心的宝贝。
却因为我一个不相干的人差点死掉。
好在成泽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惊吓过度整个人昏迷起来,还有就是膝盖不小心撞在了礁石上,才会流了那么多的血,医生说后面可能会留疤。
我就静静地听着这些话,把头靠着身后冰凉的瓷砖上,实在没有勇气跟着他们进病房。
我妈倒是坐在了我的旁边,语气里安慰带着欣慰,我懂她意思的。
“是你救了成泽,不进去看看他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道:“他是因为我差点死掉的,我现在……”没有勇气去见他。
我妈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手腕处的刺痛引得我忍不住抽气,我轻轻的手抽走,放进了口袋。
“扭了一下,别担心。”
可笑的是,这个手腕成了我和成泽关系僵起来的催化剂。
那件事之后,我对成泽的愧疚多于对他的喜欢。
尽管他还是像之前那样往我身边凑,但我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愧疚和心疼。
手腕的问题远比我想象中严重,以至于连小提琴都来不了。
于是我不再拉琴,就这样放弃了这个我一直不太上心却给小有成就的爱好。
相比于我每次看向他的眼神,还有对他明显冷淡下来的态度,他更在意的是我为什么不再拉琴了。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我没有对成泽不耐心,也不觉得他烦,反而怕他会在知道真相后愧疚,因为我知道他会把原因归在自己身上。
所以我直接往他心里最软的地方戳,我说我不喜欢拉琴,不想和他再一起拉琴。
他跑了,没有说任何话,我们之间就这样断开了,因为我搬家了。
老天好像一直这样,麻绳专挑细的地方断,而人总是祸不单行。
我像平常一样回到家里,但屋里的样子和气氛已没了平时的那样。
屋子里大大小小的纸箱子落了满地,我有些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妈?我们是要搬家吗?”
我妈只是把桌子上放着的新的入学申请递给我,就继续转身收拾了。
我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牛皮袋子,里面是数不出来数的钞票。
父亲说自己有了新工作,我妈只是笑了下,说是上村阿姨的安排的,为我们好,新的开始嘛,过去的他们家不会在追究了。
我坐在几个箱子旁边,看着门外的开过来的货车,上面已经有搬家公司的过来。
而外面阳光好的不像样子,天上飘得云像是软棉花一样,我注意到一旁摇曳的花朵,风姿好看的我眼底发酸。
我淡淡的开口道:“挺好的,就是可惜了你的花田。”
我就是从那个时候才知道了松平这个姓氏的不一般,也知道了什么是气大财粗,对有权有势这个词有了新的理解。
所以我妈什么都知道,上村阿姨也是,愿意背下我所有的怨。
所以我听到我妈和上村阿姨还在好好地联系,成泽说他妈妈很喜欢我,我都觉得是他们为了让放下心里那点怨念的做的牺牲。
但我一开始就错了,我的怨一开始就放错了对象,而成泽什么都不知道,那人守着他的财权继续高枕无忧。
松平西川起身朝我走过来,看了看我颈侧的情况,果断地叫了医生。
但是先跑进来的成泽,他把那个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拉开他爸爸,眼神担忧的看了看我的侧颈才落在我的脸上确认我的情况。
转身冲松平西川不礼貌的说话,“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都是因为你才这样的,他还要干嘛,”然后直接伸手推着他的肩,“你出去。”
“好好好,是我对不起你。”
他语气轻松,甚至还有点逗人的意思,但成泽完全不领情,继续把他往门外推。
松平西川意味深长的朝我看了一眼,然后给进来的医生让了路,便端着他的水杯离开了。
医生无奈的看着我,交代我其他以为不用说的注意事项,然后处理了那个晕了血的绷带,就离开了。
我看成泽一直表情不是很好的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的后怕。
努力忽略刚刚发生的一切和情绪的反刍,我滚了滚喉结,朝他笑了下:“怎么这样看着我?”
他拿起那个水杯,朝我走过来,我以为他要给我递水,正准备起身,结果却看到他自己喝了一口。
我正疑惑,他便低头贴上我的唇,一点一点把水往我嘴里送。
我猛地张大眼睛,抬手握上他的肩膀。
碰到他的舌尖后,我便沉了眸子,开始勾着他的舌头一边接吻,一边看他近在咫尺的睫毛,还有垂在眼皮上的碎发,一切都这么真实。
成泽离开分寸,然后跪在了床边,红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床沿上看我,声音小小的,像他小时候凑我耳边说话一样:“阿树,我们在接吻。”
些许水挂在他的下巴,我抬手擦了擦他下巴上的水珠,说出那个我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我知道。”
听到我的话,他像是受了鼓励一般又要往我脸上凑,我连忙伸手捏住他的脸,“够了,我想喝水。”
他直直看着我的眼睛,表情过分勾人,握上我的手腕,想拉开又不用力,最后只是小声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同意和我在一起了吗……”
“你觉得呢,听你的。”
他直接凑过来在我颈侧伤口附近落了一吻,发烫的脸颊贴在我的脸侧。
“和我交往吧,阿树。”
“好。”我的神明。
我把手放在他的后颈,然后贴了贴他的唇角,命令他伺候我喝粥喝水。
上村阿姨敲了敲门,看到自己家的小少爷会伺候别人了,反而抿嘴笑了起来。
“小树感觉怎么样了?”
我放下手里的杯子,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好很多了,但成泽用力把碗放在一旁的桌面,调羹碰上碗沿,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我不禁挑眉朝他看过去,结果成泽看着他妈妈说:“才没有,不知道刚爸爸和他说了什么,医生刚刚过来换了纱布。”
他妈妈朝我看过来,一脸发愁的样子,“你妈妈和我说她很担心你呢,你最近还是留这里好好休息吧。”
成泽马上朝我扑过来,弯着眼睛看我,眼神里满是狡猾。
“阿姨已经在给你准备衣服了,小树哥哥今天晚上和我一起睡吧,因为我没有让阿姨准备你的房间。”
我推了推成泽肩膀,这小子也太大胆了,直接当着他妈妈的面这样搞。
“那小泽你要照顾好哥哥,小时候都是平树在照顾你呢。”
不知道是不是和苍介玩的太久,成泽胆子大了起来,自己洗了澡硬要推着我往浴室走,我作为一个时代好青年,谨遵医嘱道:“医生说了不能洗。”
“我帮你擦一下,不然晚上一会儿会很难受的。”
我握上他的脖子,声音低下来,警告意味十足但还是妥协。
“别做多余的事。”
但你见谁家帮人擦身子是坐在别人腿上,还不停地蹭来蹭去……就像那缠着棍子一点一点往上生长的牵牛花,越攀越高。
我声音打着哑,朝他命令道:“下去!”
成泽揽着我的脖子,眼尾却红了一片,湿热的鼻息喷了我满脸。
他拉着我的手腕摸上他的脸侧,像是小猫一样侧头靠了过来,蹭我的手心,嘴里嘟囔个不停喊我名字。
我不禁皱了眉,轻轻捏上他的脸颊制止:“别喊了……”
成泽把鼻间抵了过来,轻轻地问:“你那天不是说不理我了,怎么突然又同意在一起,我好想知道……”
我握着他的腰,介于浴室太闷热,不过是贴在一起都会出汗。
是空气太湿润了,所以心里的种子忍不住的发芽、破土,和那几乎宣之于口的心思一样。
“太喜欢了,我装不下去了,不想再等了。”
听到这话他眼睛突然被润的更加勾人,我赶着他的嘴唇吻了上去,他也不躲,只是轻轻张开嘴,引着我勾他的舌尖,我放在他腰上的手更加不老实,眼神盯着他不停抖着睫毛的眸子,和他接更深的吻。
他先引得头,也是他先受不了的仰起头,一声声叫的简直是在招魂。
我眼睛盯着他难耐的表情,顺着他的下颌直接咬在他的喉结,想要他闭嘴。
感觉到他动了喉结,却制止了他继续喊我的行为,只是鼻间不停地发出难耐的声音。
我握上他的膝盖,摸索那块伤疤,增生起的嫩肉和周围细腻的肌肤感觉不一样,成泽抱着我的手臂瞬间便收紧。
脑子这会儿有点不正常,像是接触不良的旧频道,我突然很想看他哭的样子,那个抱着我腰埋头哭泣的小孩。
他抖了抖身子,再次叫了我的名字,我停下手,故意问道:“怎么了,疼?”
“不是,很痒,我们可以做那天晚上的事吗?”他摇了摇头,直白的说着害臊的话。
我盯着他的眼睛,再次摸上他膝盖的疤,真敏感。
成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漂亮的,漂亮又勾人,还主动往我嘴里送。
“酒后劲上来了?开始说胡话了?你家里都有人呢,不可以。”
我不是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