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什么问题吗？”

苏爽松了一口气，笑道：“没有。既然是学长的发布会，那就请学长看看吧，有什么改进的地方欢迎指出。”

“我刚刚已经看了，大概猜出你想要的效果。正想找人询问就看到你了，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放心。”

苏爽眼中闪过愕意，随后大方和他说笑。

杭尧宸和舒屿看着他们说说笑笑，眼中有不明意味的情绪闪过。舒屿道：“上次你说你们不认识，我怎么觉得不对劲。还有那位江小姐……”他止住了话，想起她那日的伪装和后来的莫名其妙，他心里就不痛快。

才假装撩完他转眼就对着一个男人笑开了花。那天的含蓄呢，跑哪里去了。

杭尧宸也是此刻才知道提供鲜花的人竟是她。他知道她的花店，但他从没想过要找她，因为她不会接受他的邀请。冥冥之中公司的人找到了她，还让他看到了。

不过对于那边的温馨和喜悦他总觉得刺眼极了。

抬脚离开，舒屿在后面喊道：“你不进去看了？不去也好。”江年年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她那天那么耍心机也没见她笑得这么灿烂。

苏爽见完成得差不多了，对顾辞愚笑道：“既然得正主肯定我就放心了。学……学长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请你吃饭。在国外那么久肯定会想念家乡的味道。”经年不见，那个称呼难以启齿。

“求之不得呢。这样吧我把表哥叫上，他也是一位高管，这样的话能给你们接到生意。”

“好啊好啊。”江年年忙不迭地点头，有杭氏高管这生意稳了。

吃饭地点定在一家高档火锅店，因为顾辞愚说很想念火锅。三人进了包间，服务员为三人洗涮桌上的餐盘。

顾辞愚外出打了个电话，进来时说：“表哥他就在附近，很快就过来。他还有一位好友一起来，你们介意吗？”

“不介意不介意，你的表哥也是我们的表哥，他的好友怎么会介意呢。”江年年口直心快地说。

顾辞愚在苏爽旁边坐下，与她们再次叙阔。

火锅架了上来，是鸳鸯锅，大大的一个圆桌三人坐在一边，就算那两人坐下也不到一半的位置。空出的部分摆了大量的菜品。服务员一盘一盘地下菜。

才下了一两盘菜，服务员引着人进来了。服务员退开后，露出身后的两人。苏爽三人同时站起。

顾辞愚是去迎人的，温和笑道：“尧宸，舒屿，你们来了。”

苏爽和江年年是惊跳起来的，两人对视一眼面如菜色，一言难尽，谁能想到这两人是杭尧宸和舒屿。

他们二人也愣了一秒，顾辞愚说他正在这里吃饭，让他们来。刚好他俩在附近，自他回国为了此次工作三人忙了好几天也没时间聚聚，就顺道来了。只是没想到她俩会在这里。

顾辞愚不明所以，为她们二人介绍：“这位是虹星集团的杭总，这位是我的表哥舒屿。出国后还被他俩收留过几个月，彼此合得来都以名字称呼。这次回国除了他们二人的邀请之外也是深敬杭总的为人。”

“尧宸，舒屿，这两位是我的学妹，她叫苏爽，她叫江年年，她们有一家花店，此次发布会现场的布置也是她们做的。我看了后非常满意。”

他介绍的同时还不忘给她们拉生意。

苏爽与江年年从彼此的眼里看到无奈，随后干笑着和二人点头，假装开始认识。问了姓杭的却忘了问姓舒的，这世界怎么这么小？

舒屿已经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见江年年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眼中闪过促狭意味，憋着笑意走到她旁边坐下，意有所指道：“江、小、姐，幸会。这次可要坐稳了。”

江年年嘴角抽了抽，没有回答。此刻她恨不得钻进地缝，那天的美人计还没使明白就戛然而止了。本以为运动馆那次是意外，结果……

老天，为什么让她这么出糗，那天的扑倒是个人都能事后反应过来。现在看到他眼里的促狭她真的想一头撞死在这。

顾辞愚不明就里，以为舒屿关心江年年，笑着打趣：“刚刚年年还说我的表哥就是她的表哥，没想到你们如此投机。”

舒屿失笑出声，撑起一只手托腮睨向她，挑眉揶揄：“表哥？江小姐真有礼貌，可不就是表哥跟表妹么。”

江年年脸黑得不能再黑，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瞪了他一眼后愤愤地坐下。

苏爽见江年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除了替她尴尬之外就剩自己的难堪了。

顾辞愚走到苏爽身边说：“苏苏，你坐下吧。尧宸也坐。”

杭尧宸看了一眼后走到舒屿身边坐下。五人的位置刚好凑成了几个故事。最左边是顾辞愚，然后依次是苏爽、江年年、舒屿、杭尧宸。而杭尧宸刚好与苏爽对望。

菜品熟了，顾辞愚温柔问苏爽：“你还能吃辣吗？”

江年年道：“我俩经常吃，学长在国外这么久应该吃不了辣了吧？”反正这次是意外，就当被狗吼了几声，以后没有交集的人她直接忽视，当没看见。

他笑言：“还和以前一样，国外也有火锅，只是没国内的正宗。”

他细心地为苏爽夹菜，江年年一看全是她喜欢吃的，打趣道：“这么多年了学长还记得苏苏喜欢吃什么。那我喜欢什么你还记得吗？”

顾辞愚又给她夹了一些菜，大多数和苏爽是一样的，笑道：“你们两人都差不多，不然也不会成为好朋友了。”

他一见到她俩的头发就知道这么多年她们没变。她二人的发型是一样的，尾部带点懒卷的长发，没有刻意染色，这种自然黑又带点慵懒的卷看起随意实则闲情照影，恬淡，宁静。

江年年笑眯了眼，赞赏道：“不愧是学长。再次享受到学长的照顾恍如隔世，我就不客气了。”

苏爽失笑：“你这样说得学长很没面子。”

“无防。快吃吧。”见苏爽没动他催促道。

苏爽慢慢抬起右手，有种淡淡的麻痛。顾辞愚皱眉，问：“你手怎么了，刚刚伤到了吗？”

“不是不是，一点点小问题。”

江年年不经意答：“捱了小混混一棒，苏苏，刚刚……”

“什么！”顾辞愚放下筷子，拉起她的右手欲卷袖子，“我看看，严重吗？什么时候的事，还痛吗？你怎么不告诉我？”他一紧张连声音都扬了几度。

苏爽连忙缩回手，眼神慌乱，讷讷道：“没……没事，已……好了。”刚刚抬树用了力，现在有点酸痛无力。

杭尧宸直盯着她，看了一眼紧张的顾辞愚，眼神微动。

舒屿突然开口：“辞愚，你这个学长对学妹的关心真好。”他觉得他的表现有点太过了。

顾辞愚反应过来，赶紧调了调情绪，牵了牵嘴，道：“没事就好。”

江年年出来打圆场，笑道：“学长人好，以前就对我们诸多帮助。苏苏，你不方便的话我来喂你。”

“不用，我拿勺子用左手吃就行了。”

顾辞愚又拿来勺子，苏爽接过慢慢吃起来。看着他殷勤为她布菜，细心地替她蘸佐料然后把油沥干净，她有种莫名堵塞。

这些事情以前他也会做，今天再次享受他的服务恍如昨日重现。只是当年那种窝心的温暖和悸动变成了酸涩和回避。

江年年见她一直埋头干饭了然她的心思，没话找话地尬聊来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说了几句后，若有深意地问：“外面那么多美女，学长怎么舍得回来？”

顾辞愚笑道：“当年我们学校那么多美女，又有你们两大校花在，你说我还能看得上什么美女？”

“那是！”江年年微扬下巴，“我虽然只做了一届校花，但也是常年稳居第二。”

突然她又神情莫测地看向顾辞愚，意味深长地问：“学长即使走了还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如果当初我们两大校花追你的话，你会答应吗？”

她的目光直接逼视顾辞愚，让他避无可避。他看了她一眼后，收回目光，看向苏爽。苏爽直接将头埋得只剩下后脑勺了。

“哈哈……”江年年突然笑起来，一副恶作剧得逞的兴奋样子，“骗你的呢，你还当真了。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死缠烂打追追学长不就知道结果了。”

舒屿嘴角抽了两抽，意味深长道：“是往人身上扑的美人计还是……”他故意不说完，等着她的反应。

倏忽，江年年的笑意凝固在嘴角，砸了砸嘴，埋头吃菜，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一个晦气东西在。

“你还是那么顽闹，当年把我和苏苏差点弄丢。”顾辞愚说。

“那次露营你们俩掉队，我们都在打赌你们回来后会在一起，结果你们什么事都没有。”她说着还有点惋惜的样子。

苏爽慌忙抬头替顾辞愚解释：“学长是正人君子，他在帐蓬外守了我一晚上。”这话她当年也解释过，她不想让这种无中生有的猜测来左右他的选择。

顾辞愚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旋即又被另一种坚定代替。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舒屿问杭尧宸。

他淡淡道：“没什么话说。”从他们的话中他得到很多信息，而这些信息让他莫名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涩。

顾辞愚闻言抱歉，把他们叫来结果一直说他们学校以前的事。两人相互恭维一阵后，场面陷入寂静。

有真心吃的，也有假装在吃的，更有食不知味的，而顾辞愚一直都在照顾着手不方便的苏爽。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苏爽去结账时发现顾辞愚已经结了。他在外出打电话时就已经预结了。

苏爽责怪道：“我请学长，怎么变成学长请客了？”

“就算你欠我一顿饭，我以后讨要，行不行？”

“好，下次我请你。”

霓虹闪烁，城市似乎没有夜，过往的行人和车子没有半点减少的意思。然而这一行人却生了离别惆怅。

顾辞愚凝视许久后才笑着问她：“住哪，我送你们回去。”他从来没有像这般讨厌黑夜。

“不，不用了，年年可以开车。”他不说话她也不知说什么，陡然闻言，有点迟顿，“你明天还要上台，今晚早点休息。”

“说起这个我差点忘了，”他转头对杭尧宸说，“尧宸，我想前排空出两个位置，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