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给你们介绍一下。”玉竹眼看付屹川肉眼可见的夸张惊讶，尽量忍住不笑，“赵曦瑶这家伙，牙尖嘴利，倒是心肠不坏，她所管辖的明月楼，从没有强制征用别人的店铺，连明月楼招牌的‘生意’也不曾进行过。”

“呵，大叔。我可不是纯粹做慈善，只是为了趁机打压玲珑阁的名气。”赵曦瑶神情高傲，丢下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内鬼，踏步上了轿子，“有些事只是懒得做，没你们说的那么高尚。”

虽然目睹了引出内鬼的全过程，但玲珑阁的事务毕竟和沈怆诗师徒三人没什么关系，三人为了避嫌共同离去。

钢笔形状的法器到手，沉甸甸的重量握在手中颇为安心。只是还要去与师娘相认，沈怆诗无暇研究，便简单将它丢在了随身空间木屋内的书案上。

————————

申时已至，山脚下的村镇里升起袅袅炊烟，最终与山腰的云雾合为一体。远方的启明台斜依于云雾间，不知距离远近。大雪前后的天气愈发寒冷，连山脚下来来往往的内门二境修士们也添了衣物。

笼罩辟邪峰的红莲折去一朵，怆诗、诸流二人隐去身形，从缝隙中穿过，避开七位弟子的居所，推开清莲长老宅邸的侧门。

“怆诗，我已等候你多时，坐下罢。”

柔和飘渺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一袭绯色衣袍的妇人自房间正中的红莲上显现身形。她头上发簪比初见时减少几支，少了几分大家长老的庄重威严，多了几分邻家长辈的平易近人。

沈怆诗应下，将信件与长剑一同交给她。

“诸流，你先去偏房用餐，我和怆诗姑娘交代几句。”支开付诸流，她才坐上沈怆诗对面的座位，神情和蔼，却又有几分落寞，“蔡城主与我们有几分交情，萧景他的事.....我知道了。”

“你知道多年前卫倾州的兽潮吧。”卫荷抬手幻出莲花形状的紫砂茶杯，递给沈怆诗一杯热茶，开门见山。

“萧家家主萧景抵御有功，却被皇族通缉，废去修为，只能隐姓埋名生活。与此同时，付家与魔族进行贸易，不小心走漏风声被卫家发现。付家竟利用魔族证人，将黑锅甩给了天生不怕魔气的沈家，发动所谓的‘正义’修士，屠尽沈氏。”

卫倾州与魔族接壤，自古以来摩擦不断。据城中百姓所说，三千多年前，玄机魔神曾率领百万魔族袭击卫倾州，妄图吞并五界，最终被天机阻止。人们仇恨魔族也算情有可原。

只是，顾南焱、云无生和小糖的行为举止......怎么也无法让人将这一切联系起来。

“付家家主的上一任夫人——沈忆词。按辈分算，她应该是你的堂姐。当时她刚生下付屹川，身体还未恢复，便因悲痛过度去世。”

说到这里，卫荷的声音稍有停滞，目光看向檀木桌面，深深叹了一口气，衣领绒毛随动作轻颤，又被控制收敛，不再动弹。

当初听到沈家覆灭，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身在付家的至交好友沈忆词。当初付承舟明明与忆词两情相悦，最后却如此心狠，要置沈家于死地，害的忆词悲痛欲绝，抑郁而亡。

“付承舟因此记恨卫家，强行以过去婚约的名义要求娶我。我已怀有萧景的骨肉，自然并不同意，奈何他以萧景性命威胁，兄长也旁敲侧击。”卫荷看向付诸流的方向，抹去脸上苦涩，释然一笑。

“如今你重回卫倾州，我会帮你了结付承舟。只是当年那场审判，那几位神偷门的魔族亲口承认与沈家有所来往，实在古怪。”

如果需要向神偷门复仇，清理现在的神偷门，转而建立新的秩序。这不是和南焱的道路不谋而合。

这样有办法制止你损耗自己身体完成目标了。

神偷门门主的修为....听说有六境后期。我现在三境后期，果然还是不够看。

“清莲长老，三境突破四境有什么条件吗？我感觉体内灵气已经饱和，却依旧无法突破。”记忆碎片还没吞噬完全就已无法继续吸收，沈怆诗对此很困惑，但苦于隐瞒修为不敢询问沐枫，此时终于开口问道。

“三境之上，除了魔族，每个境界的突破都需要条件，这也是高阶修士稀少的原因。”卫荷笑容温和，手指敲打桌面，重新温了沈怆诗杯中的茶色，将白玉瓷瓶放在桌面上瓷瓶，“三境突破四境需要化厄丹，这里便有一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安静等待下文的沈怆诗：“但寻常修士不知道的是，如果搭配被神脉影响的天材地宝一同服用，四境乃至以后的境界会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神脉？”这个词语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但依旧有些陌生。

“神脉与创世神共生，或者说——正是因为被神脉完全浸润，创世神才是创世神。神脉分布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与灵珠的气息共同构建了五界的灵气脉络，形成秘境。”卫荷微微一笑。

“几个月后是凋败秘境封印的削弱期，届时各大宗门会进行万宗集会，派人前去探索。这几件法宝你可以拿去，借此机会升至四境。”

第一件法宝是支顶端纯白末端青绿的的温润玉簪，顶部被雕刻成铃兰的模样，每朵铃兰中央都暗藏一颗雪玉水晶吊坠，能够储存相当于四境修士的法力，可以随时从中汲取或输入灵力，必要时会自动催动抵御伤害。平常佩戴时会提升凝聚灵力的效率，稳定心神，降低走火入魔的风险。

第二件法宝是把素色雕花玉制折扇，名为朔雪，展开时扇面的镂空花纹能吸收光属性灵力，可变大用于飞行，御扇飞行时优先损耗法宝自身储存的灵力。白天借助启明台灵力可无耗能飞行，亦可用其施展风属性法术。

第三件法宝是一柄长剑，名为荏苒，剑身暗处镶嵌血玉水晶，可利用储存的灵力发射相应属性的远程攻击。剑柄则构造精妙，只要施加法力就能让长剑转变为长矛模样。长矛形态无法继续发动远程攻击，但附着的法力能提升武器本身的伤害。

不愧是炼器大师，这几件都是五品法宝，放到四大家族里，也只有长老子女能这样装备齐全。

————————

再回到流云峰已是深夜。本应执行宵禁命令的大门却意外地正常开放，只是走过时身周传来一阵熟悉的寒意。

“这不合规矩。”沈怆诗会心一笑，重复沐枫的口头禅喃喃自语，向他的居所挥了挥手。

“下不为例。”冰晶短暂凝结出四个大字，又生怕别人看到似的飞快消失。

劳累一天，沈怆诗打了个哈欠，推开房门，忽想起被丢进随身空间里的钢笔。反正进空间时间会自动暂停，索性趁现在研究研究法宝，为之后的凋败秘境做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