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条标题,每个的末尾都挂着一个大红的hot,只看标题,和泉夏树已经挑起了眉梢:不管是与明信片末尾署名一致的(Pastis)帕思提斯,还是对泷泽秀也的讨论,都昭示着一个使人颤栗的猜测。
没有犹豫,和泉夏树用意念点开第一个帖子,打开里面附赠的一个视频:
漆黑的画面,骤然生出一缕鲜红的烛火,却在下一刻骤然坍塌成暗红的烟蒂,一道修长矫健的身影渐渐从浓郁的黑暗中具现。
俊美而苍白的脸,深红的双眸,盛在漆黑的光幕中,无声的一步步靠近,如同饱蘸了深渊的危险与恶意,正在一点点绽放出欲望的花朵。
花开极致,他的脸也占据了屏幕的所有空间,只忽然偏过去,雕刻般的侧脸唇角勾起,推开了大门,迎面是昏暗暧昧的灯火。
一道接着一道身影闪现,或妙曼,或高大、或修长、或矫健、或高挑、或壮实,三三两两的散落在室内,此时仿佛听到推门声,一双双微笑着、冷漠的、冷峻的、沉静的、挑眉着、惊讶的眼睛,落在门口处。
就在这时,无数白色的、红色的、黄色的、彩色的弹幕就像骤雨落下,密密麻麻遮住了所有画面。
[开头跪!(尖叫)]
[海王狂喜!]
[人活着就是为了帕思提斯!]
[草,酒厂至今为止美人出场最多的一幕!]
[朋友,来磕吗?帕思提斯和他的后宫们,哪一个不配(震声)!]
……
看着夹杂着各种帕思提斯、贝尔摩德、琴酒、莱依、波本、苏格兰等名字,以及帅呆了,小天使、我哭了、男妈妈等等莫名其妙的词组,和泉夏树在目眩神迷后,也难得产生了一种荒谬感。
这些窥视者是真的吗?
完全被遮蔽的画面让他产生了某种不适,眼前适当浮现了一排按钮:播放/暂停、弹幕、倍速、双屏、全屏。
和泉夏树试用了两下,就打开了双屏,眼前一半是带着所谓弹幕的画面,另一半是高清的画面。
音乐带着鼓点,一下一下敲击着,画面上除了最后一个好像叫做伏特加的黑衣壮汉时不时被截掉一半外,正展示着所有俊男美女微微变化的神色,以及稍微改变的身姿。
而他们目光凝视的中心,是那个帕思提斯。
一只夹着香烟的手出现在画面中心,流动的白烟像是浮在空中的溪流,缓缓蔓延,而后音乐骤然停下,轮廓完美的侧脸占据半片屏幕:“晚上好,先生、女士。”
屏幕顿时漆黑,视频已然完结。
和泉夏树有些散漫的目光渐渐凝聚,手指无意识地探向虚空中的系统,指腹弯曲着指尖往前点了点就顿住:这个帕思提斯,很熟悉……
虽然记忆中完全没有他的踪影,但那种想要靠近,有不愿靠近的情绪,是那么的浓烈,几乎像是感应到旁人的极端情绪一样,有种鲜明灿烂的存在感。
但这是自己的情绪。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没有再看那片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系统屏幕,将视线投向窗外那明灭不定的星辰与灯火:天上的星辰恒古不动,零星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城市的灯光却盛大而灿漫,不论是属于家庭的、属于道路的,还是属于车流的,像是一根根光带,交织出或疏或密的网络。
可惜,自己感兴趣的人,并没有那么多,别说是人间万家灯火,就是目所能及的天上星辰,恐怕也要多得多。而这其中,帕思提斯似乎是最闪亮的一枚星辰。
他关闭了这条帖子,连同下面的很多回复,而是重新打开另外一个已完整的系统任务:
【未知的邀请(A):一位未知的存在向您提出了邀请。】
【完成,存在值+100;未完成,无惩罚。】
他凝视很久,去卧室中取出那两张明信片和那枚绿宝石戒指,摩挲了一会儿,终于将它们重新放好。有些期待的系统任务没有半点反应,和泉夏树只能选择再看一看论坛界面。
那里或许能给他更多的信息。
他点开了下面的帖子,有关帕思提斯是不是海王的,有关泷泽秀也的错误的,以及对赤井女士与另外一个女士的对比的……
一番查看后,和泉夏树得到了并不多的信息。
帕思提斯是某个黑暗组织的成员,与组织内相当多的成员具有某种□□上或者精神上的暧昧关系,也就是说传说中的花花公子,发帖人员口中的海王,双性恋的那一种。
泷泽秀也因为女友观月千江的死亡,而报复西园和美。但观月千江的死亡并不是他以为的意外,而是因为她得到了某些资料,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被人谋杀。这些资料,有相当一部分,被他当做女友的遗物,无意识地收藏了起来。
至于赤井女士,似乎是与一位在发帖人眼中比较重要的人物相似,因而进行了讨论。
另外也有一些关于工藤新一、毛利兰的信息,却很零碎,只能看出两人是重要人物。尤其是工藤新一,分明泷泽秀也案件中,他并不是主导者,却有很多称呼为他的第一个案件。
这些帖子也好,视频也罢,除去大部分情绪宣泄式的留言,剩下的不是空白的回帖内容,就是短短的甚至明显被截断的部分回帖内容。
就像是在刻意隐瞒这些回帖内容。
而鉴于视频以及这些帖子里部分截图、探讨,和泉夏树在这些信息之外,有了对论坛这些窥探者比较大胆的猜测: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在这些窥探者眼中,似乎是一部有关侦探的漫画,而这部漫画进行了动画改编。
这是比较有把握的猜测。
而并不那么有把握的猜测是:现在自己所在的时间线,似乎是漫画的回忆部分,是被穿插进正文的那一部分。
对此,拥有系统,失去记忆的和泉夏树除了兴味,并没有太多的其他情绪。
要说有的话,大概也就是对那个帕思提斯的吧。
叮!
手机忽然传来消息提示。
和泉夏树随意点开一看,是工藤新一发送的请求:
[工藤新一:和泉同学,请允许我冒昧的请求一件事——明天你与毛利侦探他们的会面,我可以参与吗?十分冒昧,但请相信我的直觉。]
这种事,也不算什么。
也不看新的系统任务提示,和泉夏树立刻回复:
[和泉夏树:没问题,工藤同学,如果你愿意前来,请在明早九点抵达毛利侦探社。]
在第二天的毛利侦探社,和泉夏树就见到了工藤新一。
他自如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浑身都撒发着并不是客人的气息。而在见到自己后,他就放下玻璃茶杯,就像毛利小五郎、毛利兰一样站起来相迎。
和泉夏树对在场三人都点了点头:“毛利先生、毛利同学、工藤同学,早上好。”
三人都露出笑容,回应了他的问候,毛利小五郎尤其热情,十分殷切地将他请到沙发边坐下,又吩咐毛利兰倒茶,拿点心水果。
从他的言行看来,似乎已经从毛利兰与工藤新一口中知道了一些信息。
比如,他很富裕。
真是一个坦率直白的人,希望他从始至终都能保持这种特质。
和泉夏树想着,将委托的内容几句话带过,就将那一份潦草的信递了过去:“信件就在这里。”
“啊,这样拿信件可不行。”毛利小五郎也斜着眼睛,嘴巴裂开来,手跟脚都无意识地挥了挥:“后面取指纹就比较难了。”
和泉夏树微笑着道:“请您不必担心这一点,我的指纹只在信封口,以及信纸这两处。在看完信后,我就用两张纸夹住,后面没有再碰这封信,就像现在这样。”
他说得理所当然。
毛利小五郎抓向信封的手顿在空中,一只手挠着后脑壳,一面发出哈哈哈的仿佛有点尴尬的笑声:“对,对,这么做是对的,对,对了小兰,把抽屉里的证物袋拿一个过来,大小要这么大的。”
他虚空比划了两下。
工藤新一露出半月眼,一副想要吐槽的怪模样,就连毛利兰也有些尴尬地答应了一声:“爸爸,你真是的,我知道啦。”
将信封用透明塑料的证物袋封好,毛利小五郎抓着信纸反复看了半天,才皱着眉道:“这个委托恐怕不太容易啊。”
“这是最普通的信封,大概也是最便宜的那一种。笔也是很普通的那种。这两样东西超市、小店、邮局,都可以售卖。”
工藤新一仔细端详着信封,手指指着其中一个字:“这个字写错了,笔迹很潦草,这个人的文化水平可能不高。这个邮局的印戳不规整,凌乱,像是用复写纸描出来的。”
他的神色有些难看,抬起头定定地凝视着和泉夏树:“你遇到的不只是一个恋 童癖,他还跟踪了你,甚至知道了你的家庭地址。”
“什么!”
毛利小五郎跟毛利兰都惊呼出声,两个人看看工藤新一,又看看和泉夏树,脸上的神色都严肃起来。
“你需要立刻报警!”毛利小五郎的反应非常迅速,起身就要去打电话,却被和泉夏树一句话拦住:“我知道这件事,但不需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