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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神秘客(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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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寂寥,邻疆全城上下陷入昏暗,肖长悦侧卧在床,辗转难眠。床很舒适整洁,不同他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非常时刻,难免猜疑重重,宴席上的事,他耿耿于怀。

他干脆起身披衣,推门而出时,发现陆辰淼坐在门口石桌前。看肖长悦随意穿了件衣服出来,倒不惊讶,像早就知道他会出来一样。

肖长悦小跑坐到陆辰淼身边:“原来不止我一只夜猫子啊。”

“夜深了,为何还不眠?”陆辰淼懒得反驳问。

“你怎么不问问自己,深更半夜,白衣飘飘坐我房门口。我若说是被你吓醒的,你信不?”肖长悦很喜欢和陆辰淼开玩笑。

后者知道,要想尽快结束这种环节,最好的方式就是闭嘴。

他仰头看着夜空望舒,心想“陆月仙”这个名字,是说他像这轮皓月么?

肖长悦趁机欣赏他月下面容,月仙这词用的真的十分恰当。

“陆辰淼,我算是明白了,你早上起得晚,就是因为夜里不睡觉。”肖长悦眯眼一笑。

夜里不睡觉的陆夜猫子睨了肖长悦一眼,严肃道:“别瞎说话,刚刚慕公子来过,我以为你睡了,就没叫你。”

很好,原来大家都是夜猫子。

“慕兄?他也大晚上睡不着,跑出来寻乐子?”肖长悦兴奋的拍案而起。

陆辰淼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打算出来寻什么乐子?”

“啊?什么意思啊陆辰淼,我听不大懂,”他避开这个话题:“所以慕兄来找你做什么,是关于宴席的事?”

陆辰淼点头:“关于那女子的来历。”

想来是慕青晷挑灯夜读,翻阅了一卷又一卷书籍,才调查出些许苗头。

“从着装看来,那群人不是森罗族,也不是苍境人,而溟族隐居千年不出世,从有所记载的着装样式看,也不大可能。唯剩一族,特征与此基本吻合。”陆辰淼看着肖长悦。

“我儿时曾听闻,妄水流域有一行迹神秘的族群,在陆地上看不到他们,只有泛舟河面,运气好,才可能看见水波之下,有身影伴船而游。那些身影有有鱼尾的,也有像人一样拥有四肢的,在水中格外灵巧。”肖长悦说着有些冷,裹紧外袍:“曾经以为是瞎编骗小孩的,现在看来,传闻很可能是真的。”

陆辰淼注意到肖长悦在搓手缩脚,看他只披了薄薄的夏衣外袍,悄无声息挪进了些,敞开身上白绒披风的一半,搭在肖长悦肩背。好在这件披风够宽大,能同时怀抱两人。

披风很厚实,带着陆辰淼身上别具一格的清香,瞬间隔绝所有寒意。

他舒服地扭了扭身子。

“所以,那群宾客,极可能来自妄水之下的…水族?”肖长悦不知这族群的名字,随意取了一个。

“嗯。”陆辰淼点头:“不然再找不出其他可能性。”

“那还是很奇怪!”肖长悦第一次跟陆辰淼挨那么近,为掩饰不自在,特意拉高音量:“既然那群人是水族的,楼兰宗离妄水相隔甚远,花琉漓一个十几出头的小姑娘,怎么跟他们混到一块的?”

这么一说陆辰淼心想也是,宴席散后,花琉漓没跟她们回到房间,而是屁颠颠和女人走了。

花琉漓在女人的院里住下,不出所料地挨了顿训。

女人摘了面具,露出那张美艳的脸,花琉漓还在罚跪,可怜巴巴求饶:“潺娘姐姐冰肌玉骨肤若凝脂明艳动人天仙下凡,如此貌美心善,受琉漓一求饶吧!琉漓发誓,绝对没把姐姐的秘密说出去,谁说了谁是混球,琉漓不想做混球。”

潺娘似是累了,撑肘揉着额角,手边的茶一口没喝,早就凉透。此时门外有人来报,花琉漓跪着,发觉动静,偷摸抬起眼皮,想要起身。潺娘头也不回,厉声道:

“跪回去,我不叫你,就别想起。”

花琉漓哀嚎一声,抵不住潺娘的威慑力,不情不愿再次跪下。

来的是叶凡青,潺娘领他到了主屋,叶凡青行一龙首礼:“弟子已经打点好入眠堂,挑的都是他们堂中的好手,只要我们一声令下,就会把我们要的东西备好送来,师父只需专心布阵即可。”

闻言,潺娘心情有所平缓:“苍临来的那几个小子,但愿他们别做多余的事。”

“师父放心,弟子会时刻盯紧他们,一旦有动作,弟子替您解决。”叶凡青斩钉截铁。

肖长悦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盯上了,觉得窝在白绒披风里很舒服。夜间凉风呼来,寒意变得清爽起来。

白日宴席上,叶重戈没跟他们解释潺娘的身份来由,她这般神秘莫测之人,来叶湫派不可能只是单纯做客。听叶重戈的意思,他们才来不久,若当时没在薰山村耽搁时日,他们应该比潺娘先到邻疆才是。

潺娘未知敌友,也不好禀报圣山,当下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

“对了,祁樾这段时间不是老黏着慕兄吗,慕青晷刚才来时,他来了没?”要知道祁樾是那种一刻没看牢,就不知行踪的家伙。

陆辰淼答:“慕公子是一人来的。”

肖长悦追问:“那慕兄可有说祁樾去哪了?”

“她没必要告诉我祁樾的行踪。”陆辰淼摇头。

肖长悦赞同:“也是,就怕他那人一刻闲不住,本着对水族人的好奇,不要脸地私潜民寝,非要好好调查一番才爽。”

“慕公子和你想法一样,没有把猜测告诉祁樾,除非他自己去翻那些书,否则发现不了。”陆辰淼话茬一转:“祁樾此人冲动顽劣,心性不定,你万不可学他。”

肖长悦看陆辰淼,有些莫名其妙:“我跟他疯了十多年,要同他学,早成第二个祁樾了,说不定也是个自在洒脱的江湖散修,你也未必能遇上我这么仗义的兄弟。所以,就算为了陆月仙你,在下也不能啊。”

“陆月仙”是每当肖长悦调戏陆辰淼时,惯用的称呼。肖长悦此言一出,陆辰淼心间一怔,双唇微张,欲言又止。

他们两人猜的不差,祁樾没有私潜民寝,但确实没闲住,几个时辰前,就跑到邻疆城中玩去了,但在他自身看来,是有“正事儿”在身的。

邻疆是全苍境最大的纸墨产地,来了邻疆,上好的纸和墨,必然不能错过。

祁樾拐进一条街道,他游历四方,不是第一次来邻疆。他当前拐进的这条街道上,有间兴隆了数十年的墨宝屋朴玺舍,其店主,便是当年祁府请进门的先生,祁樾的书法老师。

他毫不客气,一脚踩进门栏,往门框一靠:“竖眉仙人!汝徒在此,敢问还收成品字画否?”

好在此刻朴玺舍临近打烊,店内没有客人,只有两个学徒在打扫,不然定当有人以为遭了地痞流氓。

学徒们没见过祁樾,光看就觉得此人不好惹,瞥了两眼,就匆匆退到堂后去,恰好撞上走出来的中年男人。男人三四十年纪模样,人中和下颌都蓄了胡,打理的整齐有型,其凤目之上的眉,眉尾比常人高提半寸,不细看,如同竖着。

因此在祁樾这里得名,竖眉仙人。

他本名叫陈雅居,这幅样貌,不熟悉的人,皆以为朴玺舍的掌柜是个凶神恶煞的人,实则不然,此人不光脾气好,为人随和,时常还会救济一些贫苦人家。

他显然没想到祁樾会来,半信半疑的从后堂走出,门口倚着个衣冠端正,丰神俊朗的少年,一时半刻竟没认出来。但这世上唤他竖眉仙人的,除了祁府那混小子,还能有谁。

祁樾看陈雅居朝自己小跑过来,往侧边闪躲,伸臂阻拦在前,满脸紧张:

“仙人仙人,我今日不求您伟大的爱,叙旧什么的往后推推,先说正事儿!”

“你小子身上能憋什么正事,无非都是上蹿下跳,拜托我为虎作伥的混事儿。”陈雅居警惕起来。

祁樾只觉背上一沉,仿佛有口天外飞锅砸在身上:“大仙这是缺失记忆了?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还翻出来说。”

陈雅居绕道他平时书字的梨木案前坐下,提笔在纸上写起来:“说吧,什么正事?”

“舍中可还有妄水金璃和母灵石墨?”祁樾开门见山。

陈雅居行云流水的手滞了滞,心中震惊:“你要这两样东西作甚?!”

祁樾小思片刻,如实回答:“还能作甚,买纸和墨,除了书字,没别的用处吧。”

陈雅居有如此强烈反应不无道理,祁樾脱口而出的两样东西,在所有墨宝中,都是极其珍稀的。妄水金璃是一种宣纸的美称,产自邻疆,掺妄水之水制成,雪白纸面有细碎的金片点缀,光听其名,就知昂贵非凡。

至于母灵石墨,更是民间千金难求的仙宝,这类墨也属于灵墨的一种。用于制作它的灵石非比寻常,灵石由普通矿石吸收天然玄气产生,除此以外,灵石也能“生”灵石,好比动物的繁衍后代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灵石不分雌雄。繁衍源头的那颗灵石,就是母灵石。

然而母灵石稀缺,经过采集,很难再生。

这种灵墨连圣山和玄门都未必拥有几块,更别说民间普通的墨宝书画店了。

祁樾狮子大开口,陈雅居瞠目结舌。果然,不指望从这家伙嘴里听到省心的话。

“祁樾,你知不知道这两种物件什么来头?”陈雅居开始怀疑人生。

“要不知道我能来问你要吗?放心~有偿的,虽然我没那么多钱,但我能以劳带财啊。未来三载,我就是你朴玺舍下的人,看店做买卖淘宝贝,都不要工钱。这么能干的店员,可不好找啊。”祁樾说着已经走到柜前摆起架子,确实像模像样。

“去去去!”陈雅居把祁樾从柜前轰开:“你当你师父何许人也,真成什么竖眉仙人了?我要是能搞到这些东西,还待这小街道上开家小破店做个小掌柜?别白日做梦了,你若想要上好宣纸和墨,我这倒刚进了些,赶紧挑些中意的滚蛋。”

“你那些纸墨,我自己练练还成,可我总觉得配不上人家。”祁樾一着急说漏嘴。

“人家,哪个人家?”陈雅居突然意识到什么,起身走到祁樾面前:“你小子,原来是瞧上哪家姑娘了,你想赠物以表心意,怕一般的东西人家瞧不上,才来为难我这个做师父的。那看来,必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千金。”

祁樾一挥手:“哪儿来的千金小姐,是位公子!欣赏我的字法,又是好读书、温润儒雅之人。此类人不屑于俗物,我便想,在俗世罕见的仙品中,提上我的字迹,送他做知交之礼。”

还是解释清楚为妙,以免陈雅居思胡思乱想。

“既是送知己,何必选墨宝仙侣,祁樾,是否有事瞒我?”陈雅居隐约觉得另有隐情。

祁樾指了指他:“你看看,老用这种陈年旧目瞧我,竖眉大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陈雅居欲要再跟祁樾斗嘴皮子,舍外街市不知何时沸反盈天,透过梨木门,大批人流朝一个方向汹涌,前挤后推,人头攒动。

“什么情况,邻疆城的新活动吗,我记得以前没有。”他跃出门栏看,这些人脸上的神色有欣喜有愁忧,紧张匆忙。

祁樾想随意抓个人问问情况,没人理睬他,都争先恐后往前挤,稍好点的还愿给祁樾一个白眼,就迅速接上前面人的脚跟。

既如此,只好亲自去一探究竟。

祁樾跟陈雅居道个别,跃上朴玺舍的瓦顶,沿着人流踏瓦前行,不乏轻盈如风,没一会就赶上人流最前端。

只见正下方,有座铺子,门边站了个童子,给轮到的每个人发牌,祁樾玄力汇聚双目,看到那些牌上的都是数字。

此刻若恰好有人抬头,或许能看见一道紫凤吹到对面去了,不过大家都忙着排队抢号,不会有人注意到。

祁樾跃到对面瓦顶,终于能看见实情,铺子门口设着一张案几,坐着一男子,头戴黑色垂纱斗笠,纱布没有掀起,看不见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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