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客行衣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说萧公子被段城雪害了?”
沈东临三两口啃完了馒头,盘腿坐在满是尘灰的地上,看了红衣人一眼,倒也没有赖账推辞。
“早年间,我与客老板有一点交情。他尚侠义,而我想博得功名。我们就此分开多年,很少来往。先说我吧。两年前,我混了几个朋友,在诗会上也算是小小展露了一下,承蒙萧公子赏识,就在萧府落脚。”
亦绯天对他作为萧府幕客的事还是有耳闻的。
流行的说法,是沈东临作为青敛的替身,得到了萧逸书的喜爱。但亦绯天一眼便知萧逸书对沈东临没做过什么逾矩的事情。
且不说萧逸书半身不遂,就说性格,若有那般不顾一切的执着,只怕当日根本不会有青敛离开的事情。
说话间,亦绯天也打量了一下沈东临。
面部轮廓俊朗,有些放浪不羁,虽然此刻是蓬头垢面着,但眉眼应当是不错的。后来略作打听,得知沈东临此人在皇城花柳街市素有风流之名。
身形与几年前的青敛确实有几分相似,不过如今再比较,就是截然不同了。
长得比青敛稳重,性格却比青敛更放荡,长相和内在走了两个极端,不过似乎在落魄的扮相和略微离谱的行事中得到了短暂的统一。
好吧,意思就是这样邋里邋遢的外表竟然和他性格吻合了。
“两日前,我得到客行衣的下落,多年老友,自然是要去见见他。再者,他也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本有心引荐给萧公子,只是他俩各自都婉拒了,我也不想点破,不愿意便算了。”
亦绯天打量完毕,忽然笑了一声:“阔别多年,你一听见他的消息就赶过来,他一定欠了你很多钱。”
沈东临愣了一下,方也微微带了点笑意,语气轻松道:“那可不?早年间他总是身无分文地找我喝酒,每每都是我垫付,总共欠我二两多银子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要点利息总不为过吧?”
亦绯天看了眼他差点输掉的大裤衩,决定还是给他留点面子。
“萧公子昨日便离开了醉芳酩,而段城雪是今日离开的,至今未归,约莫酉时三刻,你闯进醉芳酩,这个时间段发生了什么?”
沈东临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像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似的。
“我与客老板彻夜长谈,天色既白才准备回萧府,我等到宵禁结束开坊门,今天门却迟迟没有开。但我分明听到门那边有人声,凑近了,还闻到一股血腥味儿。”
听到这里,亦绯天心不由一沉:“他怎么了?”
“死了。”
沈东临深吸一口气。“头被割下来,倒挂在城墙上,尸体还没找到。”
“你身上的伤……是因为这个?”
沈东临凝重地点点头:“事发突然,萧家绝后了,萧老爷子气火攻心,告到了朝廷。我和其他跟着萧公子出来的人一样,都在一大早被人擒走审问。”
“茶楼呢?”
“也被查封了。”
亦绯天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