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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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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冠臣紧追着金启晗走出教室。

他快步走到金启晗身边,急切的道:“金老师,可以加个微信吗?您放心,我不会随意发消息打扰您的。”

金启晗站住脚转身看向肖冠臣,温和的语气平静的说:“礼物我收下了。微信就算了,我不喜欢加陌生人。”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说不太合适,于是他改口道:“要不这样,我把我的手机号告诉你。”

“……好吧。”肖冠臣喃喃应着,在金启晗报出电话号码时,手指快速敲击着手机键盘。

“我还有事,先走了,回见。”说完金启晗偏过头向夏梓凝点了点头,之后转身走了。

“老师再见。”

夏梓凝向金启晗道别,笑意盈盈,待金启晗走远,她才接着道:“比咱们预期的强多了,起码你那200块钱也没白花,一支笔换来了他的手机号,也算物有所值了。”夏梓凝站在肖冠臣身边悠悠的开口说着。

想当初,这支钢笔还是她陪肖冠臣去西单大悦城买的。

肖冠臣瞥了她一眼,僵硬的道:“并没有,我的号码可能被他设为拒接了……”

“啊?怎么会呢?”夏梓凝惊讶问着,“你把号码给我,我打一个试试。”

夏梓凝尝试着拨打金启晗的手机号,话筒里传来忙音……两人对视一眼,想来就只有一种解释了,金启晗的手机把所有陌生号码都设成了拒接。

夏梓凝无语,吐糟道:“这个金老师,把自已保护的也忒严实了。微信不加陌生人,手机来电拒接,怪不得一把年纪了还单身。”

他们边走边聊着,想到什么,夏梓凝问肖冠臣:“诶,你说他是吗?”

“是什么?”肖冠臣一直在懊恼着,没听清夏梓凝问的什么,愣愣的问着。

“gay啊!”

“你还敢再大点儿声吗?”肖冠臣抬头向四周围看了看,抓着夏梓凝的衣袖把她拽到一旁,压低声音道:“你说这些看一下场合行不行?”

“他们又不知道我说的是谁,怕什么?再说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什么年代都一样!!”肖冠臣低喝着打断夏梓凝的话,话中隐忍着怒气。

夏梓凝意识到自已触了肖冠臣的逆鳞,乖乖闭嘴不再说什么了。

夏梓凝看了很多年的耽美,她平时会以这个为话题调戏身边的男同学,之后就发现了肖冠臣这个宝藏男孩。他不但不排斥这些话题反而还很自然的参与进来,那之后经过夏梓凝的试探,肖冠臣大方的向她承认了自已的性取向,他们在那之后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于是她也就知道了肖冠臣家里发生的事情,肖冠臣大一的时候向家里出柜,他爸妈在得知这一消息后要他收拾东西滚,还用最恶毒的话咒骂他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不去死……

“我只是喜欢同性,我没有做错任何事,可是一直深爱着我的爸妈竟然一下子痛恨厌恶我,要我去死,还要和我断绝关系……太可怕了,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会这样……”

夏梓凝记得当时肖冠臣跟他讲述这段失败的出柜经历时,整个人那种绝望的状态。肖冠臣选择出柜是因为他生活在一个特别幸福和睦的家庭,父母感情很好,并且开明乐观,最重要的是非常爱他。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当他说出他是同性恋的时候,受过高等教育的父母竟然想要杀了他。

肖冠臣家是本地的,以前每周他都会回家过周末,但是自打这件事之后,他甚至开始考虑去外地工作。因为他一直信赖一直深爱的那个家不存在了,他没办法再像以前那么信赖他的父母,二十几年的信念,一朝崩溃。

现在肖冠臣明白了,父母对于他的爱并不是没有条件的,他们爱的是他出人头地,爱的是他传宗接代,爱的是他不给家里丢人现眼。在肖冠臣看来,哪有什么无私的父母,都是扯淡,到什么年代都一样。对父母而言,如果这事发生在别人家,那无所谓,但如果发生在自已家,就基本上房倒屋塌。

简直虚伪!

很多时候,孩子的幸福真的就只在父母的一念之间。他们的一句话往往决定了孩子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人活一世,最难的就是开心,既然父母可以那么轻易的就让孩子开心,那为什么就是不那么做呢?

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无私的父母,谁会怀疑自已的父母对自已的爱另有所图?但实际上,大多数的父母对孩子的爱就是另有所图的,反而是年幼的孩子,对父母的爱是无条件的。

“好啦!我们是在聊金老师,你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肖冠臣低垂着眼眸,“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不在乎,不管他是不是我都喜欢他,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也挺好的,我本来也没想奢望能和他怎么样。”肖冠臣平静的说着。

“他一定是!大龄青年不结婚,不是拉拉就是gay!放心,我一定帮你追到他!”

……

从学校出来后,金启晗打车回了家。

金启晗的家是在什刹海大墙缝胡同里的一个独门独院。

走进胡同,约莫几十米远,有个雕漆红色如意门,这便是金启晗的家了。他家的门朝东南方向,老北京民间有句谚语:大门在东南,造房实不难。

眼前的木门,门扇不大,窄小的门扇上镶着两颗门簪,雕刻着‘如意’字样,门槛两边有两个小巧的门墩儿。如意寓意着吉祥如意,整个门楣层次分明,上面雕刻着九世同居纹样的砖花,造型古朴大气。

推开雕漆大木门,跨过门槛,走进院里,右手侧便是一面座山影壁,影壁上有墙帽下有基座,中心砖上雕刻着一个大大的福字。

绕过影壁,眼前豁然敞亮,宽敞的亭院内一棵参天的香椿树格外夺人眼球。

这棵树是金启晗的姥爷金达安出生后不久便自个儿长出来的,到现在也80多岁了,东西两排房分别是厨房餐厅,正房和工作间,工作间西边紧挨着洗手间和淋浴间,北侧一排则是他的书房和卧室,里外里加在一起一共5间。

院子里挺干净,除了那棵树,餐厅墙根下还摆放着一张榆木桌子,屋檐下几盆绿植。

整个院子面积不大,在什刹海这个寸土寸金的地界上,能拥有一座这样的院子,金启晗家的背景和经济实力可见一斑。

他径直走向卧室,打开门,“我回来喽。”

一只肥硕的黄色身影‘喵’的一声跃上北屋门口的矮柜,用鼻头蹭了蹭金启晗的手指,跟他打招呼,金启晗笑笑,抬手摸了摸它的圆脑袋。这只橘猫是金启晗三年前在胡同里捡的,当时估摸也就二三个月大,又瘦又干巴还满身跳蚤。姥爷玩笑的说它的毛是‘屎黄’色,于是金启晗就给它起名叫‘石黄黄’了。

都说十只橘猫九只胖,还有一只特别胖,石黄黄也没逃出遗传基因的宿命,三年时间一年比一年胖,把自己从一只骨瘦如柴快要嗝屁着凉的可怜小猫,生生吃成了现如今跳一下地板都得抖三抖的肥贼,果真是有良心的猫,每一口猫粮都体现在了他臃肿的身材上。

出了卧室带上门,金启晗便一头扎进了厨房,就着头天剩下的半锅米饭,打算给自已卷几卷金枪鱼寿司。米饭里加入寿司醋,白糖搅匀,卷帘放在案板上,上面盖上一张海苔,铺上米饭,中间摆上黄瓜条,日式大根条和金枪鱼泥,然后这么一卷,压紧压实,再去掉竹帘把寿司切片摆盘,最后再挤一层日式照烧酱,齐合!

他喜欢吃日料,曾经特地跟着一个日本厨子学过一阵儿,后来觉得好玩就和表妹一起合伙开了几家餐馆。寿司其实没什么难的,无非就是糖,醋,盐,米,也没必要搞得花里胡哨,在他看来,普遍花里胡哨的寿司味道都不怎么样,看上去极简才是寿司应该有的样子。

给自已冲了一杯热茶,配着寿司,慢慢品尝着,透过窗户望向窗外的亭院和远处的天空,思绪就这样慢慢飘远……

金启晗记得高三下半学期刚刚开学不久,某一天晏麒中午没有回家,便和他一同回了宿舍午休。那次不是晏麒第一次去他的宿舍,却是第一次睡在他的床上。

他们就那样肩碰着肩,手挨着手的睡着。午睡后一觉醒来,睡眼惺忪,金启晗发现他和晏麒的脸贴得很近,周围的空气充斥着晏麒身上特有的香皂味道。

晏麒的睡颜很可爱,他就那样默默看了很久。之后便鬼使神差的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慢慢的就那样凑了过去。

心里没有犹豫,没有那么多胡思乱想,竟然连或许这样的举动会不会把晏麒吵醒的想法都不曾有,有的只是,此时不亲更待何时!

于是,他就这样一咬牙一跺脚,把心一横亲了下去。

晏麒的唇,很柔软,暖暖的,鼻端夹杂着晏麒身上好闻的味道——天呐!那滋味简直不要太美妙!

金启晗瞬间腿软,体温升高,脑海一片空白。他心跳振聋发聩,全身当时仿佛只剩下嘴唇是自己的了。即使感觉再美好,他也仅是轻轻一触便退开,然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静悄悄的躺下装睡。

那时宿舍里很安静,甚至能听到其他几个同学轻轻的鼾声。他笑着捂着自己的嘴,内心简直心花怒放,万匹小鹿在狂撞着。

他记得后来晏麒醒了,抬手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低低的嗓音轻声问着:“干嘛呢?一个人在那儿傻乐。”

晏麒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金启晗心脏差点儿破胸而出,“……没事,做了个好梦。”

“多好的梦?”

“不告诉你。”

于是,当金启晗每每想起这些美好的事时,就会想起那段温柔的过往,就会不自觉的想起晏麒。

可是,有时候回忆真的靠不住,它总会在人不经意间一点点悄悄流失了,不知道那种纯纯的爱恋还能在心底停留多久。过去就算再美好,终究抵不住岁月的摧残,毕竟他们分开了这么多年。

和晏麒的第一次亲吻,晏麒的声音,气味,嘴唇的触感,这些金启晗通通都没忘,而他们曾经说过的话却忘了很多很多……

……

晏麒是山东济南人,那里有天下第一泉趵突泉,还有芙蓉街,在欣赏美景的时候还能吃到各种好吃的东西,晚上去夜市溜达溜达,没准还能遇见漂亮的山东大嫚。正所谓青岛的海,济南的泉,潍坊的风筝,荷泽的牡丹,日照的海鲜和数不完的山。这里有山有海有平原,有情有义有大爱,有吃有喝有文化。

大多数人对山东人的印象就是淳朴的,厚道的。人民踏实肯干,又肯努力学习,地理上有先天优势,北有黄河南有泰山,临近中原,沃野千里,扼守南北要冲,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山东人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传承了几千年的孔孟之道和儒家文化,有着义重如泰山,忠心黄河长的优良传统。

重义轻利,安土重迁。

在山东人的观念里,‘忠君’的思想是渗透到骨子里的。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在中国政界有这样一句话,那便是:上海干部进中央,山东人守边疆。

晏家祖辈世代都有人从军,不敢说是军人世家,毕竟自古王侯才算世家。家谱里的第一代就是将军,元朝的,到他这里已经二十几代了。晏家家族太大,人口众多,更早之前的不太能追溯了,就从晏麒知道的说起。从他太爷爷那代起,每代都有军人,都是跟党走的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战士。

晏麒的太爷爷有四个儿子,四个儿子都读过书,两个儿子参军,大爷爷从淮海战役一直打到了福建,后来去了朝鲜,落了伤残转业回了地方。

而他爷爷晏连科就比哥哥幸运很多。晏爷爷1930年出生,1944年参加革命,33岁被授予少将军衔,62岁被授予上将军衔,曾任沈丨阳军区司令员。朝鲜战争时,他任志愿军某团团长,参加过上甘岭第二阶段的战役,也正由于他在朝鲜战场上所取得的辉煌战绩,此后受到重用。晏老将军一生荣获三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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