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感觉到有人来拉自己的胳膊，他睁开眼睛，右眼的视野依旧一片模糊，左眼前是高尔的脸。
“别碰我。”
高尔停下了，回头看了看德拉科。
“把他弄到医院去。”德拉科重复了一遍。
高尔没有再犹豫，和克拉布一起把里德尔强行从地上架了起来。
里德尔用力将自己的胳膊从他们手中挣脱出来，伸手去摸自己的魔杖，却摸了个空。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克拉布把里德尔的书包和书拍在他身上，但他没有去接，而是继续盯着德拉科。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德拉科把里德尔的魔杖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汤姆，你得冷静一下，到医院去。”
克拉布又抓住了里德尔的肩膀，推着他要往门口走。
“需要冷静的不是我。”里德尔挣扎着想要从克拉布的手里夺回自己的胳膊，但是这次对方显然铁了心不打算放手。
“老实点。”克拉布恶狠狠地朝他大吼，“不然我就再揍你一拳。”
里德尔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他听到自己骂了一句很下流的脏话，紧接着毫不犹豫地一脚踹上了墙边的架子，架子上摆着的瓶瓶罐罐被踹得剧烈晃动起来，掉下来碎了一地。
“喂，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克拉布骂骂咧咧地往后退了两步，躲避飞溅的碎玻璃，里德尔趁机摆脱了他的控制，接着转身就去抓德拉科的口袋。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高尔从后面勒着里德尔的脖子把他拖倒在地时，教室门口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里德尔气喘吁吁地从地上爬起来，袍子上的玻璃碎渣在走廊火把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斯内普教授。”
德拉科向前走了两步，急切地想要赶在里德尔开口之前先说话，但是斯内普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我需要一个解释，里德尔。”
“德拉科抢了我的东西，他们两个想打我——克拉布已经得手了。”
“不是这样的，教授——”
德拉科还想再解释，但斯内普打断了他的话。
“下课了就回休息室去，马尔福。”斯内普扫视着一片狼藉的教室，“里德尔，克拉布，高尔，你们三个，破坏教室，关禁闭，明天晚上七点半，在我的办公室。”
德拉科看了看里德尔，又看了看斯内普，知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于是他将那根不属于自己的魔杖拿出来，狠狠扔还给里德尔，接着转身离开了。
“你们两个，把教室打扫干净。”
克拉布和高尔刚踏出教室的脚步被迫停下了。
“这不公平，教授，这些东西都是他故意撞翻的。”克拉布指着里德尔说。
“再加一天禁闭，后天晚上七点半，去找费尔奇——只有你一个人，克拉布先生；至于你，里德尔，现在就到我办公室里去。”
里德尔站在斯内普的办公室里，一手抓着自己已经完全裂开的书包，一手抓着课本和墨水瓶，忍着右眼火烧火燎的感觉，准备接受接下来的审判。
“我什么时候可以不去处理你招惹来的麻烦？”
“……我还有三年就毕业了。”或者在未来的某一天就被你开除了。
“我快受够你了，里德尔，再这样下去，你就——”
“——我没有惹麻烦，是他们先来挑衅我的。”
“我不想听你的借口。”
里德尔沉默了，右眼似乎肿得更厉害了，一跳一跳的疼。
“教室里的东西是谁打碎的？”
“克拉布和高尔。”
“撒谎。”
“你知道答案就别来再问我一遍。”里德尔忍无可忍地抬头看向斯内普，受伤的眼睛视野更模糊了，“我们在打架，有东西被打碎很正常，对不对？况且碎的只是瓶子，又不是德拉科的脑袋。另外，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想到医院去一趟——或者您也可以让我继续留在这里，帮您把那些碎掉的瓶子全都修好，直到这只眼睛瞎掉为止。”
“那只眼睛没那么容易瞎掉，里德尔。我发现你最近和穆迪的来往非常密切——你没有忘记我提醒你不要去招惹他的事情吧。”
“我有问题要问，跟他的课程有关的。”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学了。”
“您不知道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你把你的那条畜生放到穆迪的办公室去了，是吗？”
“……没有。”
“撒谎。”
“他不是畜生，他是我的朋友。”
“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不许让其他人知道你是个蛇佬腔。”
“是吗？我不记得了——他不是邓布利多教授的朋友吗？就算我不说他也会知道的。”
“但是你告诉他了。”
“……穆迪教授至少不会把亨特一直塞在箱子里——好了，就算您不同意，我也要去医院了。”
里德尔从医院回到宿舍时，窗外黑湖的水已经变成了浓重的黑色，透不进一丝光线。
“喂。”
里德尔飞快地瞥了一眼德拉科，没说话。
“你故意砸教室里的东西就是为了引斯内普教授过来。”
“……”
“但你没想到他会连着你一起罚——不过他放过我了，大吃一惊吧，汤姆？”
“没什么可惊讶，他向来不会把你怎么样。”也从来不会放过我。
德拉科没有如愿地看到里德尔发火，显得有些失望。
“拿着。”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德拉科的方向飞了过来，但里德尔没有伸手接，任由那东西摔在床上后才拿了起来。
“替克拉布赔给你的——我们本来没打算动手的，是你拿魔杖的时候吓到他了。”
里德尔摸了摸新书包，毫不惊讶地从书包底下取下来一枚德拉科自制的徽章。
他用力将徽章朝德拉科扔了回去，“波特臭大粪”几个字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哈利没死在火龙手里，你一定很失望吧。”
“波特作弊了，他……”
“裁判都没说他作弊。”
“邓布利多偏袒波特，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得了吧，德拉科，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只有哈利飞得很不错，而且顺利通过了火龙。”里德尔用力拉上自己床边的帷幔，“看不到说真的，德拉科，就算他真死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比赛时你还是抓不到飞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