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与BOSS道别,这是他跟着贝尔摩德的第三个月。
终于不再是那空荡的别墅,但还不如那空荡的别墅。
羽生清安打量着手上的枪,抬头眼中满是歉意。
“抱歉,我不会用。”
“姐姐教你。”
柔软的身躯贴上他的脊背,手指包裹住他的手握紧略微抬高了枪。
“这样,瞄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朵上,羽生清安不用转头都能感受到对方玩乐的心态。
身旁传来一声轻嗤,琴酒不耐烦的催促着“贝尔摩德,别做多余的事。”
“You are so boring.”贝尔摩德懒散的倚靠在他身上,力道却不容忽视。
迟迟没有枪声传出,贝尔摩德微微挑眉,伸手轻拍弹匣,哗啦一声手枪变成一堆零件散落在地面。
颜色浅淡的红绳在夜色中并不显眼,距离他最近的贝尔摩德注意力也并不在枪上。
羽生清安刚挂起无辜的表情,就被拽着胳膊一下甩到地上。
粗糙的石子划破他的皮肤,手腕被踩在鞋底碾压。
其实他跟身旁这个被抓来的卧底待遇没什么差别,羽生清安紧抿着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鼻尖泛起一层薄汗。
耳边的呜呜声消停了一会,琴酒警告般拽起他的头发。
“你———”
在后面看戏的贝尔摩德眼睁睁看着琴酒被一拳打在脸上,完全没收着力度嘴角的血丝都看得一清二楚。
琴酒吐出一口血沫冷笑一声,咔嚓的碎裂声清晰的从他手腕传来。
“哇哦~”贝尔摩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叹出声,手却已经摸上了藏在腰后的枪“小家伙还真是,有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呢。”
松田阵平很想再挥一拳,可惜这并非每次都能成功,如果他知道刚刚那一拳能揍出去,那他一定会再用点力。
“我要跟先生告状!”羽生清安抬起头,眼中逐渐闪起水光。
“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BOSS凭什么留着你。”
一把短刀被塞进他完好无损的手中,琴酒强压着他将刀尖对准身旁人的心脏。
“如果我死了,先生也留不得你。”
红绳缠上他的脖子,随着刀尖陷入一点点收紧,琴酒仿佛丝毫没被威胁。
感受到他彻底脱力的手,刀尖才终于停下。
红绳在他们的视线下散在空中。
琴酒站起身,盯着坐在地上咳嗽的羽生清安思索着。
头皮传来一阵撕扯般的疼痛,额头狠狠砸向满是灰尘的地面,羽生清安还没反应过来。
在发现对方还有砸第二下的企图,红绳织成的网出现在空中护住他的身体,而另一部分则从琴酒身后冒出。
今天他敢让琴酒重伤,明天他就会被送进实验室。
这是他从诸伏景光那得到的答案。
红绳缠住了对方的手脚,死死的往身上又缠了好几层,他甚至没有报复回去划伤对方的皮肤。
羽生清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摸到了一手滑腻的液体。
“小家伙,让你身边的那个人出来露个脸。”
贝尔摩德随手丢了个打火机到发现刀刃没用的琴酒身上,悠闲的步伐却充满了压迫感。
羽生清安抬着头,声音很轻没人听见他说了什么。
被红绳绑住的1号琴酒把没用的打火机丢到一边,被红绳绑住的2号贝尔摩德翻了个白眼,手指艰难的拽出口袋里的手机。
手机被丢到他面前嗡嗡作响,他抬头看了眼贝尔摩德,单手拿起手机,声音瞬间变得哽咽。
“先生,他们欺负我……”
在羽生清安诉说自己委屈的时间里,沉重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他所在的区域。
“大哥!”
现在有了被红绳绑住的3号,伏特加。
伏特加比另外两人要吵得多,所以在吵起来前他先把对方嘴堵死,继续在安静的环境里听着机械音所说的要求。
但实际那些命令都被松田阵平听了进去,而他一直在关注今晚的风似乎变大了许多。
BOSS对他还算重视,但仍然有着期限。
被送往医院的路上,羽生清安想着那个卧底的结局。
恍惚间,期限正在逼近,那把枪最终会指向自己,弱小的人没有拒绝的权力。
两周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夜间的冷风吹在他脸上,羽生清安低垂着头跟在琴酒身后。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灰蒙蒙的地面突兀的出现一抹黑,在他反应过来前鼻子已经撞上了结实的后背。
人总有倒霉的时候,羽生清安捂住鼻子却捂不住流淌下的液体。
“对不起。”
琴酒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处理干净。”
血液顺着手指滴落在地面,羽生清安眼前只有模糊不清的色块,拿衣服胡乱的擦了擦也只是把自己弄的更糟糕。
伏特加没有帮他的意思,琴酒就更别说,不把他一个人丢下离开就是好的。
在他把一切弄得更糟前,琴酒终于大发慈悲让他的小弟来帮忙。
警告的眼神落到他身上,羽生清安眨巴眨巴眼睛对着琴酒露出一个讨好地笑。
“不要多事,不然我不介意先处理你。”
琴酒落下这句话,把他们两人都抛在身后,伏特加把纸巾往他身上一丢赶紧跑着跟上去。
直到看不见人影,散发着凉气的手这才接过纸巾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污。
羽生清安没有磨蹭太久,追上去时看着面前的岔路口,犹豫茫然的表情还没做出,萩原研二先指向那无人注意的角落。
从没想过琴酒会屈尊专门等他,步伐停顿了一下,才小跑着进到阴影的范围内。
“太慢了。”琴酒说着,视线在他身后转了一圈。
羽生清安低着头“对不起。”
“这次的任务发到你手机上了。”
僵持的气氛下,伏特加适时开口。
手机屏幕亮起,萩原研二小声“咦”了一声,审视打量的视线从琴酒身上移开,落到他身上又变得犹豫。
“小安会感觉庆幸吗?”
“偷东西跟杀人不都是犯罪吗?”羽生清安小声嘀咕着,又从酒吧折返回去。
萩原研二扑到他身上蹭了蹭“我就说小安才不会被这种小计谋蛊惑。”
琴酒不耐烦的皱起眉“还有什么事?”
“我还没成年,进不去酒吧。”羽生清安一脸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