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旒也反应过来。副本没结束说明凤囚依然会在某个时候自杀,危机并没有解除。
“会不会是因为甘果?”江旒还记得那人在家门口喊话时的内容,就算江旒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也觉得很不舒服,更何况还因为这句话让凤囚和枫楸两个情绪及其容易崩溃的孩子一个哭了一晚上一个直接昏厥。
“那人现在在哪?”枫楸想下床看看却被江旒按回床上。
“等会儿。”江旒看眼时间,“还有10分钟他才复活。”
枫楸:……
这十分钟里闲来无事,凤囚又刚好不在家,枫楸决定去她房间里找找线索,江旒则去和楼上楼下打听打听。
七楼住着一个老爷爷,一见到江旒就特别高兴:“这不是小凤家的旒儿吗?都长这么大啦,小时候还没我腿高呐!”
江旒花五秒钟接受“旒儿”这个称呼,挤出微笑拿出从商店里买的茶叶递给老爷爷道:“爷爷,我来看你啦。”
“哎呦!旒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样我要给你赶出去了!”老爷爷说话带着一点口音,但还好前后联系一下还是能听懂的。
“爷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说着就跨进老爷爷的家门往客厅走去。
“真的是!”老爷爷的语气听上去很生气但表情却是带着笑的,“下次再这样我门都不给你开。”
江旒听着有些熟悉的口音想起枫楸说给自己的那句话,这倒是个机会:“爷爷有人和我说了句话,但是我听不懂,你给我翻译翻译呗。”
老爷爷给他拿了瓶饮料:“说!没有我不知道的。”
江旒靠着记忆复述一遍枫楸的话,越说老爷爷的眉头就越皱一分:“这个是谁说给你听的?”
“我老婆。”江旒见老爷爷的表情从眉头紧锁到喜笑颜开。
“啊,阿枫的…”老爷爷明显松了口气,“阿枫说‘我特别想你,我想要你,你是我的。’”
江旒一愣,想过枫楸可能会很直接但没想到会这么直接,就这么被老爷爷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江旒竟有些不好意思。
“阿枫很爱你呐。”老爷爷叹气,“以前你爸妈老是忘记给你做饭,你都是去他家吃的,就是可怜你妹妹了。”老爷爷像是想起什么连连叹气。
“妹妹怎么了?”
“你爸妈只喜欢你女滴,因为女孩子安静不闹腾。但你爸妈自己是山鸡还想生个凤凰,囚囚早上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的,我看的都心疼。你天天跑阿枫家,你不知道。”老爷爷微微抬头回忆,“特别是你妈妈,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江旒拿着手机偷偷录音以免自己因为口音问题漏掉线索。
“你表弟辉辉的爸爸,就是你舅舅不是欠100万块嘛?你妈妈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自己拿10多万给你舅舅,本来这10万是说好中考完带你妹妹去旅游的,现在好了,没了。”老爷爷越说越生气,“你去读书不知道这件事,你妈妈也绝对不会说给你听的,也没跟你妹妹你爸爸商量。你妹妹知道后也没闹就是不高兴,你妈妈还说她不懂事。”
江旒听的有些惊讶,先是自己在家跟空气似得动不动就被忽视,后是林先辉父亲欠100万害的凤囚的旅游泡汤母亲还不让她生气。
中考考完那就是凤囚初三到高一这段时期。凤囚已经和林先辉产生隔阂,没有人会愿意损害自己利益不求回报的帮助仇人,但她的母亲是一个很极端强势的角色既然决定帮助他们一家自然就不会考虑凤囚是否同意。和老爷爷道别后江旒来到五楼,开门的是一对小夫妻看起来年龄不大。
江旒也是递上茶叶:“你们好。”
“你好,你是?”男方将妻子挡在身后警惕的问道。
江旒通过这句话确定对方不认识自己:“我是新来的物业,来调查邻里间关系的。”
“邻里关系?”
“对!”江旒后推了几步保持一个让对方稍微放松的距离,“3分钟就好请问您对四楼和六楼的业主有什么不满或意见吗?”
或许是察觉对方并没有恶意,男主人也放下戒备询问:“如果我在你这说他们坏话会被他们知道吗?”
“不会不会,我们都是匿名的不会暴露任何真实信息。”江旒真为自己的演技点个赞。
“行。”男主人深吸口气。
江旒偷偷拿出手机点开录音。
“楼上的晚上能不能消停会,11点了还发出噪音,不是钢琴就是二胡的,他不睡我们还要睡呐!”男主人语气里是满满的怒意,“说了多少次都不听有没有家教啊!”
“不好意思,我们会尽快解决的。”江旒给他道歉,“请问是每天晚上都有吗?”
“也不是,一周一次差不多反正就是让人受不了。”男主人听起来都快气炸了,“看看我这个黑眼圈,本来我睡眠就差,有病吧!”
“是是是,我会去协商的。”
“尽快啊!”
“好好好。”
凤囚房间和枫楸在窗户外看到的没什么区别。刚进屋枫楸就直冲床边的书桌,在抽屉里找到之前看到凤囚吃的药,药罐上写着“褪黑素”,是助眠的药并带有依赖性时间久了就很难自主入睡。而这种药罐抽屉里有36罐,其中22罐是空的。翻开另外一个抽屉里面是一大堆杂物,皮筋,空本子,和一本巴掌大的日历。
11月1日:月考结束,整理错题
11月5日:英语补课班结束,英语提高班开始
11月10日:找数学老师补课
11月13日:写奥数,至少做出3题
11月16日:玩一整天手机
11月18日:生日
11月25日:回我和榕榕的家看看
枫楸翻看日历盘算着时间,明天就是11月18日。
“江旒,明天凤囚生日你去找店长买个蛋糕。”枫楸边和江旒打电话边从衣柜里翻一个到人小腿高的箱子,箱子里堆满被撕碎的小说,都是正版有的甚至还有亲签,其中一本被502沾起来一部分但可能因为修补匆忙让没干的502碰到别的碎片,最后杂乱成一团让人觉得窒息。枫楸简单翻动确定没有线索后将箱子归位,余光撇到角落的吉他包,大部分乐器都很随意的丢在一旁有的甚至落灰都置之不理,唯独吉他被很好的保护起来。将吉他放到床上,开包,里面躺着一架黑色的民谣吉他,表面还有少女心贴纸装饰,但琴弦已经明显生锈有一根已经断裂,音也不准。透过音孔枫楸看到里有一张纸。
门外响起脚步声,还有凤囚欢快的歌声:“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枫楸靠藤蔓穿过两条弦之间的空隙拿出纸丢进系统背包,侧耳听到钥匙插进大门扭转的声音,少女的声音像是一场盛大的倒数。枫楸把吉他收好放回角落,但凤囚已经在门口换鞋肯定没法从房门走,会被当场抓包,到时候无论多少的好感度都无济于事。千钧一发之际池暮冲向被窗帘挡住的窗户,凤囚打开房门,只看见大开的窗户和被风吹起的窗帘。
“我出门没关窗吗?”凤囚疑惑,脱掉外套后抬步上前关窗,并没有注意到一旁偷偷缩小摆动的藤蔓。
枫楸靠着藤蔓将从窗户跳下的自己拽回并甩到自己房间里,下坠的过程中枫楸甚至感觉自己散开的头发都已经碰到地面,却又险之又险的被藤蔓缠住脚被拽回。这件事就算是多年后再想起枫楸也会后怕。坐在地上调节着自己紧张到发抖的呼吸,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不能让江旒知道这件事。晃晃脑袋将无关的念头抖开枫楸掏出那张用命换来的纸希望是个有用的线索,映入眼帘的是被分成几份复制在这张纸上的信件内容,黑白的打印痕迹里夹杂着红笔写下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