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玉书爬过来摇晃白雨眠的身体。“公子!你醒醒!醒醒啊!你不要玉书了吗?你醒醒啊!”
白雨眠像个布娃娃一样,任他摇晃,除了身体随着他晃动,既不呼吸,也不出声。
玉书锲而不舍地摇晃他,连带着李新月也在晃动。
“玉书,够了!”李新月抚上白雨眠的脸,温柔至极“雨眠他困了,就让他睡吧。他太累了,别再打扰他。”
“什么睡着了,公子他明明……”玉书不敢再往下说,回味刚才李新月的话,她似乎“李姐姐,你怎么了?”她怎会有如此反常的举动,玉书不免心下担心。
“我?没事啊。”李新月依旧笑得面若桃花,双手揽住白雨眠的身体,把他抱得更紧。那干涸的眼泪,配上她的笑容,怎样也不是没事的样子。
“李新月貌似不对劲。”拾捌走近紫儿,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拔下胸口的发簪,紫儿心口处的血包掉落。她不以为意地捡起来,揣进怀里。“哪里不对劲?如今挡道儿的人死了,又给她留下了这么大的产业。她不就又可以寻欢觅伴,找下家了吗?”
“她?不会吧?”拾捌怎样也不相信,李新月是那样的人。
“我说她是,她就是!”紫儿看着李新月,露出邪恶的笑脸。“李新月,胆敢跟我抢男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紫儿站起身,扔掉发簪,一脸嫌弃。转头对拾捌说:“你先走吧,那些人估计也快拖不住了,若是他们都回来了,你想走,就难了。”
“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不是还有他嘛。”紫儿手指玉书,笑得神秘莫测。
拾捌此刻才想起,玉书的摄魂大法并没有解,如今明言堂的二当家都是他们手中的工具。她李新月还能翻出花儿来吗?
“好,我先走一步,你自己小心。”拾捌一个旋身,出了明言堂。
“玉书,你不是要为公子报仇吗?拾捌都跑了,你还怎么报仇?”紫儿悄悄走到玉书身后,趴在他耳边轻声提醒。
玉书刚想回头,却被李新月拉住手腕“玉书,别回头。”
“李姐姐怎么这样啊?我们夫妻说话,你怎么总是从中阻挠呢?”紫儿一脸嗔怪地说。
“夫妻?你与玉书并未完成婚礼仪式,还不算夫妻。”
“那你又算什么呢?”紫儿食指轻敲嘴唇,努力想着合适的词语“已故大当家的遗孀?不对,不对,你们连婚礼都没办,你根本就不算明言堂的人!”紫儿眼神狠厉,口出恶语。
“我算与不算,轮不到你置喙!”李新月看都懒得看她。
“玉书,帮我把雨眠送回房间。”李新月站起身,双手将白雨眠的尸身扶坐起。
“是,李姐姐。”玉书按她的话照做。
他的手刚搭上白雨眠的腿,紫儿的手也搭在他手上。“玉书,你怎么可以帮杀公子的仇人?!”
“你胡说什么?!”玉书甩开她的手,弯腰欲把白雨眠打横抱起来。
“我没有胡说哦。”她又露出那邪魅的笑容。闭上眼睛,再睁开,紫瞳再现。
李新月急忙挡在玉书身前,不让他看她的眼睛。
“没用的,李姐姐,摄魂大法,可不是靠眼睛看得哦。”
闻言,李新月猛然回头,玉书的双目再次变成紫色。
“怎么会?”李新月大惊失色。她右手在玉书眼前摇晃,玉书的眼睛除了瞳色越来越深,其它再无变化。
紫儿靠近李新月的肩膀,讥笑她“李姐姐,你真的好可怜啊。你男人才刚死,你就要成为明言堂的公敌。被明言堂追杀!”说完她还做了个手刀割喉的动作。
“你说是就是?!”李新月咬着后槽牙问她。对紫儿的愤恨已到极致,可她不能出手,如今没了白雨眠,玉书失去了最后一道防线,她只要一出手,玉书定会将她斩杀,绝不留情。她还不能死,她还要给白雨眠报仇。
“不信,你看!”顺着紫儿的目光,李新月看到明言堂的一众人等,往这边跑来。
“公子,玉书!”吴忧火急火燎地跑在最前面,“你们怎么样?”
“啊……公子啊……”吴忧离他们还有些距离,紫儿已跪倒在地,扑在白雨眠身上,哭天抢地。“公子啊,你就这么走了,你怎么忍心丢下玉书和我们啊!公子……”
紫儿的演技着实精湛,把伤心欲绝演得淋漓尽致。李新月站在一旁,都有些动容,不知道的可能真以为她才是白雨眠的良配。
吴忧的脚步越来越快,运起轻功脚下生风,跃到白雨眠身边。“公子!”
吴忧不敢置信,轻拍他的肩膀“公子!”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吴忧缓缓举起颤抖的手移到白雨眠鼻下,一探鼻息,吴忧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的,却发不出一个音。
此时,明叔带着众人也赶到了,见此情景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会的……大当家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明叔抖抖肩膀给自己壮胆,越过吴忧,蹲在白雨眠头侧面,同样不死心的探他鼻息。冰冷的凉意,冻伤了明叔的手,也伤了他的心。
“大当家,你怎么会?”明叔不再往下说,不明所以地看向李新月,嘴巴不听使唤地哆嗦“大……大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当家……他为何会这样?”
“雨眠他……”
“公子是被李新月杀死的!”不等李新月说完,紫儿抬起血与泪融合的脸,恶狠狠地指着李新月“是她!是她杀了公子!”
“一派胡言!”李新月还没开口反驳,坐在地上的吴忧一跃而起,一把推开趴在白雨眠身上的紫儿,怒视着她“大夫人与公子是结发夫妻,他们情比金坚,生死与共。她怎会谋害公子?!”吴忧直接称李新月为大夫人,就是告诉众人,李新月在他心里,就是明言堂的大夫人,敢动她,先问过自己。
“是啊!是啊!大夫人和大当家感情那么好,不可能是她!”
“就是,大夫人人这么好,不会是她!”
“我们相信大夫人!”
“相信大夫人!”
……
……
一众明言堂的兄弟纷纷声援李新月。
“大夫人?”紫儿摇摇晃晃站起来,指着李新月,一脸悲凉,“她并未与公子拜堂,你们就尊称她为大夫人。而我这个和玉书实实在在拜过堂的二夫人却无人信。真是可悲……”
“二夫人”明叔恭恭敬敬对紫儿抱拳一揖,“绝非我等不信任你,只是你的话太过匪夷所思。我们真的无法接受。”
“我的话你们无法接受,那玉书的话呢?”
经紫儿提起,众人才发现玉书的存在。他今日也太反常了。公子的尸身近在眼前,他却木讷的站在一旁,不发一语。是太过伤心,导致呆傻了吗?
“玉书,你怎么回事?!”吴忧大声呵责他。
“玉书,大家在问你真相呢,说给大家听啊。”紫儿提醒他。
玉书呆呆地看着众人,慢慢抬起手,缓缓移向李新月的位置。一字一顿地说:“是她,李新月,是她杀了公子!”
众人皆惊恐地不能自已。
离李新月稍近的兄弟下意识跳起来,躲开她,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二当家,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明叔转头看向李新月,“大夫人,您就没什么解释的吗?”
“明叔觉得,我会做对雨眠不利的事吗?”
“自是不会。”
“那我还需解释什么?”
“可二当家……不可能诬陷您啊。”
“那不如你问问玉书,我究竟是如何杀害雨眠的?”
明叔瞬间眼睛亮了,“二当家,请你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
“还是我来说吧,玉书因为公子的死受了太大打击。我来告诉你们真相。”
“玉书受了太大打击?紫儿,我若没记错,你才刚刚失去宝宝吧。一个失去宝宝的母亲还能如此清醒,李新月当真佩服!”
“我只是强忍悲痛,一定要将你这个杀了公子又害死宝宝的恶魔,绳之以法。”紫儿挺起胸膛,努力掩饰自己的心虚。
“那我洗耳恭听。”李新月双手抱臂,等着听下文。
“呜……呜……呜……”紫儿还未开讲就已泣不成声。玉书赶忙轻抚她的背“紫儿别怕,慢慢说。”
紫儿用手背擦干眼泪,慢慢道来“今日原本是我和玉书大喜的日子,可喜宴上大黄、二黄突然发狂害我失去宝宝,喜宴变丧宴。我和玉书要追究李新月的责任,可是公子护着她,不让我们动她。我们也没办法,想着就此作罢。可谁知李新月竟要杀我,只是因为当初我曾爱慕公子,她气不过,就让公子命令玉书杀了我。玉书抵死不从。这个疯婆子,竟让公子杀了玉书,再杀我。”紫儿愤恨地看着李新月,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想来各位也知道,公子中了李新月的蛊,对她言听计从,竟真的要杀了玉书和我。玉书自是不敢反抗,乖乖等死。可我不想坐以待毙,就拿起遇见抵抗。一不小心伤了她。”紫儿指向李新月胸口处被遇见划伤的衣领。
众人随即望向李新月的衣领,确实少了一块。紫儿接着说:“公子看到她受伤,越发狠厉。夺了遇见就要杀我。玉书为救我和公子打了起来。公子伤了玉书,心下不忍,决定放了我们。谁知这个恶魔竟逼着公子必须杀了玉书。公子好言相劝,她却如疯狗一般,夺过遇见发疯乱砍,不管眼前人是谁,她都不放过。玉书一时不察,眼见就要命丧她手。公子奋不顾身挡在玉书面前,才救了他。而公子……”紫儿痛苦地看着白雨眠,眼泪唰唰往下掉。
噗通一声紫儿跪倒在地,向众人叩拜磕头“请各位明察秋毫,抓凶手,还公子和宝宝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