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大门訇然中开,从中冲出来的既不是轻纱曼妙的美人,也不是威武霸气的小弟,而是——一群毛绒绒!
???
叶含秋五官都扭曲成了问号,在脑海里疯狂call肥鹅。
他不是魔教教主吗?!
他不应该牛逼轰轰,吊炸天吗?!
那眼前这一群恨不得扑到自己身上来的雪豹,老虎,狮子,甚至还有小天鹅是怎么个事?!
但大白鹅现在没什么功夫理他。
“哎呦~~,小妹妹,认识一下呐,我叫超级无敌大帅鹅,你贵名呐?”
大白鹅一个劲儿的往小天鹅身边蹭,脸都要埋人家绒毛里了。
叶含秋从没见过撩骚撩的这么猥琐的东西,而且那小天鹅又看不见它,它激动个毛啊。
为了抓住肥鹅的注意力,叶含秋弯腰把小天鹅抱入怀中。
小天鹅大概是还没长大,很轻,浑身上下都是灰色绒毛,小短翅膀扑腾扑腾的,拿毛毛的脑袋一下又一下点着叶含秋胸膛。
大白鹅心都快要化了,赶忙啪嗒啪嗒跑到叶含秋身边,勾着头就要看。
叶含秋大手捂住小天鹅,就不给它看。
“干嘛,干嘛,你这个拆散一对良鹅的歹毒男人!”
叶含秋毫不在意自己歹毒,他直接问:“怎么回事,我是魔教教主,不是动物园园主,哪来的那么多小动物?”
一点都不威风!
大白鹅惊疑不定的指了指将叶含秋围住的几只凶兽:“你管这叫小动物?你说这还不威风?”
像是为了回应大白鹅,另三只凶兽对着叶含秋嘶吼了一声,炽热黏腻气息卷过叶含秋的面庞,尖锐獠牙在青天白日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冽光泽。
叶含秋沉默的与那三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对视了一下,然后意志极不坚定的动摇了。
……几只小猫咪还挺像那么回事。
开门的老妪也就是云婆婆站在旁边,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笑眯眯的,出声叮嘱道:“教主,外面冷,先进府吧。”
云婆婆话音刚落,叶含秋腰后便传来一阵推搡,向后望去,只见一颗雪白蓬松的大脑袋在拱着自己腰,似乎在让他往里面走。
过了那阵疑惑,叶含秋是越看这群小猫咪越顺眼,他一手把小天鹅放了下去,肥鹅立刻屁颠屁颠追上去。
另一只手则摸上了雪豹的头,被它带着往府里走。
云婆婆也慢慢腾腾的跟了上来,教主自幼由她服侍,现在她年纪虽然大了,但仍旧操持着教主身边的繁事琐务:“教主,您舟车劳顿,许是累极了,老奴已命人给您准备好了热水,沐浴完后便可用饭歇息。”
叶含秋一听,心里快活的要命,真想抱着婆婆喊一句,妈妈您好!但表面上,他还是矜持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一路胆战心惊,风餐露宿,到此刻,叶含秋才算是真正放松下来,沐了浴,用了饭,然后悠悠然倒在软塌上,手中拿着一根尾端系五彩羽毛挂着银铃的棒子有一下没一下逗着几只小猫咪,时不时还张嘴接一颗女婢递过来的红果子。
求爱失败的大白鹅一出现,就看到了这幅纸醉金迷的场景,它奇怪:“你不是个穷人吗?怎么那么快就适应了?”
一丁点局促都没有。
叶含秋手支着头,深邃明亮的桃花眼荡着,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狐狸:“由俭入奢易啊……”
大白鹅歪了歪头,不太明白,但还是感叹:“本来还担心你会露出破绽呢,但这些天看下来你显然和这位魔教教主是一路子人,压根儿不用装!”
叶含秋哼哼了两声,当他不了解原主吗?
说好听点叫玩世不恭,说难听点那就是一吊儿郎当。
大白鹅没注意叶含秋危险的眼神,转着小脑袋到处望,突然出声:“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叶含秋刚接过一颗果子,嚼着,闻言半眯起眼沉思起来。
坏了,他把十七弄丢了!
大白鹅已经开始扭着屁股跑了:“揍揍揍,快去找。”
……
大白鹅回头,看叶含秋还躺着,呃的叫了一声:“你怎么不起来?”
叶含秋轻蔑的睨了它一眼,修长食指微曲,在软塌扶手上轻敲了两下。
一道黑影瞬间跪在了叶含秋面前,暗卫双手抱拳行礼:“主人。”
叶含秋见不是十七,皱了下眉,开口问:“十七人呢?”
黑衣人一顿,似乎在思考,但片刻,就冷声开口:“在东院歇息,属下这就去寻。”
叶含秋想了下,对着暗卫摆了摆手:“不用,你回吧。”
将逗猫棒递给旁边的女婢,叶含秋吩咐:“它们有些饿了,带它们去吃些。”
女婢:“是。”
把猫咪们安排妥当了,叶含秋这才背着手,抬脚去了东院。
小十七,你爹来咯。
东院位置偏僻阴冷,所占地方极其狭小,与这座奢侈华丽的宅子格格不入。
叶含秋看着矮小,被分成一个一个的房子,又想起了自己原来的那小破屋,有些感同身受的叹了口气,但叶含秋这人感情来得快,去的更快。
几秒钟的功夫,他便把感慨抛之脑后,扒着门,一扇一扇找十七的身影。
终于,在一处阴湿的角落里,看见了那人。
十七的屋子背着光,只透过小小的窗户进了几分亮,却还是昏暗的。
只听“噗呲”一声,似是痛吟被压抑在喉间,紧接而来的便是急促剧烈的喘息声,还夹杂着闷咳,他似乎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叶含秋攥着门把的手一紧,他这才想到,几天前十七血战刺客,身负重伤,只是被草草上药,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
怪不得,脸色一天赛过一天苍白。
可那人什么也不说。
伸手推门,老旧的木门发出呻.吟,惊动了床上的人。
十七冰冷的眼神刀子般射了过来,却没想到门口是主人,他神情一愣,瞬间双膝跪地,手中沾满鲜血的刀掉落在地,滚上了尘土:“主人。”
血腥味熏得叶含秋睁不开眼,良久,他才适应,垂眸去看十七,暗沉的光线中,十七的侧脸显得清冷凌厉,纤长的眼睫垂着,跟随着上翘的眼尾,这一切本该干爽利落,却被糊上了一层汗珠。
就算是汗珠也润不红那唇瓣。
叶含秋淡淡的挑了下眉,他开口:“回床上坐着。”
十七此时已经疼的有些神志不清了,听到主人的命令下意识服从,他声音细若游丝:“是,主人。”
待到十七直起身,坐好,叶含秋才看清他赤裸的上半身的伤口,前面已经被处理好了,伤口被裹住,看不了什么。
只是那身后,叶含秋伸手,将那如瀑般的墨发撩到一侧,伤痕累累的后背彻底暴露,其中一道似乎正在被处理,烂肉割了一般,还没割完,软塌塌的吊在十七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的皮肤上,半点美感也无,狰狞的厉害。
叶含秋甚至都怀疑这还是个活人吗?
但十七难掩虚弱的呼吸告诉他,他还活着,即便遍体鳞伤,自割烂肉,他也还活着。
唔……
叶含秋起身走到对面,与十七面对面坐下。
爹就宠你这一次。
他撩起自己衣摆,拍了拍大腿:“来,躺上来。”
十七眼里满是迷离,但依旧有求必应,他慢慢腾腾的挪到叶含秋腿上,像只猫儿一样蜷缩起来,身子还发着颤。
叶含秋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人,有些哭笑不得,开口问:“怎的还缩成这样?”
他尾音淡淡上挑,带着几分勾人,十七就被他勾的抬起了眼。
叶含秋五官本长得就深邃邪魅,这一笑起来越发张扬夺目,特别是那双桃花眼,层叠的眼皮到真像是桃花一般,春色惑人心。
十七看的呆了,整个人顿住。
叶含秋见十七这幅不清醒的模样,干脆也就不顾他的意愿了。
伸手直接将人按到自己腿上,拿着刀就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幸好,他还学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