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开局火葬场,中野良表示现在没什么可以让自己改色的事情了,继续查看账本。
午休时间,厕所。
“早上怎么样?还适应吗?”
女生C对着镜子补妆问道。
经过了一个早上的冷静,村上如今已经能够做到平静地站在镜子前,摆烂一般地想:算了算了,死了就死了吧。
“还好。”村上笑着回答。
“没有被欺负吧?”
村上噗嗤一下笑了,“有你和中野在,谁能欺负得了我啊。”
这话女生C爱听,嘴角都上扬了起来,神色颇有些得意,“那倒是。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绝不让你受委屈。”
村上踩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女生C靠近,直接上手挂在对方的脖子上,因为女生C比村上高了一个头,村上挂上去的时候还需要踮着脚。
“好。”
村上眉眼弯弯的,尾音微微拉长,像是在撒娇似的。
“我相信你们会保护好我不让我受委屈的。”
女生C微微屈膝,补妆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傲娇地哼哼两声,明显对于村上的捧场非常受用。
“……那中野就是踩了狗屎运,要不是……史丁格大人遭到了忌惮,何时能轮得到他中野良上位!”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熟悉的声音远远地便有声音传入了耳朵里。
是往日里跟史丁格的情人走得近的姐妹花,隔壁采购部的。
采购部跟财务部没有明面上的利益冲突,但私底下的利益交错综错复杂。
有惠利便有立场,采购部长从不去限制自己手底下的人必须要帮助中野良,甚至于史丁格给的利益足够,他还会帮着史丁格对付中野良,只是拿了中野良的软,多少也会给中野良漏点风声罢了。
声音越来越近,另外一个带着媚意的声音传入厕所,话语中的内容却让村上忍不住皱眉,松开手站定让女生C继续化妆。
“你没听说过吗,人家中野良背后有人呐~说不定,只需要往那人床上一躺,再说几句美话,那不是直接魅得那人神魂颠倒,双手捧上呐。”
声音像是被突然捂住了似的发出了奇怪的[hi:hi:]笑声,仔细一听还能听出逸散在空气中淡淡的酸味。
这人也是采购部的。
都说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看别人便是什么样子的,她的花边新闻不带重复的,能让整个后勤组看一个月都不腻。
这人也大胆豪放,丝毫不像史丁格的情人那样在意,做了便直接说出来。
就像是现在,直接上口虚构出中野良一些不堪入耳的姿势,其他人也兴奋地加入,还能听到情人那酸中带着得意的声音补充两句。
带着狭促嘲弄的笑声格外刺耳,让村上眉头直接皱成了波浪。
女生C补妆的动作顿了一下:靠!居然让村上的耳朵受到污染了!
走进卫生间,看见村上和女生C的那一刻,几人就像是被突然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似的失了声。
空气中似乎有一只乌鸦啊啊啊地飞过,村上嗤笑一声说:“C,你有闻到了一股酸味吗?”
除了情人外,几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手脚都不知该放到哪里,转身便想要离开,又觉得如此颇有灰溜溜逃跑之态,一时间又僵在了原地。
有人面色如常,直接笑吟吟地打了个招呼便进了卫生隔间解决生理问题。
女生C正对着镜子补妆,“嗯?闻到了,确实很酸呢。”
村上笑吟吟的,眸子斜着睨了她们一眼,“也不知道这剩菜剩饭放了多久,吃进嘴里啊酸臭酸臭的,一说话隔着几百米都能闻到,可臭死人了,就该用巯基水好好洗漱一番,或许晾晒之后还能拿起来继续用个两天。”
女生C眉眼弯了弯跟着嗤笑起来,“说得对,不过要我说村上你还是太善良了,这吃过粪的嘴怕是拿恒河水去洗涮个几遍才好。”
那边女生们听到声音,脸色都憋得有些发青,但终究也没敢说些什么,径直推开了门进去,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毕竟对方也没指名道姓,她们也不好对号入座。
最重要的是中野良护犊子,可没什么不怼女生的风度。
他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的那个智囊,指使中野良动手搞人还抓不到中野良的把柄,只能把这个割喉的闷亏强行咽下去。
情人气得脸色发青张嘴推开厕所门的动作终止了,仗着史丁格撑腰丝毫不惧,黑着脸转身便说:“总比某些人,私底下浪荡得令人作呕,白天还要装成个清白的婊子……”
闻言,村上还没反应,女生C眼眸闪过一瞬晦暗。
情人还想说村上跟中野良还有那个智囊三人行玩得比她还花,女生C便已经慢悠悠地盖上眉笔,笑吟吟地斜眼撇向对方,“村上,现在是中午不是早上吧?我怎么听到了鸡在叫。”
村上瞬间了然,笑意盎然地接道:“现在是中午,不过鸡不是哑巴什么时辰都会叫的。”
女生C慢悠悠地点头:“原来如此。说得也对,只要啊,旁人给她一点爱抚鸡能叫上一整天呢,那声音哼哼也怪瘆人的,索求的时候啊怎么都不会满足呢。都说什么样的人看人也是什么样的,今日倒是涨了见识,大抵在鸡的眼中啊,所有人都是鸡的模样呢。”
村上眉眼微弯,“不不不,我倒是觉得在鸡的眼里,人这种高大威猛的动物就是个怪物,能轻易触碰到渴求的蓝天,自己飞不起碰不到蓝天,就妒忌他能长得那么高,想要拼命地将人拉下来踩入尘埃,最好啊,一辈子都仰望自己才好。”
她面露可惜地摇摇头,“可惜啊,这个愿望一辈子都只能在脑袋里想象,现实中那鸡啊一辈子都只能仰望那蓝天,天天在尘埃里打滚撒野,妒忌着那触碰蓝天的'人'呢。”
村上以为情人妒忌的是中野良坐上出纳,句句都在维护中野良。
女生C知道对方妒忌的是村上,什么都不用做从进入组织开始就得到他人的庇护,而自己绞尽脑汁才成功攀上史丁格,在史丁格身边充当受气包。
眼里闪过一丝无奈,附和道:“说得对,天天在肮脏的沙子里滚来滚去,那味啊,啧啧啧,哪怕是用肥皂香水洗涮过都熏得人都要晕过去了。”
情人张嘴想说什么,其他女生解决生理问题出来见情人竟然和村上他们干起来了,连忙扬起笑脸插过来打个圆场,连拖带拽将气到脸色发青的情人给带走了。
看到那群女生狼狈地拥着离开,村上就像是打了胜仗的公鸡似的抖擞着羽毛,骄傲地把头高高昂起。
女生C随口道:“其实你也不必说什么,中野良可不在意这些,双拳不敌四手,下次要是我不在,可别跟那群女生起冲突。”
村上气鼓鼓地切了一声:“我怕她们!我打不过,也不会让她们好过!”
女生C无奈地笑着捏了捏村上的腮帮子:“好吧好吧,要是你当场打不过,回来找我,或是找中野良,总归不会让你吃了亏。“
村上露出了带着些许无奈的半月眼:“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打不过还要回家找家长。”
女生C想起去年的事,眼里浮现晦暗的颜色,但看到村上气鼓鼓的神色,轻吐一口浊气,心里补充道:算了,总归有我们护着的,任谁也欺负不了去。
她有事不在,中野良总会找借口把村上带在身边。
从前还有人想从村上身上入手,中野良和她联手几次教训后,现如今也没几人敢对村上下手。
村上往外快走了几步后,速度又慢了下来,嘟囔着说道:“对方都直接往我脸上怼我还要忍着,那不是太憋屈了吗!”
女生C眨眨眼没说话,毕竟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她不会跟旁人废话太多,直接上手就干,绝不让自己亏了半分。
村上认真地盯着女生C的眸子:“在你们眼里名声一种负累,流言是一把可以利用的利刃,你们不在乎,可我在乎!要是没有舞到我眼前来,我倒是可以当做看不见,但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咽不下这口气!”
总得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她气恼地用力踩着地面:“你们不在意的东西,可我在意!我们可是共犯啊!你们不愿意浪费精力去维护的,那我来做便是!”
女生C望着村上的气鼓鼓的脸庞,眸子慢慢变得柔和。
“你说得对,我们是共犯。村上想做什么便去做就好,不必想得太多。”
“至少在后勤组里,我还能罩得住你……”
说到最后,女生C的声音变得很轻,刚吐出口便逸散在了空气之中。
……
下午三点是下午茶的时间,大家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享用着美味的茶点,地点是二楼的咖啡厅,主要面对这栋办公楼的员工。
咖啡厅的门就在电梯旁边,走出电梯第一眼就看见了古风古色的樱花门帘,一种这个国度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门帘后悠扬飘来一阵优雅古典的琴调,身体不受控制地跟随着歌声哼起那首流传已久脍炙人口的小曲《樱花》。
日本郑的琴调低缓,与任何一首流行音乐欢快的曲调都不同,优雅舒缓的音调,婉转动听的嗓音,小调中带着这个国度独有的韵味。
中野良严重怀疑咖啡厅一天24小时都在播放着这首小曲儿,就像是坚守着封建思想的顽固分子,面对着新时代的潮流,手持扫帚,挥出残影,死守最后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