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感受到青木修的心跳速度越来越快,诸伏景光有些担心起他的心脏情况。
“我没事。”
即便诸伏景光已经尽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可青木修还是觉得他们两个挨得有些太近了。
“别动!”
察觉出青木修的手正在不安分的摸索,诸伏景光忙不迭喝止住他的这种行为。
青木修果然不动了,但也没打算就此罢休。
“苏格兰,你能再往后去一点吗?”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的心跳跟着青木修一块儿乱了。
“我已经没地方退了,杜林标。”
他用气音回答青木修,声音怎么听怎么无奈。
“哦……”
青木修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自己又试着往后退。
“啪!”
诸伏景光一下子摁住他,一直强行忍耐的问题终于忍不住被他抛出来。
“我承认我之前说的话有些伤人,我向你道歉,但也请你不要莫名其妙的躲着我好吗?”
不然搞得跟他是个变态似的。
青木修闻言抬起眼皮,灰色的眼睛紧紧盯住诸伏景光。
后者被他的眼神瞪的一愣,但嘴上仍然没有停止,“你不在的时间里我很担心你,我很想帮助你,所以才……”
“你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关心你的任务?”
青木修忽然红了眼睛,带着鼻音质问诸伏景光。
“什么任务?”
诸伏景光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他装傻充愣地反问青木修,“你在说什么?什么任务?我真的只是很担心你……”
“苏格兰!”
今晚青木修第二次打断诸伏景光。
他的声音让人辨别不清究竟是爱还是恨。
“你真的把我当傻子吗?”
诸伏景光的目光像是被那双灰色的眼睛锁住了一般,动也不动。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也是一种沉默的对峙。
不知过去多久,诸伏景光觉得外面的声音似乎消失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青木修见他不承认,扯起一抹苦笑,“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说啊!你到底是谁!”
顾不上两人还躲在憋闷的供电箱里,青木修忽然上前扯住诸伏景光的衣领,逼迫他不得不向前靠近。
两人的身体又重新贴在了一起。
“我告诉你!你和波本那天的谈话我全部都听到了!”
诸伏景光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瞳孔不自然地收缩。
他还空着的手第一反应是去摸自己挂在腰后的那把装有消音器的枪。
他想起了黑田兵卫的叮嘱。
“如果不能让他为我们所用,那么就不要犹豫,直接除掉他。”
杀了他!
诸伏景光额角神经疯狂抽动,拼了命地提醒他现在应该做什么。
眼下最保险的操作就是在这里杀了青木修,届时直接把责任推到他头上就行。
毕竟死人是不会为自己辩解的。
手指触到冰凉枪身的刹那,诸伏景光触电似的缩回手。
看着那双灰色的眼睛,他不知怎的有些下不去手。
这是不应该的,他不断提醒着自己,青木修是组织的实验体,是组织的人,自己就算杀了他也没有错。
“你要杀了我吗?”
谁料青木修比他的动作还要快一步,直接握着诸伏景光的手从身后拔出枪,抵住自己的心脏。
“你现在就杀了我啊!这样你就安全了!”
“不……不。”
诸伏景光开始发力挣扎起来,无论如何也扣动不下食指的扳机。
“你们就是琴酒一直在找的老鼠,”青木修白净的脸上沾染上疯狂,“杀了我,让死人永远替你们保守秘密吧。”
“不……”诸伏景光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自己的手从青木修的手下挣扎出来,手骨隐隐作痛。
“青木修,”他叫出了他亲自给青木修取的名字,“我不想杀你。”
诸伏景光决定赌一把,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不想杀你,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是我当初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思,才说出那样的话伤害到你。我正式的向你道歉。”
青木修手上的力道一点一点散去,沿着诸伏景光的手臂一点点滑落。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下垂的眼角滑落。
“苏格兰,你到底是谁?你和波本混进组织,到底是想干什么?!”
诸伏景光一见有戏,努力克制住自己加快的心跳。
“我的真名叫诸伏景光,进入组织只是想救出更多像你这样的人。”
“像我这样的人……吗?”
青木修眼神一下子飘忽,不知想起了什么,“可是我的兄弟姐妹们都已经死了啊!你们现在来又有什么用呢?”
“我们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但可以阻止事态进一步严重下去。”
诸伏景光循循善诱,“你原本应该有更加光明美好的未来。”
“啪!”
青木修抬手抽了诸伏景光一巴掌,这一下他没收着力气,直接把诸伏景光打的脸偏向一边。
“诸伏景光!”他把头埋进诸伏景光的肩膀上,“我恨死你了!”
“那你就去向琴酒告发我。”
诸伏景光收起手枪,环抱住青木修,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
青木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摇晃诸伏景光的肩膀,“你疯了吗诸伏景光!你会死的!”
“我知道,”诸伏景光依旧在赌,赌青木修爱着自己,赌他对组织有怨恨,赌他不会向琴酒告密,“但是我说了,我喜欢你,如果能让你感到舒服的话,就去向琴酒揭发我吧。”
他浅浅一笑,“如果非死不可的话,我愿意死在你手里,只求你能放波本一条生路。”
即便是下赌注,诸伏景光也不能把幼驯染当成筹码。
“你在说什么瞎话!”
青木修把声音提高了些,随即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处境,又立刻把声音压下去,只不过听起来依旧咬牙切齿。
“你在瞎说什么?我……我怎么……”
他有很多话想跟诸伏景光说,但是现在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
到最后,他也不过是恨恨一句,“诸伏景光,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青木修快要疯了,理智在他的一侧耳边咆哮着让他去揭发诸伏景光,让琴酒来除掉这两只老鼠,但是感情也同时在另一侧叫嚣着不断提醒他喜欢诸伏景光。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耻的对诸伏景光所说的那个“美好光明的未来”动心了。
“诸伏景光!我真的恨死你了!
他重复了一遍方才说过的话。
诸伏景光的笑意扩大了几分,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青木修有一点没有说错,他确实有些仗着对方喜欢自己。想到这里,诸伏景光莫名心虚了一瞬,心底悄悄冒出一个声音问他,“你真的是为了任务吗?”
真的是为了任务吗?
诸伏景光问自己,可是他一时半会儿得不到答案,索性鸵鸟似的躲起来,主动地去回避这个问题。
青木修有些记不太清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安全屋的了,他的脑海里只剩下当时迷迷糊糊答应给诸伏景光的承诺:
“我不会向琴酒告发你们的,但是你和波本两个人做事也要好自为之。
诸伏景光也同样给了他一个承诺。
“我会带着你去看一看光明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
降谷零嗅出诸伏景光和青木修之间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自打上次出任务回来,两个人不仅关系恢复如初,就连带着青木修对他的态度都改善不少。
降谷零疑惑的摸摸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有一天晚上出任务回来,误打误撞在厨房里看到青木修亲了诸伏景光一口。
“……?!”
降谷零头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一副受到重大打击的模样从厨房里退出来,一扭头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淡定抽烟的诸星大。
“看我做什么?”
诸星大感受到他的目光,叼着烟疑惑扭头。
“你……”
降谷零指指厨房,“他们两个……”
他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哦,”诸星大就显得淡定的多了,摆出一种“我早就知道”的姿态,“你说他俩啊,上次任务回来差不多就这样了。”
“什么玩意儿?”
降谷零只觉得自己青筋直跳,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不知道吗?”
诸星大觉得自己难得比降谷零快了一步,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和苏格兰关系那么好,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这话在降谷零的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不过现在降谷零无暇顾及来自诸星大的“嘲讽”,他冲着对方一伸手。
“干什么?”
诸星大后仰,以为自己刺激到了降谷零,对方终于忍不住要和自己打一架了。
“还有烟吗?给我一根。”
降谷零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尼古丁来好好冷静一下。
他完全不知道那一天晚上的任务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还坚信着诸伏景光是为了黑田兵卫布置下的任务才这么做的。
“hiro,你牺牲的太多了。”
烟蒂被降谷零捏到变形,他在心中默默为幼驯染竖起一根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