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本眼里Rice心事重重地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的景色,似乎还为了引开注意力,和开车的酒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酒保也没有丝毫被套话的意识,波本观察到Rice得知酒保名字后,不自然地停顿了很久也没继续说下去。波本实在拿不准对方的情况,他隐约记起hiro说起过Rice性格古怪,猜不准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
波本收到朗姆的消息,要他去岸边接应爱尔兰,他也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上,翻出本地图规划路线,指挥着司机开车。
一定要问今井宙停顿了的原因,有什么是比酒保亲自说自己叫楠田陆道的时候更令人无语的呢?
他身边的家伙都会死的诅咒真不怪他。
也许他应该表现得更情绪化一点才不会穿帮,他知道从前的Rice应该至少会对这幅画面有点反应,但是他并不清楚Rice的过去,甚至连他本人的名字也没打听出来。
没等今井宙细想,汽车就启动了。今井宙没打算认真参与这个任务。身体是DK,但头脑是社畜,又是当工资小偷的一天。
三人在路上没有多言,最多只有波本指路的声音。最后他们停在靠近海崖的公路上,爱尔兰上了车,大块头的男性上车后对只是无言看着窗外的Rice升起一股恶意。
“Rice,那艘船上有你这个妈宝最想要的东西。”爱尔兰急切需要Rice的愤怒来挑起朗姆所需要的事端,Rice睨了一眼对方,又轻飘飘将视线移向已经漆黑一片的海和天。
“哦~”爱尔兰明明知道车内一片漆黑,隐约总看见了Rice挑了挑眉,翘起二郎腿,拖着虚伪甜腻的尾音,“是什么呢?你可什么都没拿出来。”
爱尔兰继续挑衅着:“那些废物我都沉入海底了。”他等待着Rice恼怒起来,用不轻不重的拳头直接问候他,印象中的Rice可一点都忍不了侮辱他母亲的话。哪怕是长大了点能耐下性子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你的代号也是你母亲留下来的。”
Rice却只是问着波本:“我们什么时候走?我好困。”今井宙表演着快睡着的样子,身体却牢牢缩在靠近车门的角落。
没达成目的爱尔兰也并不打算纠缠下去,这并不是必须完成的。朗姆有意将中立的Rice拉入自己派系,如果Rice再惹出什么其他事,朗姆就能将Rice控制在自己手里。
爱尔兰也不清楚为什么朗姆对Rice莫名执着。
波本乐得看组织成员互相残杀,Rice的事虽然可怜但是不影响他确实可恨地害死了很多人。
驾驶座上的楠田陆道放在驾驶盘的手已经出汗,在获得波本点头示意后,启动引擎,离开了现场。
爱尔兰原本只是觉得Rice找了个无聊的借口,结果路上Rice真的靠在车门上睡着了。偶尔还会颤抖一下,立马睁开双眼盯着他,重复往返很多次,莫名诡异。
半梦半醒,睡着前Rice想着——这辆从原来1/3以上的死亡率在得到新乘客之后飙升到整整至少百分之五十,唯一一位红方降谷零真是可喜可贺连动手都不用,大家都死得一干二净了!
“优,你真的想好了不来吗?”在酒吧阁楼终于清醒了的今井宙应付着朗姆,胡乱嗯了一声,就切断了和朗姆的联络,打算今晚暂时在酒吧住下。
他能获得的消息,就是原本Rice应该叫“优”,至少和朗姆认识。今井宙要想不引起麻烦,就得避着朗姆。他对Rice原本的样子了解过少,今井宙自称和优的自称习惯也有区别。
只能尽量避免提到主语和长句子回答,越长的句子语法习惯的不同会导致不必要的怀疑。
……不会吧。
今井宙实在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起身开门发觉阁楼的门早已被上锁。酒吧老板阴沉的声音诉说着:“我答应纱织了,要是你被抓回组织,就帮她结束你的痛苦。”
今井宙实在没想到有一天轮得到他给别人做心理疏导:“我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你能给我说说我妈妈的事吗?”他只能尽量拖延着时间,迅速在心中的通讯录中寻找会来救他的真酒。
暂时好像只有琴酒和伏特加了。
男人的声音温和下来带着一丝哭腔:“你妈妈她……她是个很好的人……”
老板开始沉溺于回忆之中,今井宙认真地回应着对方,手指用飞快的速度关闭声音传去了简讯。他只能希望琴酒是真的没因为这事记恨他,及时看他消息,并且快点赶过来。
不然那辆车的死亡率就要飙升到百分之七十五了!
今井宙以为能从对方嘴里套出些什么有价值的,结果对方絮絮叨叨全是对纱织行为的个人感受,说她是个温柔的女人。自说自话地开始埋怨“他”的爸爸。
要是总结一下就是非常过时的男人的想法。
他并不相信能在组织拿到代号的女性是什么符合男人心中刻板印象的贤妻良母或者cool girl还是什么蛇蝎美女……总结一下,不是什么好莱坞里模板化为了吸引男观众的女性角色。
今井宙未曾与被他霸占身体的孩子母亲见面,却觉得她死了都要被自以为是的男人臆想,真惨。
现在最幸运的事就是优不在这里,不会因为这些痛苦。
他们的灵魂会团聚吗?
如果纱织和优相见,如果他们都问心无愧,那今井宙就会羡慕他们的感情。
自以为是的男人要把她辛苦生下来的孩子杀死。
格外烫手的温度从门上传来,今井宙发觉男人的声音已经逐渐沙哑,烟也从他的门缝里钻进来。
今井宙想过死了也没事,只是他不想被火烧死……那样死得会不好看会特别痛苦。他知晓这些的原因何尝不是来到这里前尝试过,因为太难受了,紧急暂停了。
他努力拍打着玻璃,窗子也被恶意地上了锁。
空气逐渐不足够他呼吸,今井宙感觉恍惚,他自嘲地笑笑,现在的他竟然还等着他自以为是的仇人来救他。他缩成一团,火没有进来。
大概真的要结束了?
晕厥前他真的看见了一个男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