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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旧梦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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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怯生生地抬头,定睛一看,“楚…楚大哥你怎么?”

江叶红掏出火折子放在脸前,故作阴沉道,“你胆子还挺大啊,这个时辰跑到案发现场,不怕有鬼吗?”

容若看似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原来是楚大哥啊,吓我一跳。”

江叶红伸手把容若拉起来,“还吓你一跳,你要是怕就不会来这里了。”

容若掸掸衣摆上的灰,“楚大哥不是说会吓人的鬼是好鬼,再说我连好鬼都没遇到。”

江叶红弹了下容若的额头,“你还挺高兴是吧,万一碰上凶犯岂不是危险了?”

容若小心翼翼地扯了下江叶红的衣角,“楚大哥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晚了单独行动,可是想到一些事,不来确认我睡不着,心里更像是拧了个疙瘩。”

江叶红四处寻找烛台,“我明白,可是下次再有这种事你一定要通知我好不好,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愿意陪你来,一个人实在太危险了。”

容若,“是我不好,下次一定注意,楚大哥你在找蜡烛对不对?”

江叶红,“是啊,地面和桌案都没有被烧,按理来说蜡烛应该掉落在附近,怎么没有啊。”

容若,“我已经找过了,没发现蜡烛,即便是融化了也该有蜡渍,楚大哥你看这是烛台,滚落在桌案底下,并未发现蜡烛。按理来说蜡烛不可能离烛台太远,墙壁的四周我也看过了并未有蜡烛。”

江叶红疑惑,“会不会火势太大给烧化了?”

容若,“烧化了也该有痕迹。”容若望向方桌正上方的狭小天窗,“楚大哥你看房梁绳子留下的印子,我们在窗外是不是看不见?”

江叶红看了眼,又对比了下窗外的位置,“好像是啊。”

容若指着方桌的位置,“楚大哥你再看方桌的位置,方桌的位置也在吴慧云尸体靠前一点的位置,如果烛台放在方桌上,关上窗户,我们根本不会从窗户上看到尸体的影子。如此说来我们当时看到尸体被拉起来的影子是怎么回事?”

容若也一时想不明白,“或许是一种能欺骗人眼睛的诡计,但是今晚怕是没有办法证实我的猜测,等天亮了我们再来看一次吧。”

江叶红眼睛发疼,“说得也是,今晚先回去睡觉吧。”

容若跟在江叶红身后,小声道,“楚大哥你是怎么跟过来的?”

江叶红突然心虚,“我不是口渴起来找点水就看见你……”

容若,“是不是我饭做得咸了?”

“当然不是,口渴不一定是饭咸了,你不要多想,快点吧,不然就没得睡了。”

容若低头笑笑,弯起的唇角有些狡猾。

经过这次折腾江叶红回去倒头就睡了,不过感觉刚合上眼睛就醒了,一睁眼屋里都亮了,江叶红蒙上头接着睡,院子里的黑阎王又在兢兢业业地叫他起床。

江叶红捂上耳朵,真是烦死了,这条狗是真狗啊,江叶红心里好生抱怨,不过这已经成了每日清晨必备的过程了。

狗叫一下停止了,江叶红反而不习惯了,怎么突然转了性子,江叶红爬起来一看,容若在狗碗里放了几根骨头,他怎么就没想到呢,江叶红发现容若好聪明。

“楚大哥你醒了?早饭已经备好了,要不要吃?”晨光照在容若身上,他好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人。

江叶红又红了脸,赶紧撇过脸去,刚好和黑阎王看了个对眼,黑阎王嘴里叼着骨头,黑溜溜的眼睛透着一股鄙夷,江叶红不由来气,可他又不能发作,这条狗他惹不起,院里一只鸡一条狗他都惹不起。

容若端上早饭,“楚大哥是不是没睡饱?都怪我……”

“怪你什么?赶紧吃饭,吃完我们再去吴慧云家看看。”江叶红话音刚落,熟悉的大嗓门如约而至,江叶红咬着包子翻白眼。

赵臣跑得大汗淋漓,“楚头儿,出大事了。”

江叶红终于听见句不一样的话,“又出什么大事了?一天天的,就没有一天是让人安生的吗。”

赵臣也挺不好意思的,“真是出大事了,福家医馆的福大夫刚给人发现死在了顾家医馆。”

江叶红两眼空空,“福家医馆?”

赵臣,“对,福家医馆的大夫福有道,今早被人发现给活活烧死在顾家医馆里。”

江叶红脑子还是一片混乱,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这都什么事啊!走,我们去看看。”

江叶红赶到顾家医馆,后院一具被烧得分辨不出是谁的焦黑尸体,江叶红捂着鼻子,“烧成这样怎么确认身份的?”

霍察从容地拎起一块玉牌,“这块玉牌上写着呢,福,有,道。”

容若看了眼尸体周围的地面,“楚大哥你看地面上没有任何明火的痕迹,可见人不是从这儿被烧的,而是烧完了抬到这里的。”

霍察站起来,赞许地看向容若,“聪明,尸体确实不是在这儿被烧的,不亏是京城第一女仵作的儿子。不过到底是谁烧了尸体又把尸体抬到这里的?”

江叶红,“谁第一个发现的尸体?”

霍察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老爷子,正是那日跟江叶红闲扯的老人,不过现在给吓得哆嗦,江叶红,“老爷子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老者抬起一双浑浊的眼睛,“我家的狸猫常往这儿跑找那只黑猫相好,今早我路过顾家医馆就听见里面有猫叫,就进来看看是不是我家的猫,进来就看见,两只猫在啃咬那尸体,可把老人家我吓坏了,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去见阎王了。”

江叶红昨晚和容若还来过,看到一道白影并未发现尸体,不对,他们只是在前院并未到后院来,或许那时候尸体就在这儿了。

江叶红问赵臣,“福有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赵臣,“我去问过他家里人,说是昨个儿傍晚去和朋友喝酒了,但是喝酒的朋友说福有道亥时就离开了。”

江叶红,“自己回去的?”

赵臣,“是,自己回去的,因为和福有道喝酒的朋友家就隔着一条街,完全可以自己走回去。”

容若并没有表现出对焦尸的恐惧,包括见到吴慧云尸体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害怕,江叶红觉得他还挺胆儿大的。

容若幽幽道,“赵大哥,这个福有道经常喝酒吗?”

赵臣,“听他家里人说是经常喝酒。”

容若,“那这位福大夫施针吗?”

赵臣不知道他想问什么,本能地点点头,“他是大夫自然会施针。”

容若却笑了,“按理来说常施针的大夫是不会常喝酒的,酒喝多了下针可就不稳了。”

霍察收好工具箱,讽刺道,“所以他名声才不好啊,据说施针扎伤过人呢。”

赵臣,“对对对,就三个月前不还有人来官府报案说福有道醉酒施针扎错了穴位险些闹出人命来,最后赔了不少银子这事才过去。”

江叶红简直大开眼界,“如此不负责任的还能当大夫开医馆?”

容若,“楚大哥,昨天吴慧云的家仆不是说,吴慧云之前的药都是在福家医馆开的。”

江叶红,“所以吴慧云和福有道认识?”

霍察,“认识,他俩能不认识吗,福有道的母亲就是吴慧云的姑母,两人是表兄妹,七年前崇明街没爆发鼠疫的时候,两家不就住隔壁嘛。”

赵臣附和道,“对对对,我都忘这茬了。”

容若快速拼凑着线索碎片,“表兄妹,从前都住崇明街,所以他们二人的死是有关联的,到底是为什么?”

江叶红,“走,我们去福家医馆看看。”

福家医馆离吴记裁缝铺不远,修得富丽堂皇,不看牌匾上的字江叶红真以为是哪个生意红火的酒楼门头,进门后那叫一个冷清,除了伙计没有人,“你们夫人呢?”

伙计王财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楚捕头啊,我们夫人一听福大夫出了意外伤心过度昏过去了,楚捕头我们福大夫真……”

江叶红不客气地找了地儿坐下,顺便拉了张椅子给容若坐,“都这个时辰了你们医馆为何不见一个看病之人?”

王财,“楚捕头您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医馆本来生意还不错,全是……我就跟您直说了吧,自从上次吴记裁缝铺的吴掌柜来我们医馆闹过一次,就鲜有人来我们医馆看病了。”

江叶红,“吴掌柜为何来你们医馆闹?”

王财提起这件事还挺生气,“吴掌柜和我们福大夫是表兄妹,吴掌柜腰疼一直在我们医馆拿药,大概十天前,吴掌柜气冲冲闯入我们医馆指着福大夫的鼻子破口大骂,说我们给她的药缺斤少两,价格比一般药铺还贵连亲戚都坑。当时医馆不少人都听见了,福大夫一时没忍住打了吴掌柜一巴掌,兄妹两个彻底闹掰了。”

江叶红突然想起个词“物以类聚”,“那你们医馆的药包可真有缺斤少两,价格还高出一般药铺?”

王财笑容凝固,不敢看江叶红的眼睛,江叶红长剑压在桌案上,“我朝律例有明文规定,药包缺斤少两可是要被关闭医馆的,知不知道药包缺斤少病要如何治得好,你们胆子可真不小,竟敢在药包上动手脚,不要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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