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文鸳并向万言和许益谦保证如果出什么特殊情况一定找他们寻求帮助后,司文送他们离开。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给文鸳卧室送了一杯温牛奶,司文才脱力地躺倒沙发上,家政公司用的空气清新剂是白桃味的,甜得发腻,司文想起了许嘉万卧室的味道,清新的甜橙味中夹杂着淡淡的檀香,很奇怪的搭配,却意外的和谐。
他想许嘉万了!
到文鸳的卧室看一眼,她已经睡着,司文放下心,轻手轻脚地关掉客厅的灯,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他们一起去的地方的相册,里面都是漂亮的景色,或者他们的单人照,双人照基本上都在许嘉万的相册里,许益谦和万言对他足够尊重,他们会看许嘉万分享的东西,从来不会乱动许嘉万想藏起来的东西,哪怕他们一眼就能看到那个东西藏在哪里。
放在手边的手机振动了两下,打开一看,是他想念的那个人。
直接把视频打过去,对方秒接。
“司大壮,今天怎么样?阿姨好点了没?”
司文点点头,“好多了,今天吃得也比平时多,情绪也稳定了不少。”
许嘉万松了口气,“那你呢!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开心一点?”
司文把手机立在台灯的托上,双手交叠趴在桌子上,“有啊,我今天吃了好多,而且许叔叔带我去海滩玩了。”
许嘉万闻言直接笑出了声,“那边就是可放松了,我之前去那边,跑啊跳啊,我妈说是动物园的疯猴子跑出去了。”
司文感觉自己能想象那个画面,有些好笑地问,“你之前也是因为不开心才过去的?”
许嘉万点头道,“有时候是,也有时候就是莫名其妙的烦闷,就过去散散心。”
司文有些惊讶,许嘉万每天一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他不开心的时间非常少,而且每一次都能飞快调节好自己的心情。
许嘉万读懂了司文的表情,他说,“心情烦闷很正常,我们都是受激素支配的,有些时候不开心,那是激素在作祟。而且有些时候碰到很糟糕的事情,就只能一边流眼泪一边去承受,甚至没办法承受,那就把它先抛在脑后,大事多了,它怎么保证自己一定能杀死我呢?让自己的心情先放松一下,然后再去面对它。”
司文终于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超脱的思想。”
许嘉万朝他眨眨眼,“那你现在开心点没?”
司文郑重地点点头,“开心多了。”
许嘉万松了口气,“司大壮,我想你了。”
司文打开手机的日历功能,“还有一个月。”
许嘉万直接嚷嚷,“我把回家的日期都记在心里,司大壮你没有心,还要看日历。”
司文朝他笑笑,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他总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混沌了,许嘉万刚走时他还在心里倒计时,现在一连串的事情打的他措手不及,他感觉自己混淆了时间,处于一片迷雾里……
许嘉万说了什么他也听不到了,好像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虚浮,空荡……
“司大壮?司文?”
许嘉万的呼喊终于让他回神,“啊?怎么了?你说什么?”
许嘉万的表情变得担心,“怎么突然跑神了?”
司文用力闭住眼睛,突然睁开,眼前浮出一层泪液,他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是因为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吧。”
“那你去休息,好好睡一觉。哪里不舒服就去医院,有事就找我爸妈。”许嘉万嘱咐道。
司文温柔地看他,“我知道了,许大宝,你在美国照顾好自己。”
……
半夜两点,写完五张试题的司文收拾好书桌准备睡觉,听到文鸳卧室传来的声响,因为害怕文鸳晚上出事,这几天他的卧室门和文鸳的卧室门都是虚掩着的,方便他随时过去照顾。
打开小夜灯,文鸳抱着司年的枕头坐起来大口喘气,看到司文,她放下心来。
司文帮她掖好被子,拉了小凳子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睡吧,不管发生什么,我在呢。”
她却没有半点睡意,让司文抱了他的被子睡在司年的位置上,她转过身看着床头柜上的卫生纸发呆——
“文姐,恭喜你啊!终于熬出来了。”一个院里的王婶端着一盘猪蹄过来道贺,身后跟着买包子的李婶,她手里提着一兜子蔬菜,最后的那个是腿脚不利索,抱着一个南瓜的刘阿婆。
文毓秀坐在小板凳上给躺在藤椅上的婆婆喂饭,文鸳蹲在地上洗衣服,文鸯站在井边打水。
文毓秀听到声音站起来,细心擦掉婆婆嘴角的一点米糊,满脸红光回头,“还是运气好,碰上了好时候。”
“哪能啊,胡老师的教学水平,大家都看在眼里撒。每天晚上都在你们那个小屋备课,欧呦,不容易的嘞。”王大婶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笑得像一朵皱起来的花,李婶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笑。
藤椅上的人听到最后一句,用鼻孔狠狠“哼”了一声。
文毓秀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自从生下两个女儿,丈夫就从来都没有和自己同过房,这在大院里不是秘密,有人说是因为她生孩子时丈夫被吓到了,也有人说是因为她生的双胎,肚子上纹路太多,丈夫觉得恶心,更有人说是因为她肚子不争气,双胎生的两个孩子长得不一样,还都是女孩,丈夫觉得她不能给家里传宗接代才不愿意再和她睡觉了……流言四起,院子里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她只能装作听不到,看不见。胡永康因为教学水平高,被调到市里的一所高中教学,学校还会给他分一套房子,再过几天就要上任了。
文毓秀尴尬地笑笑,“他对学生一向认真。”院子里的人冷嘲热讽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家里有喜事,也没必要和这些邻居撕破脸。
刘阿婆把手里的南瓜放到地上,“哎哟,胡老师不是过几天要走?我家种了南瓜,给胡老师带一个,那些市里人,我二十年前见过,眼睛在脑袋顶上长着,不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