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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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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打探清楚,谢无涯一行也离开药王谷。

但兰玉却没与他们一道离开,储龙说,他还要在谷中留上几日。

谢无涯看兰玉没对储龙的话提出异议,当时什么也没说,但出谷的路上却一直闷不做声,连梅雁冰都看出他心情不好。

“谢师弟,你怎么了?”

梅雁冰以为他在思索案子的事情,想着他能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集思广益。

“事情现在的确越来越复杂,不仅牵扯到万毒门,还牵扯到仙盟主。若是死者当真是仇公子,我们该如何跟仙盟主交代?”

“笨死了,这都看不出来。”谢无涯忽然抱怨了一句。

梅雁冰有些赧然:“师弟,此事你可有见解,愿闻其详。”

谢无涯突然停住,梅雁冰以为他要发表意见,没想到人转身就往回走。

“谢师弟,你做什么去?”

“忘了件东西。”

……

储龙正跟兰玉介绍自己新培育的灵植,他医毒功夫了得,其中,又以毒术更胜一筹。

兰玉虽不修医毒,但他向来喜好医理,常常自己钻研,所以十分愿意与储龙交流心得。

奈何,他在医理上并没有什么天赋,学了这么多年,连皮毛也没学会。

储龙很愿意指导他,也愿意跟他交流感想,但这个人似乎无法一心二用,交流了这么多年,脑子仍然只有医理两个字,别的什么也没想。

但储龙又想,如果一直都能这样,他也觉得知足,至少,他是唯一一个能靠近他的人。

“兰玉,”储龙看他看的专注,稍微往他跟前凑了凑,他很容易就嗅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那是一种与他此处的药材味截然不同的气息,常常让他辗转反侧,魂牵梦萦。

人还在研究它的长势,丝毫也没注意到其他。

储龙看着他的侧脸,尽管现在这张面孔与他的真实相貌风马牛不相及,却仍叫他有些心猿意马。

“储龙,我想带一株回苍梧峰。”

“好啊,我叫人移一株给你。”

储龙温柔的看着他,心下微动:“我答应你一件事,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让我看看你本来的样子,好不好?”

兰玉微微顿了顿,转头看着他。储龙看着他笑:“我都记不得你以前的模样了,给我看一眼,就一眼。”

“我也忘了。”兰玉淡淡说了一句,继续去研究别的的灵植。

储龙假装生气道:“你我这么多年交情,在老朋友跟前还如此遮遮掩掩,岂不让人寒心?”

“交友贵乎诚,重在心。相貌有什么要紧?”

“可我想看看你。”储龙说着,伸手就想去碰他的脸。忽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忙着呢?”

储龙转头就看见谢无涯立在灵圃外面,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登时脸色有些难看。

兰玉见他回来,眼底动了动,却很快又恢复平静。

储龙:“你怎么又回来了?”

谢无涯笑:“走的匆忙,忘了件东西。”

听他如此说,兰玉失落的移开视线,再次去关注跟前的灵植。

储龙压着火:“来人,带他去取。”

“不用麻烦了,”谢无涯满脸带笑抬脚走过来,“我这就带走。”

说话间几步走到跟前,一把扣住兰玉的手腕,就将人拉走。

兰玉初始还有些诧异,很快反应过来,也就任他拉走了。

“站住!”储龙回过神,当即勃然大怒。

谢无涯转头看着他,笑问:“谷主这是何意?”

储龙走过来,仿佛口边的肉被人无端夺了一般愤怒:“放开!”

谢无涯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凛然。

“他是我药王谷的客人,谁允许你一个无名小子冒犯他?”

“谷主此话,小子不明白,我与他同为衍天宗弟子,何谈冒犯?”

储龙怒斥:“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谢无涯道:“这话,该我问谷主你。谷主明鉴,他乃衍天宗弟子,按宗规,未经允许,不得擅自逗留他处。”

“我不与你这黄口小儿争辩,他是我药王谷的客人,今天,谁都不能把他带走。”

谢无涯心底激愤:“如果我偏要带走呢?”

储龙讥讽道:“你一个连丹都没结的小子,也敢口出狂言?今日我便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储龙就要出手,兰玉当即出言制止:“他说的对,我已在此逗留多时,是该回宗。”

“兰玉……”

“这几日多谢谷主关照,兰玉这便回山。”

“……”

储龙不好发作,只能眼睁睁看人离去。

“谷主……”旁侧药仆看他始终怔立原处,轻声提醒了一句。

储龙抬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便扼断颈骨,将人朝地上一扔。旁边药仆立马跪了一地,储龙看向方才那株兰玉选中的灵植,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把他剁了,给那株灵植当肥料。”

药仆们颤声应是,然后将被扼断脖子的药仆拖进去,扔进里面的石碾当中……

……

从药王谷出来这一路,谢无涯一直一语不发。他攥着人手腕,脚下健步如飞,生恐有人追上来似的。兰玉什么也没说,由他这样攥着。

直到出谷,走出去老远,他才将人松开。

见人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谢无涯觉得,他这个师弟,智商一定没救了。

“你知不知道,我方才救你一命?”谢无涯决定还是给他这个呆头呆脑的师弟讲讲人世险恶,不然,哪天被人卖了,还傻不愣登的给人数钱,“你的智商我也不给你讲太复杂,你只需要记住一点。”

兰玉看他似乎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智商都尤为不信任,便也不再强求“理解”,只表示不解。

“储龙,”谢无涯一脸正色,“老毒物,老色鬼,死变态,坏、毒、狠!记着这几个关键词就行了。”

兰玉想不明白他为何对储龙抱有如此大的偏见,正想解释,可想到那夜因为此事他们似乎闹得有些不愉快,他又作罢。

见他不做声,谢无涯莫名有些激动:“我知道你跟他认识的时间比我长,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人,一定要离远点!明白吗?”

兰玉不愿无故否认一个人,还是决定跟他解释:“储龙并非这样的人,他只是性子有些古怪……”

见他坚持,谢无涯彻底没辙:“你真是把萧珏那身顽固不化学了个十成十,迟早跟他一样栽个大跟头!”

谢无涯似乎越说越气,口里骂了句脏话,兰玉没听清他骂的什么,只知道他又气又怒,似乎还有些郁结。

半晌后,他才慢慢平复,又走过来和声跟他道歉:“抱歉,我不应该凶你。你是师弟嘛,我这个师兄应该多关照你才是。以后你若是来药王谷,一定叫我与你一道来。”

兰玉道:“其实,我并不常来。”

“那就好。”

兰玉看看他,又补了一句:“你若不喜欢,我也可以不来。”

闻言,谢无涯立马道:“我不喜欢你来,非常不喜欢。”

“好。”

两人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便继续上路,不多时,一只苍鹭从身后飞来落在兰玉脚边,兰玉俯身将它抱在怀里,伸手摸了摸它的羽翼。

谢无涯有些诧异:“我竟忘了还有它,没想到它竟会自己跟来?”

兰玉道:“会的。只要驯服它,天涯海角,它都会跟着你。”

“我只听过驯马熬鹰,这苍鹭该怎么驯?”

兰玉道:“大概跟驯马熬鹰没什么差别。”

谢无涯道:“若可能,我道想驯服一只翼鸟试试。”

“越灵性的物种,越难驯服,但也并非不可能。”

“这么说,这完全可能?翼鸟攻击力强,又敏捷灵活,这可比御剑术厉害。”

兰玉道:“但你若驯服它,便不能只看到它的攻击力和敏捷灵活,更要对它终生负责。”

“当然,我驯服的东西,自然由我负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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