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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樊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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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我倒是能告诉你剩下的花儿被关在何处,要救,就把她们救出去吧。让他们好好活在阳光下。”

地下宫殿虽然建筑复杂,但有朝颜在,任风言与姜不游顺利地来到了关押处。

透过窗户,看着八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里,任风言转头问道:“这里的出口,除了正门和取食的井外,还有吗?”

朝颜摇了摇头:“曾经有人想要逃出去,在自己的房间里用簪子一直挖着墙壁,然而没几年,她生了一场大病便走了,临死前用尽力气,在墙上留下了信息,希望后人可以继续挖开洞穴逃生。当下一个人住进去的时候,果然发现了这个洞,便也日复一日继续挖着,过了七、八年,这屋子里的人换了五个,等到第六个人住进来后,洞穴已经很深了。但不凑巧,这地下宫殿的四周都是水,那人本以为自己可以逃走,却被抓了个现行。自此以后,女仆们会定期检查房间,还会频繁更换住所,连地下宫殿的出口也仅留了口井。”

任风言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一定有出口,这么多人需要活在这地下,就凭个正门和一口枯井,你们绝对存活不了。这空气中偶有气流飘过,一定是还有别的出口。”

朝颜不可思议地看了眼任风言,内心暗暗钦佩她的聪慧:“女娘可是能找到其他出口?”

“当年的洞穴是后来被封上了吗?”

朝颜:“应该是被封上了,这只是传说,但是没人知道是否真实。”

任风言看面具男子一直瞧着自己,心中有些好奇:“你想救的人不在里边吗?你怎么也不好好找找。”

姜不游摇了摇头。

任风言轻叹一口气:“也许是和我的妹妹一样,被带走了吧。”

突然,外头传来了脚步声。三人立刻躲了起来,只见两个女仆带着衣物进了房间,不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中间夹着个头戴帏帽的女孩子。

朝阳一看,小声惊呼:“就是这样被带走的。”

任风言和姜不游对视一眼,各自点头示意,跟了上去。

然而没多久,她们便带着女孩子来到了正厅,今日身着红衣的如嬷嬷正在等着。

她用指尖挑起女孩的下巴,左右瞧了瞧:“这姿色远不及任家女娘,倒是长得有几分相似。送去吧。”

两个女仆齐声:“是。”

守门者转动安在墙上的石轴,大门缓缓打开,远处轻微的一处光亮吸引着现场所有人,通往地上的通道漫长,三人徐步往上走。

等到三人渐渐走远,沉重的大门又在守门者的转动下缓缓合上。

任风言拍了拍姜不游的肩膀问道:“你既然能混进来,那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出去,你先走,在樊府西门等我,我从井口走。”

姜不游刚想拦住她,却发现她早已走远。

“呦,公子,今日可还尽兴?樊将军们都去了朝会,也无人招待你,不过看你这样子,我这新来的花儿倒是很对你的胃口。”

听着如嬷嬷的话,姜不游一阵反胃:“你们刚才的女孩儿要送去哪里?”

如嬷嬷警惕道:“这就不用公子操心了。公子须知,这地下宫殿是个不见阳光的地方,有些事可以问,更多的是不能问的。”

说罢,看了一眼姜不游。

姜不游都多余问这一嘴。

这头,任风言已在朝颜的帮助下打开了石门。她拼命跑向前方,又拉了拉绳子,井口处的郭山将她拉了上来。

“寨主,怎么样?”

任风言摇了摇头:“没找到,说是被单独带走了。我见今日又有一女童将送出去,你们先去正门,不要打草惊蛇,一路尾随,看去向何处。我先去西门接应一人。”

“是。”

三人翻墙而出,郭山和罗嘉随即前往正门,任风言独自来到西侧,只见那里空无一人。

时间紧迫,她随即前往正门处,刚巧看见女子被送上了马车。

三人一路跟随,最终来到了太尉府。

“魏通?”

任风言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这老男人真是恶心,竟也打起小女孩的主意。

三人依旧翻墙而入。

可魏府却空无一人,等到她们回过神来,四周弓箭手从屋后齐现身。

魏通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指着任风言骂道:“庶子!我于殿前见过你,你是颍川太守皇甫仪的从事。皇甫仪私自劫走任家流放女眷,今日你又擅闯我府,定也是受皇甫仪的指使。来人,给我拿下!”

“慢着!”任风言举剑高呼:“魏通,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皇甫仪的从事,而是任家的四娘子任风言。劫走任家女眷的也不是皇甫仪,而是我任风言。”

魏通一愣,任家不过三儿二女,何时又多了一个女娘?

正在这时,任风言拔刀向前,一把将环首刀架在魏通的脖子上。

“别动!让你府中的人都放下弓箭。”

魏通有些吃惊,真有这不怕死的人:“任娘子,你当真是不怕死,在我魏府还敢造次。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魏通,就那么轻轻一下,我就能要你的命。快让他们都退下。”

郭山和罗嘉拔出剑,围在任风言与魏通的两侧,四人慢慢退至屋内,关上了门。

“魏通,那女孩你藏到哪里了?”

魏通大笑:“藏?那女孩本就未来到我府上,我藏什么?”

任风言心道不好,护送那女孩的车马应当不止一辆,从各个门一同出发,她们三人跟着的队伍都是幌子。

任风言的刀已经割破了一处,魏通的颈部留下了血迹。

“说。那女孩送去了何处?”

魏通冷笑一声:“告诉你也无妨,但你们今天休想离开这里!”

这时,魏通按下袖中隐藏的机关,随着一声鸣叫声,一支袖箭直直地扎进了任风言的左臂,机关的响声引得门外的士兵破门而入。

魏通挣脱开来,数名士兵将其围住,箭雨齐飞,三人各自躲在厅中的柱子后,罗嘉用暗器断了四周帷幔的绳索,三人趁乱破了窗户逃出去。

府中的士兵有备而来,三人拼命厮杀,背靠着背,周围不断涌来士兵。

“众将士,任府余孽尚在人间,谁若拿下三人项上人头,我保举他成将军。”

魏通一声令下,众人发了疯地上前。

“哈哈哈……”任风言此时的脸上满是血渍,她笑道:“魏通,邓氏倒台,你转眼抱了樊氏大腿。你猜樊氏能逍遥几日?届时又不知你要抱谁的腿?倒不如和我一起推到樊氏,自己坐上大将军,不必在这受制于人来得强。”

樊通怒斥道:“不自量力。就凭你一个女娘,还敢如此口处狂言。”

罗嘉接过话:“太尉这就说错了,我家女公子方才险些要了你的老命,就凭你这一群乌合之众,还想拦住我们?”

说罢,上前砍下几人的脑袋。

樊通下令放箭,三人将士兵的尸体用作肉盾,抵挡住了箭雨。

对面的士兵看着自己的同袍不舍下手,有人不得已放下了弓箭。

这时,门外突然闯入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她们帮任风言三人打开了一条血路。

“走。”任风言拉着郭山、罗嘉二人逃出了魏府。

“我打算去樊先府上,任芸和那女孩十有八九就是他那。”

任风言刚想走,却被郭山拉住了手臂:“寨主,你这伤不能拖。”

任风言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臂还在流着血:“没事,我还死不了。这点伤不算什么。”

郭山只好帮她简单包扎了下,留了箭头在体内。

可这时,罗嘉嘴角流出了鲜血,身子摇摇欲坠。

“罗兄,你怎么了?”任风言上前扶住罗嘉,突然发现手中粘腻之感,伸手一看,果然是血。

郭山神色慌张:“罗嘉、罗嘉,你怎么样,挺住!”

“郭兄,你带着罗兄快回山寨,剩下的我一个人可以。”

“好!寨主务必小心。”郭山打横抱起罗嘉,骑上马消失在街巷尽头。

月亮不知何时悄悄升起,天色渐暗,任风言只身匆匆赶往樊府。

此时,樊府的灯火亮起,远处挂满金玲的马车渐渐走进,府中的仆人出来跪了一地。

朝会毕,酒宴散,将军回府了。

任风言躲在墙角,微微探出头,她要记住樊先的样子。

马车停下,车门大开,一身白色狐裘大衣、蓄着短须的男子从车内走出。他的右眼处有一道伤疤,战场上的洗礼让他拥有了一张饱经风沙的脸。

这一身的气场,激起了任风言的斗志,她心中暗暗发誓,定要除去樊家。

樊先习惯了战场的风沙与干涸,匆匆洗漱完毕,躺在榻上伸展四肢,殿内的香炉内烧着安神的药草。

突然,敲门声响起。

樊先淡淡地应了句:“进。”

任风言轻推开门,将一壶酒端进了房内。

“你这婢女如何来的我府上,怎没见过你?”

樊先果然眼尖,一句话让任风言差点失了分寸,她小声回道:“将军,小人是今日刚到的府上。”

“呵呵,你上前来。”

任风言抬起头,双眼平视樊先,起身一步步走进。

突然,樊先猛地起身上前,任风言下意识酱酒扔了除去,闪到一边。

“想不到任家还出了你这么一个女儿,不过我好奇,你怎么不在族谱之上?”樊先带着挑衅和欲望的眼神看向面前的女娘,一步步逼近:“容我猜猜,你应当是你阿翁与外室生的女儿吧。不过你的底子不错,听说下午在魏府大闹了一场,魏通也被你气得够呛,这一点倒是有任训的影子。”

任风言开门见山:“为什么杀我任家。羌地和平全靠我阿翁维持,他不求其他,只愿替国家、替兴朝守护边境,这样的人,有什么错?让你五马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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