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才再次遇见莫衫，怎么舍得就如此分离？人的一生很短，可妖的一生却可以很长，无论如何，这次必须护她一世无忧。

思及此，我笑着开口：“我心悦公子你。”

“姑娘你！”

莫衫惊叹着将身子后仰，拉开同我之间的距离。

暗笑人不经逗，我正了正神色，“逗你的公子，奴家早已经有心悦之人了，并非真看上了公子。

提出方才要求，只是因为猜到公子来陈国境内有何所求而已。身为安国之人，虽身不在家却也想为国出一份力，想来公子应是不会拒绝我吧？”

“姑娘在陈国生活过一段时日，想来比在下对此地了解更甚，若是能得姑娘相助，自是荣幸之至，可此途凶险无比，若是……”

莫衫没把后面的话说完，但我也将未尽之言猜了个七七八八，笑一下摇头道：“如今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有国方才能有家。

如今身在异国他乡，能为母国贡献一份绵薄之力，仔细说来乃婳狸幸运，不单是公子的荣幸。”

“姑娘名唤婳狸？”

我点了点头。

“既如此，往后在陈国的日子便有劳婳狸姑娘了。”

“这么唤我多生分啊，往后便唤我阿狸吧。”

莫衫听完明显愣一下，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神色认真道：“楚氏莫衫，如今化名黄衫，定不负阿狸厚望。”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和她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对望着。

百年前，莫衫最开始入宫时眼中也是有光的，而且和现在一样亮，可后来不知从何时起，那眼里的光就慢慢变淡了，最后彻底消失，再也寻不见……

这一次，我定不能让莫衫眼里的光再变淡甚至消失。

打定主意，我跟在莫衫身边，帮她完成此次偷偷出使陈国的秘密任务——打探陈国边境重镇的集粮所在地。

莫衫这一世姓楚，乃是安国人，更是安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平日里上战场都是以恶鬼面具示外，所以他国之人极少有识她者。

陈国与安国开战在即，为了确保此战万无一失，莫衫她冒险潜入陈国边境，深入敌人内部来刺探军情。

此行本是冒险之举，可有了我的加入，一切都变得顺畅无比。

可该来的变故终究会来，该出现的人也注定会出现在莫衫眼前。

安国很强，可陈国也不弱。安国可以想到派人秘密潜入陈国，同样的，陈国也可以安插探子在安国。

陈国同样威名在外的大将宇文行止在接到底下探子来报时，起初还有些诧异，毕竟安国将军楚莫衫怎么看也不像此般鲁莽之人。

随即便又释然了。

毕竟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呢？

……

“楚将军既是来了我陈国做客，怎的这么快便要走？不如留下来多待几日，也好让我这个东道主尽尽地主之谊才是。”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就在我和莫衫快要走山野小路离开陈国境内时，被埋伏了不知多久的暗卫给包围了个严严实实。

莫衫下意识伸手将我护在身后，抬眸看向缓缓走出的男子，朗声道：“在下归乡心切，便不劳烦大将军费心款待了。”

“呵。”男子冷哼一声，低头松了松自己手上腕带，沉声道：“楚将军知晓我陈国如此多的军情，还真以为自己今天走得掉么？”

“既如此，何必再多费口舌？”说话间，莫衫摸上自己藏在腰间的软剑。

“等会打起来，阿狸自己找机会跑，我定会想办法拖住宇文狗贼，掩护你撤退。”

听着莫衫特意压低声音的话，我微微抿唇一笑，“不必，婳狸誓死追随莫衫，生生，世世。”

“好，今天便让我，杀出一条血路。”

莫衫说着将软剑抽出腰间，直指为首男子。

这一世的她，是安国大将军楚莫衫，不同于之前还是安城城主之女的安莫衫，身上少了几分温婉娴静，多了些许独属于血战沙场的肃杀之感。

为首男子挑了挑眉，骨节分明的右手轻抬，示意暗卫动手。

我在人世间漂泊游走百年，自是学过不少人界功夫，只不过之前为了保持自己柔弱的形象方便黏在莫衫身边，一直在收着罢了，所以现在不仅不需要旁人来保护我，还可以保护队伍里的其他人。

莫衫虽然惊讶我的功夫之俊俏，但也知现下这种紧要关头不是疑惑这些的时候，所以沉默不言。

队伍本因人数少而不占优势，可由于我这个特殊存在，渐渐的处于上风。莫衫则是找准机会，剑锋一转，向一直冷眼观战的男子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