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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你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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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那声音,见身侧人有了动静,婠婠匆匆闭上双眼,连她自己在闭上眼的瞬间都想不明白,为何她要如此心虚且紧张。

师妃暄缓缓睁开双眼,眼中人依旧闭着眼,她见婠婠的面色已然恢复红润,她稍有松口气,原本就搭在婠婠身上的手,轻触摸了一下被自己抱住的胳膊,已恢复常温,这令她又放心不少,进而她才考虑到自身,怕是因为内力使用过度,因而疲累睡去,好在如今已有所恢复。

门外稀稀疏疏的声音继续传入,提醒着她清醒的缘由,她微微抬头向门口所在瞟去。

见那破屋门外,人影摇晃,好几个衣衫褴褛的人,佝偻着身子,正蹑手蹑脚地往屋子这边走来,似是来者不善,见此,她便松开婠婠,轻轻地由稻草上坐起,瞧着婠婠并无受到影响,她才再度看向来人。

那绕在门口的数十人,见一人突然坐起,被吓了一跳,皆站在原地,又见其人站起身,乃是一系着白纱,着淡青长衫的女子,手中还握着一柄青色古剑,做乞丐久了,小偷小摸的不少,他们一眼便看得出来,此剑价格不菲,可偏生落在一个女娃娃手上。

师妃暄确实不落凡尘,可此等角色,也就是有宇文化及,婠婠那类习武之人,才能感知到师妃暄的威胁,这些走马偷盗之辈,哪能有此种感悟,他们只觉得女子拿此剑,不过是虚张声势,瞧来也不是什么武功高强之人。

“这位姑娘,此处乃我们兄弟几人居所,姑娘不问自入,是否有些欺负人”,但明面上的功夫还是要走走,也正好可试探一下眼中女子的情况。

听那言语,师妃暄虽不明如此破落之处,何有主人,但若事情真如男子所言,她自是有擅闯之嫌,“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来得着急,故借用此屋,各位若是不嫌弃,我们补些银钱给诸位”。

如此好言好语,不过是师妃暄自觉有愧,可这些话在乞丐们听来皆全变了样,他们挂笑脸互看了眼周遭同伴,心中皆已将师妃暄作为虚张声势,好欺负之流。

尤其是他们还注意到还有一人躺在屋内,瞧来便更为可欺。

见此,为首的乞丐,心念一动,当即装作和善起来,“既如此,还请姑娘与我们详谈,看姑娘的同伴还在休息,姑娘和我们不如移步向外,也免得扰了屋内好眠。”

见男人说得也在理,扭头又见婠婠确还闭着眼,师妃暄便暂且同意,跟随着出了门,其实也没走多远,才一出去,那为首的男人便有些刻意的言语不清,而剩下的人,则将她给团团围住。

“你们这是何意?”,她问,师妃暄已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可她不理解,怎么会有如此不自量力之人,尤其是见那男人笑眯眯着双眼,笑她,何故明知故问。

师妃暄冷冷瞅着眼前人,淡然道,“如此说来,你们并不是想要银钱?”

在她的话后,那些乞丐哈哈一笑,为首的那个搓着双手,笑着的脸瞧来格外丑陋,“我们自然是既要钱,又要人,姑娘,这也怪不得我们,要怪只能怪你们,哪里不好去,偏要来我们这里。”

这下子,师妃暄倒是听了个明白,而在她身后,破屋子里,已有两个男人蹑手蹑脚着走进屋内,靠近了婠婠。

被那目光打量着,各中龌龊心思,婠婠一见便知,她眯眼瞧着,心里却在思考着该让谁的眼睛先瞎为好,但说时迟那时快,却只听屋外传来一阵碰撞声,而那弯腰打算捆住婠婠腿的男人,手中的绳子于瞬时被飞来的剑削断,剑笔直地插入墙壁之中,瞪的一声,剑有微晃。

见此情景,那拿着断绳的男人,只觉双腿发软,整个人直接跪在地上,顶着一张惨白的面色,仿若失魂了般,而在他对面原本打算绑住婠婠双手的人,见此情景,只楞了那么一会,那插在墙上的剑便已被抽出,利落地回于剑鞘。

女子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吓得他连连往后退去,最终一屁股摔倒在地,疼着的同时往屋外看去,只见屋外众人都瘫倒在地,他想要开口呼喊,却感自己无法发声,好似哑了一般,又见女子朝自己走近,明明是曼妙之姿却令他惊恐万分,仿若眼前的便是那索命的阎王,吓得他牙齿大颤,身子止不住的颤栗。

其实师妃暄只是点了这些人的哑穴,她本意也只是吓一吓便已足够。

“滚~”,当听着这话由女子吐出,那被吓到的屋内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着,爬出了屋子,与外面的同伴们一起,一瘸一拐着离开了师妃暄的视线,原本有些吵闹的地方,又再度恢复宁静。

身后传来细微压着草的声响,师妃暄扭头看向屋内,在她的身侧,原本正睡着的人已于稻草堆上坐起,婠婠理了理自己身上所粘上的稻草梗,“这种欺善怕恶之人,向来睚眦必报”,她说着,将衣袖上最后一根稻草取下,然后弹出。

可师妃暄显然并不在意,“你的伤如何了?可还觉得难受?”

尽管得听师妃暄如此关心自己,可婠婠还是瞧得出来,在看到自己坐着的瞬间,师妃暄的眼中并未丝毫惊讶,“师姑娘见我清醒,似乎不是很吃惊”,她笑着,而后又有所补充,“多谢师姑娘照料,婠婠已好了大半。”

听见婠婠说没事,又见她神色轻松,师妃暄这心里自有安心,“我虽疲累,但若有动静又岂会全然不知”,她有所解释,其实她起初并不知道婠婠已醒,她意识到婠婠清醒是在自己移开手,站起来的那瞬间,婠婠闭着双眼有了很明显的颤动,虽只是一瞬,但她还是知道婠婠怕是醒了。

“既如此,你又为何要出手救我?”,婠婠觉得奇怪,师妃暄总是让她觉得奇怪,她在师妃暄心中,应该不至于应付不了两个乞丐。

“我不确定你可能出手”,师妃暄要考虑的可能很多,但唯独在出手的那刻没有任何考虑,只是不希望婠婠受伤。

“你”,婠婠承认师妃暄的话有些可怕,竟能令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向来以妖女自居,武林正派皆怕她厌她,若有机会,那些人怕是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慈航静斋理应为那些人之首,又为何偏生对她心生在意,“师姑娘,你三番两次救我,该不是以为只需这样,我便会放弃【长生诀】而不与你争夺”,她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她善于用计,也许此刻只是入了别人陷阱。

听婠婠言语,师妃暄觉得难受,不是因为婠婠对她的怀疑,而是因为婠婠的做法,“我宁愿你同我争夺【长生诀】,也不希望你为引出妃萱,而拿自己的命做赌注”,说着,手中剑被她下意识地握紧,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这话,引得婠婠吃惊,她瞧向师妃暄,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意外,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莫名的惊喜,“你知道?”,再做试探,心念有所流转,似乎有某种猜测已经笃定。

“宇文化及虽为高手,但以婠婠你的功力,即便不能大伤于他,也断不会被其击中,你先前分明刻意卸力而受其掌”,师妃暄所习【慈航剑典】,最注重心修,对那些交手,是否刻意,自有见解,更何况婠婠与她功力相仿,她代入自己考虑,便能看得更透。

“你既知道我只为引你,何故还要出手?”,这人怎的如此听话,照着她的计划行事。

因她担心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出手狠厉,显然并非在配合婠婠演戏,以婠婠的性子,师妃暄担心婠婠只是独自在推行计划,可是这话,她没说,只是闭嘴不言。

见她如此,感受到存在于师妃暄身上的隐瞒,婠婠有些难受,以至于迁怒,“你现在将此说出,难道是想告诉婠婠,所得意的计划早就被看穿,我是有多傻吗?”,反而质问。

却见师妃暄只是摇头,系在脸上的白纱,随她的动作而有所荡漾,“宇文化及出手毫无顾忌,你不该用他做计,若你只是想让他知道妃萱的存在,只需引他去李府附近,我自会出现。”

听得此言,婠婠本不想信,可却偏生又觉得师妃暄并无骗她,“慈航静斋莫不都是傻子”,她刻意将此说给师妃暄听,因为师妃暄已经弄乱了主次。

其实在婠婠的顾虑中,自然知晓引宇文化及去触及李府便是最好的法子,可师妃暄多次在她身边出现,令她生疑,她便是要赌一赌,赌师妃暄究竟是不是真想救她,若非如此,哪值得她下如此大的赌注,让宇文化及发现师妃暄,不过是她赌注下被引起的波澜。

她谋的是心,她一向擅长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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