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越看越害怕，东晋皇帝为了臣民，竟能做到如此地步，赵国如何挡得住？
七年？七年之后他石虎还能活着吗？不行，东晋皇帝必须死！
“来人，吩咐下去。将此人调回赵国，封伯爵。以后这帮间人，确定跟到了东晋皇帝，就立刻杀了。明白吗？杀东晋皇帝者，赏千金，万户侯！”
“是！”
然而，石虎的算盘却落空了。因为褚蒜子太担心秦晓清了，这段时间都不许她单独出宫，身边最少跟十个侍卫。
新收复了成汉，两人又忙，秦晓清只好暂时放弃了微服私访，开始干正事。
盖了不少章，秦晓清不由得感慨：“以前有的时候觉得没什么。现在传国玉玺没了，看不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还有点别扭。”
褚蒜子接话：“是啊，你以前肯定都是用传国玉玺的。以后，咱们把玉玺夺回来，石虎他没有天命的，天命在我们家。”
秦晓清听着不对，这语气，复制体把穿越的事都告诉褚蒜子了？估计她已经知道，她当过胡亥，刘弗陵，刘祜和司马衷了。
她也太爱了吧？
秦晓清比谁都相信天命在晋朝，毕竟东晋撑了一百年没倒。
“我想出去。你一个人批吧？”
褚蒜子挑眉，“陛下要把重担压在妾一人身上吗？”
秦晓清想起来，以前“她”不想干活就被皇后派两个宫女压在椅子上干活。
“那，我去旁边批？”反正秦晓清不想在褚蒜子身边待着了。“她”什么都说，秦晓清有点移情了，连“她”带褚蒜子一起讨厌。
褚蒜子一听这话，心里就酸了。难道是皇帝总爱出去，喜欢上别的女人了？不然怎么不叫她老婆，也不亲她了？晚间也不亲近。
难道秦晓清也被人穿了，里面的人换了芯子？可惜她没有系统可问。不过若真换了，这人不碰她，也算有点良心。
褚蒜子越想越气，没多久之前还甜甜蜜蜜地，现在就这样冷淡她。“不许去，就在这批！你要是走了，就别想再进我的宫。”
“你那么大火气干嘛，不走就不走。”
秦晓清看褚蒜子是动真火了，也就屈服了。褚蒜子又没错，说起来还是她对不住人家。“她”没说过她会来的事，她也不想说。
这算是欺骗吧？她还这样冷淡，褚蒜子生气也应该。
见皇帝很快软了下来，又亲近自己，褚蒜子一边和皇帝亲近一边想。说话做事都同从前一样，应该还是她的清清。
批累了，她就抱着她的清清，“你不要出去了，在宫里陪我好不好。赵国，宗室，世家，保不齐就有那黑心的想害你。”
秦晓清说：“我怕死，可我也得去啊。唉呀，你不知道微服私访多好玩，扮猪吃老虎，他们全都不敢不认真。”
“可还是有王徽这样的人，害群之马！偏偏还管马的。”秦晓清非常厌恶这样的清流，尸位素餐，完全不干活。
“那样的风气，起码要几十年才会改变。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天下大治，粮食堆得都要满出来了。皇帝哪里需要以身犯险，死了他们倒高兴。”
“天下大治？只是没人饿死，算什么大治？”秦晓清一点也不满意。
这话听着也像是她的清清说的，换谁来，有了这样的成绩也满意。
褚蒜子抱紧了老婆，“我知道，你说现在更不能松懈。可是我担心你啊，担心你回不来。我不想你死，你要是死了，我要怎么活啊！”
闻到了皇后发间的香气，秦晓清觉得十分安心。可是她又想到了卫珉，不久前还是她们两个在一起呢。现在又有褚蒜子，这都叫什么事啊！
秦晓清想着，忽然感觉脸上湿了一下。
亲了老婆一口的褚蒜子很满意，开开心心地继续批折子了。
摸了一下脸，她觉得再待下去，褚蒜子还要动手动脚，估计自己是无法招架了。她也挺喜欢褚蒜子的，只是没到那个地步。
“殷浩将功赎罪，成汉几乎不战而降。如今成汉皇室大臣，都在我大晋劳改，身为大晋国主，不去看看他们岂不是不好？我看看去？”
这也算是在干正事，“去吧！”
“谢皇后！”秦晓清赶紧溜了。
不过她也不是说谎，她真去了天牢。
褚蒜子见秦晓清走了，继续批折子。没过多久，就来了人有急事，求见皇后。
褚蒜子猜到了是什么事，也很着急。“进来，不必多礼。”
来人依然行了礼，只是十分利落，接着话语也十分干脆：“禀皇后殿下，传递皇帝消息的间人，已被拿下，当场斩杀。线人又给了我其他据点的消息，皇后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吗？”
褚蒜子听到那人死了，拍着大腿笑：“该！竟敢谋害陛下！立刻把他们一网打尽，一个也不要放过。都拘束起来，我亲自去审。”
王凝知道，自己是建议对了，也跟着笑。
“哼，赵国用男间人，我偏用女间谍。你干得很好，我要赏你。”说完，褚蒜子招来自己的心腹宫女。
王凝拿着银子，“以后见了陛下，臣一定还叫人劝着不要出宫。”
“正是。理该如此。”褚蒜子满意点头。
秦晓清不知道皇后暗中派人保护自己，让自己躲过了一劫。此刻正在天牢，见成汉的王侯将相。
她一来，这些人都欢迎。他们可以半天不干活了，还可以加餐吃好点。但秦晓清不满意，这帮人还是死性不改。
于是她不愿同这帮腐朽的统治阶级说话，去见了另一个人。这也是个死性不改的人，不过是自己人，他就是那个管军马的王徽。
王徽早就被族长王允之警告过，叫他收敛。要么放开手不当官不管这些，家里隐着。要么从此学那些浊流，靠幕僚也做点事混过去。
王徽自然两边都不肯。
王允之不想管了。“你就好好在这罢，也吃点苦头。素日你都是王家的好儿郎，以后也是。谁叫当今皇帝他不放手呢？怎么捧都不管，定要收拾你们。”
王徽在牢房里吃够了苦，整日粗茶淡饭，有床无桌，看书写字全都不能了。这还罢了，还整日做些织布的女人活计，累得人只想死。
可惜他不能死，族叔(王濛)可是说了，他是国家之栋梁，百姓没了他可怎么办啊？
他恨死了皇帝。“就撤了我的职就好，怎么又给抓进来了？难道是族长你不行了，还是王家不行了？他给谢家面子不给你面子？”
王允之被气走了，王徽也一肚子气。他又不做事，不过手底下管马的出了茬子，强抢了几匹马，害死了几个人，就要到这种鬼地方来。
“明天又要干活，我越发像个下等人了。族长不顶用，我王家还有刺史，太尉…”
“哦？是吗？王家挺厉害。”秦晓清凉凉道。
王徽一下子哑了，倒是秦晓清背后的狱卒笑出声来，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王徽听到笑声，也不把这当一回事，“王家自然比不过皇家高贵。”
秦晓清站着：“我见别人都在外面放风，要不就像个下等人一样干活。你怎么好端端在这？”
“我…我病了，躺床上修养…”王徽连忙说。可他看起来吃饱穿暖，气色很好，一点也不像病人。
“病了？犯了懒病吧！他的劳动等级是多少？给我提到甲级，完不成任务就别想使钱买好东西吃，也不许人来看！”秦晓清指着王衍说。
“你！”王衍不敢骂又不想求，不上不下地难受。
“你，进去把他拉出来。没病修养什么？出去干活！我记得外面正在挖沟啊？”
王衍现在指甲缝里还有泥呢！好不容易休息半天，洗了澡换了衣服，又要干活。吓得腿都软了，“陛下，臣有错，臣愿意出十倍赎罪银，放了我吧！”
他跪下了，就差抱着皇帝大腿哭了。
“赎罪银？朕要你有钱也花不了，拉下去！”
王衍哭着喊着出了牢房。
秦晓清看完了，顺便把自己觉得不错的几个成汉的官带出了天牢，给他们官做，算是多了一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才。
在成汉都能抗住，在东晋就更肯定是好官了。
“找到那几个好官，算是唯一的收获了。打下成汉，确实是大喜事。但我觉得好像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我是皇帝，又不能再升官了。”
秦晓清对褚蒜子说。
而且她是大国子民，对于东晋被迫南渡，偏安一隅也没感觉。打下成汉固然骄傲，国土壮大固然自豪，但都不多。甚至觉得多了一群人要改造，麻烦。
褚蒜子是十分清楚这些的，她深知，这是秦晓清总能盘活前面那些王朝的缘故，也是她总要继续穿越，在这里碰着她的缘故。
要不是这样，大秦怎么能有五百年，一定二世而亡。秦晓清既死了，她又和谁在一起呢？所以这样的性子好。
她有办法，叫心腹呈了一套衣服上来。
“你觉得不好，我就叫你知道好处。你把衣裳脱了，我给你换上新的，看看舒不舒服。”褚蒜子接过衣服。
蜀锦做的衣服，还没上身，看着摸着质感就好。秦晓清聪明，摸着布料，就猜到这是蜀锦。
“锦衣不夜行，这是全国闻名的蜀锦吗？是好东西，可惜太贵了！”
秦晓清也穿过蜀锦做的衣服，但蜀锦太贵，她不舍得又穿新衣服。她忍痛说：”还是拿去赏人吧！”
褚蒜子给秦晓清解衣服，“快点脱吧。我能不知道你吗？以前没打下成汉，一匹三十金，现在只要十六金了！你不想占这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