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玥注视白思若二人顺利离开。
松懈间,被景曜打掉手里的发簪。他冲过来扼住她脖子,将她拖进屋内。
瞧着指间渗出的血,景曜眼神幽暗,要将她吞没:“敢威胁本宫?为什么跑?”
朗玥脸色涨红,喘不上气,待景曜松开她后,她缓缓抬头,冷静直视他眼睛:“爹娘死了。”
景曜心猛地一跳,她果然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阿爹曾到东宫问我下落,是与不是?”她应该想到的。
她的借口那么拙劣,阿爹怎么可能毫无察觉?那日她离家后,阿爹一定偷偷跟她到东宫,讨要他的女儿。
然后呢? 然后阿爹怎么就死了?
景曜沉默半晌,开口道:“是”
“所以阿爹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
她和爹娘才到赫都,怎会有仇人?除了他。
景曜不回答,像默认。
朗玥心脏揪紧,泪水溢出眼眶:“你杀了他?”
“不是本宫。”景曜没计较她过于冒犯的语气,许是心怀愧疚:“只要你留在本宫身边,本宫会好好补偿你。”
补偿?她爹娘的命,那什么补偿?
“凶手到底是谁?”朗玥再次逼问。
“不清楚,或许真是意外。”景曜语气敷衍。
朗玥心火顿盛,是啊,堂堂太子想查,怎么可能查不到?只是她父一介贱民,怎么值得太子殿下劳心呢?
不,或许他知晓真凶,只不过有意包庇。抑或是追究起来会牵连到自己,所以视若无睹。
凶手不难猜,左右不过是皇亲国戚、公卿大臣有权有势的人罢了。
阿爹不信佛,怎会去大乘塔?大乘塔向来只有达官贵人才能进。死因如此蹊跷,却以意外结案,朝廷众多断案能手,竟无一人为阿爹讨回公道。
她父在这些权贵眼里,真真如蝼蚁一般。可是那是她阿爹呀,在她眼里,比皇帝,比整个东照国都重要的阿爹呀!
朗玥心碎成齑粉:“既然是意外,你为何要掩盖一切,欺瞒我,让我连爹娘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是为了继续牵制我,凌|辱我吗?”
“凌|辱你?本宫给你的宠爱,你认为是凌|辱?” 景曜眸色骤暗,钳制她后颈,将她拉近:“看来是以前太纵容你了,才让你这么不知好歹。”
“殿下认为的好歹不是我的好歹。对我而言,非我所愿,就是凌|辱。”
爹娘已逝,若儿离开,她又有何惧?
“很好”景曜手背青筋跳动,已然怒极:“那就好好看看,本宫是怎么凌|辱你的?”
景曜将她摔在床上,扯开她腰带,将她双手反绑在背后,将那不知道哪来的粉色衣裙,撕下来扔到门外。
并令侍卫将它烧成灰烬。
随后捏住她脚踝用力拉开……
朗玥死命挣扎:“你无耻”
他怎么能在害死阿爹后,还对她做这种事?
他怎么能在这,就对她做这种事?
“好好看看,无论你跑到哪,你都只能是我的。”景曜将她摆成各种屈辱的姿势,发了狠地折磨她。
朗玥的悲泣声令他迟疑了一瞬,但随后想起她的逃跑和不知好歹,他的理智彻底崩塌。
屋门没有关,门口的侍卫虽背对着房屋,仍能听到里面的声响。
朗玥的悲泣声很快消失了,随之隐约传来不成调的曲子,和间或的笑声,声音之凄恻,比夜里唱歌的女鬼还要渗人。
甚至令门口的侍卫都忍不住纷纷退远。
夜色降临。
屋内声响终于停息了。
景曜将外袍罩在朗玥身上,抱她出来。
他是个魔鬼,朗玥气息微弱。
他…他没有让她晕过去,他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各种羞辱!
朗玥肝胆欲裂,心肺俱损,此刻终归支持不住,陷入昏迷。
景曜抱她回到东宫。
替她伤处上了药,抚摸着她浑身青青紫紫的痕迹,他突然后怕起来,他已没有要挟她的筹码。
万一她又跑了,万一她想不开寻短见了…
景曜紧紧抱住她,她怎么就不能乖一点呢?
朗玥梦见在和爹娘逛街。
“这件好看,我想要。”朗玥指着一件蓝色衣裙。
“你忘了,上次买的蓝色,你一次未曾穿过。还是这件红色好。”阿娘拿起另一件。
“那就两件都要了。”阿爹笑意盈盈准备付钱。
眨眼间,爹娘都消失不见了。
朗玥到一片黑雾里。
“爹,娘,你们在哪儿?”她找啊,找啊,一直找不到。
黑雾里猛然伸出一双手,将她衣衫扯碎,同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对她说:“想要爹娘,拿你自己来换。”
“好,我给你。”她跪在地上求他。
黑雾里的手抽走她脊骨,挖出她心脏,打断她双腿。
最后阴冷的声音告诉她:“你爹娘早死了。”
“不要这样…不能这样…”
朗玥好不容易从噩梦中醒来,却发现一个比噩梦更可怕的场景。
因为
她又看到了景曜。
“姑娘你总算醒了,殿下陪了你整整两夜。”旁边嬷嬷将药端上来。
“你走开,你走开”朗玥用手不断驱赶,却被景曜拉住胳膊拽到怀里。
“喝药”景曜用汤勺将药喂到她嘴边,被她一挥手打翻。
景曜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略显疲惫,他一手固定住她两只手腕,一手端过药碗将药含进嘴里。
随后摁住她后脑,强行将药喂给她。
喂完药,朗玥偏过头不想看见他。
这似乎激怒了景曜,他捏住她下巴,逼她直视自己:“看来你很不想看见本宫,那就感受好了。”
朗玥不知道什么意思,却莫名感到恐惧。
景曜用绸带蒙住她眼睛,将药膏缓缓抹遍她每一寸皮肤,从上到下,时轻时重,像抚摸,又像揉捏。
看不到,感觉被无限放大,当景曜手来到她腿间时,她身体颤地更加厉害。
“是凌|辱还是宠幸?”景曜在她耳边轻语:“只要你回答对了,本宫封你做良娣。”
耻辱冲进身体,她气息紊乱:“殿下早已知道答案,又何必自欺欺人。”
初被劫至东宫时,她尚且不愿,更何况如今隔了爹娘的仇!
景曜闻言,手下微微用力。
朗玥却再无反应。
扯开她眼上绸带一看,她已昏过去了。
朗玥第二日醒来,身边好几个嬷嬷围着她,形影不离。
这是怕她跑了吗?真是多此一举,她现在的体力连宫殿都走不出去。
当她梳发时,发现簪钗剪刀,所有尖锐的物品都被收走。
是怕她自杀?朗玥觉得好笑,既然景曜觉得那是宠幸,又怎会怕自己自杀?
所以太子殿下其实是,意识到那样不对。可那又怎样,他是太子,他不想改,就是要欺负人,谁又能把他怎么样?
周围人还得附和他,是她的错,她一个小小的贱民,被高贵的太子殿下欺负,是她的荣幸!
到了晚上,景曜走进寝殿,让嬷嬷们退下。
“今日好些了吗?”景曜揽住她腰。
“我的好与不好,殿下真的在乎吗?”
“怎么不自称奴婢了?”景曜手伸进她衣衫。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奴婢,尤其不是殿下的。”朗玥没有费力气躲避他的动作,因为那根本没用。
景曜停顿,随后用力掐住她腰:“你可以不是奴婢,但你只能是本宫的女人。”
朗玥低头,用缄默对抗他的强盗行为。
景曜用愤恨又无奈的眼神盯住她:“你到底想要什么?天下还有什么是本宫这个东照国太子不能给你的?”
“殿下真的想听吗?”朗玥声音平静又和缓。
“你说”景曜眉目认真,她肯提要求,事情就有转圜余地。
“我要害死阿爹的真凶偿命。”
景曜不言。
“我要不再被威胁,被逼迫,被束缚,被欺辱。”
景曜沉默。
“我要不再桎梏于尊卑等级,不必困囿于三从四德。我要平等的对待,我要自由的人生。”
景曜额头青筋暴起。
朗玥不疾不徐,吐出最后一句话:“我要离开你。”
“好好好”景曜气得手都抖起来:“你这是要反了天啊?”
“往日不曾真正惩戒你,才让你这般大逆不道,不知天高地厚。”景曜唤婢女取来鞭子:“今天本宫就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奴婢该有的本分。”
朗玥被绑在殿中的圆柱上,只穿单薄的寝衣。
景曜手一挥,细长的鞭子便在朗玥腿上划出一道血痕。
鞭子是铜和皮革制成,是专门审讯犯人用的。此刻景曜仅使出三成力,便已见血:“认不认错?”
“不认”朗玥忍着腿上钻心的疼痛。
景曜又朝朗玥挥去鞭子,这次落在她脆弱的腹部,用了五成力:“认不认错?”
腹部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痛得朗玥脸色煞白,将下唇咬出血来,半天说不出话。
景曜走近她,她身姿柔弱,面庞可怜,她虚弱地抬起头,仿佛下一瞬就要忍不住告饶。
然而他听到
“我,没,错”朗玥坚若磐石的眼神看向他。
她声音明明那么细微,却震得景曜后退一步。
景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手里的鞭子再三举起,到底没有再挥下去。
不是不想再罚她,但是恐怕把她打死,朗玥也不会改变答案。
她的回答向来不会改变,他不是知道吗?
景曜扔掉鞭子,过去捏住她脸颊仔细审视:“为什么要离开?”
大逆不道的其他想法,他不想再管,他只想知道,她为什么不能乖乖呆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