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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何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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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他以后再也不能人道。朗玥看到景曜的样子,心想,即便他有奇力可保住性命,但那诡异的黑气又岂是可以小看的?她只不过短暂接触,现在就浑身疼痛难忍。

就是不知他现在的痛,与她被他生生折磨死那时相较,有几分?

景曜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她,他拉住她的手按在他胸口:“我对你的爱,你真的半点也感受不到吗?”

摸着掌下跳动着的滚烫心脏,朗玥眼里无悲无喜,冷淡地近乎冷漠:“与爹娘的死相比,轻若鸿毛。与我的自由比,轻若柳絮。”

景曜身形顿时晃了一下,眼里的光熄灭,黑得可怖,他掐住她的腰,紧紧抱住她:“你丝毫不在乎?你竟然敢不在乎?那就与我一同下地狱吧。”

他想,这次要怎么惩罚她呢?

他要把她带到朗彻夏婉的坟前,狠狠压在身下。

他要脱光她的衣服,用铁链拴起来。

他要时时刻刻羞辱她,让她意识到自己永远是他的奴隶。

……

他还没想完,朗玥的身体便软了下去,景曜一时间无法反应,手足无措。

“你怎么了?你对自己做了什么?”他摸到朗玥逐渐降低的体温:“你不准死,你敢死?我就掘了你父母的坟,诛你九族! 还有那只兔子,你不是与她交好吗?那我就抓住她,剥皮去骨,做成菜!”

景曜不断怒吼,他跪在地上抱着朗玥,试图将从甜果灵力输给她。可是完全没用,朗玥瞳孔涣散,生命在一点点地流逝。

他要永远失去她了,当景曜意识到这点时,他的大脑瞬间空白,怎么就到了如今的地步?

然后缓缓浮现出与她的过往。

第一次见朗玥,她被劫入东宫,逼问萧白二人的下落。明明很害怕,仍然伶牙俐齿地跟墨因周旋,他好奇那是怎样一个姑娘,便出去瞧她。

眉眼身段,哪哪都是自己喜欢的样子。想要她,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按不下去,于是要求朗玥做他的女人。被拒绝,他很不开心,把她扔去地牢。

--恐吓她。

第二天,他用谋害太子之罪逼朗玥就范,让她做自己的侍寝婢女。之后床榻间,她的滋味太美,简直欲罢不能,是以不顾她的意愿,每每非要让自己尽兴才肯罢休。

--胁迫她,贬低她,强占她。

朗玥的爹坠塔身亡,虽不是自己所为,但细究起来与他脱不了干系,害怕她知道,害怕她离开,所以他伪造书信,掩盖变故。

--欺瞒她。

后来朗玥逃跑,他受不了,封锁赫都把她抓回来,结果被说自己是在‘凌|辱’她。感受到莫大的侮辱,于是他变着法地折磨她,存心要她难堪。

--折辱她。

问朗玥想要什么,当时他自信地以为,没有什么是自己这个东照国太子给不了的。然而听到回答,自己根本不能接受,决定教训她,让她认错。

--鞭打她。

朗玥不认错,还说宁愿去死,也不愿屈辱地活。和他在一起,她只觉得屈辱?他怎么能忍?该怎么忍?彻底失控,暴力强迫她。

--残虐她致死。

朗玥刚回来,便给她灌下引欢酒,只为尽情释放自己的思念和难受。虽则对于她,名利诱惑没用,权势打压没用,惩戒处罚没用,但还有药物,还有仇恨,他想着,万千种手段,总有一种可以留下她吧。

--迷侵她。

恐吓、胁迫、贬低、强占、欺瞒、折辱、鞭打、残虐、迷侵。自己怎么这么坏! 原来自己真的很坏! 他一直在欺负朗玥,伤害朗玥!

“你不是要杀我吗?我还没死,你怎么能死?”景曜眼角泪光闪烁,似是哭了:“是我欺辱你,你冲我来啊! 伤害自己做什么?”

若再重来一次,重来一次,他会放过朗玥吗?

景曜不知道,他从未想伤害她,但若只有用手段才能留下她呢?

放朗玥走?一想到她在别人身下,自己就恨不能毁天灭地,不可以,绝不可以! 朗玥只能属于景曜。

可是只要她在自己身边。骂他杀他?没问题。欺骗他利用他?没关系。过往的债,只要她肯向他讨,就已经是他莫大的福气。

景曜抱起朗玥,贴在她耳边,声音谨小慎微,竟是在祈求:“朗玥,唤我一声景曜,好不好?”

朗玥似是听到了,眨了眨眼,她面容宁静温和,眼睛柔柔地看向他,含着笑意。

景曜期盼地竖起耳朵,她的声音轻灵飘渺,她说:

“我自由了。”

白思若刚从朗玥记忆里出来,只来得及听到她的最后这一句。

随后朗玥的头再无力支撑,往后倾仰,那顶精美华贵的珠冠坠落在地,散开的东珠敲出一串串清脆的音符。

“玥儿”白思若唤她。

然而朗玥再也听不到了。

景曜额头青筋暴突,拼命克制,眼里惊涛骇浪的寂灭随着泪珠一滴滴掉落下来。

宁自凋落随风散,不肯折枝为他妍。

景曜予朗玥的珠冠,到底没能如他所愿,好好地戴在她头上。

朗玥身体上方浮现出她和父母一家其乐融融的场景,随后被渐渐收进白思若腰间发光的七彩环里。

那是朗玥最珍贵,最怀念的记忆吗?

白思若大恸。

玥儿死了!被景曜逼死了!曾经她父母千娇百宠的掌上明珠,只因为遇上太子景曜,落得父母双亡,被折辱至死的下场!

她朝景曜那张脸狠狠地扇过去,随后去夺朗玥的躯体。

景曜被打得偏过头,他没有理会白思若,他眼睛只看着朗玥,胳膊紧紧抱着朗玥,他的脑里心里此刻只有朗玥。

直到白思若来夺。不行,谁都不能抢走她,朗玥生是他的人,死也休想离开他。他用灵力唤出佩剑,朝白思若攻去。

萧惟然立即将她拉开,避开剑的攻势:“朗玥已经走了,现在将她抢过来有什么用?”

“玥儿不会想落在景曜手里,我要让她离那个坏蛋远远的,不然玥儿会不开心的。”白思若又想去夺朗玥。

萧惟然将她拦腰抱住:“阿若,我知道你很伤心,但你看景曜那样子,现在动了朗玥,我们今天绝对没法活着离开这里。”

白思若朝景曜看去,他的佩剑将他四周围成一个圆形剑阵,不断绕行的剑将中心护得密不通风。

他依旧抱着朗玥,看着她。但他的表情,他面无表情,恢复了以往冰雕雪塑的脸,没有情绪激荡,没有继续落泪。

只是他的衣角被气流卷起,他周身回旋着要吞噬一切的癫狂和湮灭一切的死寂。

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白思若也许被吓到了,愣愣地被萧惟然拉着向殿外走去,直到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物件。

角落梳妆台上放着一个水蓝色的香囊,绣有淡黄色圆形图案。

朗玥的香囊。

白思若绕开景曜,到梳妆台前拿起那个香囊,有个开口,她似有所感,从里面捏出一张纸条,打开看到朗玥的字:

“若儿,都说了,不要回来。

回来可不许哭鼻子。

不必为我的离去难过。

我只是去寻求,一些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玥儿明明叫她不要哭,可白思若的泪就像决堤一样涌出。

她怎么知道自己会回来?还留下字条。

她早在分开时就做了决定,所以才让自己别回赫都吗?

一定是这样,原来玥儿那个时候就选择好了自己的结局,所以她让她别回去,所以她才留下字条。

玥儿啊,自己的生命都快不在了,还在担心她会不会哭鼻子,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玥儿要寻求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有什么东西能比生命还重要?

白思若记起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自由了’。

自由难道比生命还重要?

宁愿被鞭打,被折磨至死,也绝不更改回答?

即便以生命为代价也要换取?

为尊严,抛富贵;为平等,弃欢宁;为自由,舍性命。明明有那么多轻松的路可以选,玥儿你,怎么就认准了最难的那条?

她不是不知道玥儿想要什么,只是当代价过于沉重时,她自己也不禁怀疑,那究竟值不值得?

可玥儿即便被凌虐到死,也从未动摇。

想到朗玥经受的一切,痛苦和悲愤淹没她,白思若哭地晕厥过去,被萧惟然及时抱住。

再次醒来,是在离开赫都的马车上。

“阿若,你醒了?”萧惟然将水壶递给怀里的白思若。

她没有接,而是拉开车帘朝马车外看去。

艳阳高照,草木葳蕤,车马如流,好景依旧。

只是这世间再无玥儿。

那个温柔美丽善良的少女,再也不会给她好吃的,微笑着对她说,‘若儿真厉害’。

一股巨大的虚幻感将她笼罩,她有些恍惚。

白思若回到车内,抱住萧惟然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口:“阿然,昨晚的一切是真的吗?我真的再也见不到玥儿了吗?”

萧惟然回抱住她:“她只是暂时去了另一个地方。”

听到回答,白思若心里的酸涩化成眼泪溢出来。

这种安慰一点都不奏效。分明就是死亡,何必用美好的字眼粉饰,就算有朝一日,她会轮回归来,但这次受的伤害又岂能轻易抹去?

时间只能将痛苦隐藏,原谅不过是自欺欺人,唯有以伤还伤,惩罚相应,冤仇得报,才能彻底将痛苦抵消。

景曜必须付出代价。

她要变得更厉害,更强大,直到谁也不能欺负自己,直到能够保护要保护的人,直到可以教训那些欺压弱者的坏蛋。

白思若贴在萧惟然怀里,汲取他身上安心又温暖的气息。

马车停在赫都近郊,官道旁的客栈里。

深夜,月亮皎洁。

白思若坐在屋顶,目光陷在朗玥给她的香囊上。

萧惟然悄悄靠近:“夜里凉,我们下去吧。”

“阿然你糊涂啦,现在是大夏天,怎么会凉?”白思若抬头看他。

“我没糊涂。”萧惟然在她旁边坐下:“我是怕有只兔子,赏月赏得心凉。”

“阿然,有你真好。”白思若抱住萧惟然胳膊,望向他清亮的眼眸:“你说,如果我们早一点去,结果会不会不一样?玥儿是不是就可以活?

萧惟然认真地看向她:“不会。只要景曜不放过她,只要她不肯屈身求全,那就只有死才能解决。”

白思若顿时泪崩:“为什么死的不是景曜?为什么他欺负玥儿,将玥儿害得家破人亡,他还能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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