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起源于世界。
这是魔法原典的最后一句。
自恩格鲁斯在大陆销声匿迹,原典就成为人们追寻灵魂与世界魔法的唯一途径。他们查阅、实验、讨论、争辩,却未能从中获知一星半点儿,也不知恩格鲁斯如何穿过世界屏障——大家一致认为恩格鲁斯的失踪是前往了另一世界。
当然,不是去见死神。
‘世界是一个平面,无数的线,无数的点。’
‘不同平面相错,产生缝隙。’
‘然后,就能抵达新界。’
过去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当思绪回转,姆巴恩难免有些恍惚。
人影似有所觉,偏头问道:“如何?”
“是不是想起点什么。”
“确实,”姆巴恩舔了舔嘴角,赤红的眸看向面前的人影,“虽然之前有怀疑,但我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恩格鲁斯真的前往了另一个世界。”
姆巴恩感慨着,却是有些心情复杂。如果他猜的没错,原来自己追寻已久的答案其实早就在他身边——那个人欺骗了他。
人影不知姆巴恩的想法,对他而言,这一切都只是个灾难。包括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
“哈,”狭长的眼微眯,染上几分笑意,“那是谁?”
“我只知道我一觉醒来,就在魔物口中,身上也痛得要命。”
“我想想...应该是断了勒骨,左腿脚筋也断了,如果不是你父亲赶到,我大概也就那样了。”
“这么说我该谢谢你父亲。”人影嗤笑。
“恩格鲁斯是很强大的魔法师,据说精通全属性。”姆巴恩舔了下嘴角。
“恩格鲁斯?”人影咀嚼着,“我只知道他叫恩鲁,是个猎人。”
“然后会一点魔法。”
说到这人影眼底露出杀意。
见状姆巴恩抽了下嘴角,他对父亲的记忆只停留在对方胡子拉碴地握着自己的手,嘱托他找到母亲,而剩下的便是对方一去不回的背影。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事情是这样。
看来母亲是完全被利用了。
想到这姆巴恩略微思索:“所以,你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说,军雌?”
这一次人影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姆巴恩。
片刻,他移开视线,将注意放在了姆巴恩的身后。
“说起来,你不打算和我介绍介绍?”
人影抬手,摸了摸下巴:“看起来挺眼熟。”
“小家伙,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姆巴恩微怔,看向亚瓦迪。
亚瓦迪眼眸微闪,却是朝人影行了个礼。
“联邦第七军团长,亚瓦迪·兹拉奇克。”
然而下一句就让姆巴恩一惊。
“很荣幸能再次见到您,耶尔先生。”
“或者说,”亚瓦迪抬眸,沉声道,“前联邦第一军团长。”
“耶尔·克拉克。”
姆巴恩震惊,完全没有想到亚瓦迪竟与自己的母亲认识。但在随后,他便理解,毕竟母亲本就是这个世界的虫,也归属于联邦,在以前碰上面是极有可能的。
只不过......
“你到底多大?”姆巴恩陡然问。
亚瓦迪一愣,下意识道:“今年是第一百一十八年。”
姆巴恩抽了下嘴角:“我还以为你比我小。”他看起来很难相信,直接凑了上去,“不是,这张脸怎么看也不会超过二十?”
清俊的脸突然逼近,伴随着独属于雄虫的似有若无的气息,饶是鲜少动摇的亚瓦迪也有些招架不住。
“咳,虫族的寿命至少两百年。”他后退一步,耳垂染了点红色,“级别越高,寿命越长。”
“S级雌虫大概能活到五百岁。”亚瓦迪轻咳。
“原来如此,”姆巴恩了然,“所以换算成人类的年龄,就是差不多二十?”
亚瓦迪点头:“可以这么说。”
耶尔看看姆巴恩又看看亚瓦迪,顿时生起调侃:“只要度过虫族的幼崽期,就能开始繁育。”
“所以你们结契也刚好,”耶尔看起来心情不错,一个响指,召唤出了由火构筑的座椅,“不愧是我的子虫,眼光不错。”
“我同意了。”耶尔大大咧咧地坐下。
两虫没有想到耶尔会突然这么说,当下便是一愣。
随后亚瓦迪率先开口:“我们只是临时契约。”
他看起来有些无奈:“为了清除污染才结的,而且利斯克是S级雄虫,他的雌虫理应由联邦决定。”
姆巴恩瞥了眼亚瓦迪,而耶尔却是注意到什么。
“污染啊,”他点了点脸颊,难得有些凝重,“我就是因为遭到污染,才放弃进攻的。”
亚瓦迪一惊:“亚斯兰战役?!”
“当初帝国军团大败,联邦第一军团本可以趁胜追击,直接打进帝国星。”亚瓦迪攥紧手,像是在忍耐什么,“但是,第一军团长下令撤退,结果遭遇伏击。”
“全军覆没。”亚瓦迪冷声。
注意到那股波荡的情绪,姆巴恩抬手摸了摸胸前,又看向亚瓦迪。
可惜耶尔没有察觉,不如说他被亚瓦迪说的撤退后的结局给触动:“等回到驻地,我才发现自己被感染了。”
“你知道的,高级别雌虫的变异很危险,我想自杀,但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把自己关在团长室。”
亚瓦迪张了张嘴,没能说什么,倒是姆巴恩开口,朝耶尔问道:“然后就到了另一个世界?”
耶尔点头:“没错。”
姆巴恩想了想:“但是,我没听说我的母亲是魔物?”他看向耶尔,眼里带着疑惑,“如果真的异变了,应该会有风声。”
“而且,那种情况下我父亲也不可能完成□□吧?”姆巴恩大大咧咧,“如果是那样,那也太重口了点。”
“怎么可能,”耶尔直接无语,他倒是没想到自己崽看着那么老实,这张嘴倒是和他父亲一样肆无忌惮,“不是说了吗,等我醒来就在魔物口中。”
“所以?”姆巴恩直笑。
耶尔撇嘴:“当然是被阻止了。”
他抓了下脑袋,看起来很烦躁:“或者说,是清除,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污染原来是一种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