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还不知道自己两个好下属背着自己作出惊天决定的西川贺送别了两个要上班的警察,提着给琴酒打包的三明治溜溜达达地跑到杯户公园。
“早上好。”
他愉快地与长椅上的男人打招呼。
“吃过早饭了吗,当然不管你吃没吃我都已经吃过了。”
一早收到消息爬起来等他的赤井秀一:……
熟悉的,想让人起义造反的讨债鬼姿态。
“你究竟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找我的不快。”
赤井秀一秉持着已跳槽员工的态度发出困惑许久的疑问。
“那辆车我也查过了,根本就不是你的,再说了,我在组织那些年充当劳动力的工资也足矣赔偿那辆车。”
他满脸困惑:“你为什么总盯着我不放?”
对待别的下属就是不顾一切去扫尾救人,对待他就是自生自灭爱死不死。
区别待遇也未免太大了!
赤井秀一怀疑是因为有更深的理由导致密斯卡岱这么做。
“哦,这个啊。”
西川贺掏出安室透特意给他加热的橙汁,“咕噜噜”地吸。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
他很真挚地回答。
“就这个?”
“就这个。”
赤井秀一:……???
“没有别的……”
“没有别的原因,没爱过,慢走,不谢。”
“……”
赤井秀一沉默了许久,最终决定放弃这个问题。
他道:“你不是说此次前来会解开我一个陈旧的谜题,我问了,你不答。”
这是还带点委屈呐?
西川贺瞥他一眼。
“我也没想到这难得的机会你会问这种问题。”
言外之意,你蠢吗?
赤井秀一自然是不蠢的,他要真是一个蠢货也不能在西川贺手下熬过这么多年。
“你准备回答你的身世?”
赤井秀一皱起眉,他知道这个谜题的重要性,所以他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提出这个疑问。
与其浪费密斯卡岱对他难得的好脾气,还不如利用这次机会来验证密斯卡岱对诚心。
显然,对方是认真的。
“宾果,答对啦!”
年轻人笑吟吟的打了个响指。
还在冒着热气的橙汁因为这个动作而颠簸了一下,好在西川贺眼尖手快,这才免于安室透一片心意尽洒大地的悲剧。
他扶稳纸杯,继续“咕噜噜”地吸橙汁。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穿着黑色长袖,灰色休闲马甲,以及浅蓝工装牛仔裤的年轻人好看到不似真人。
与熬了几个大夜,天还未亮就赶来的赤井秀一形成鲜明对比。
“前面那个问题就当送你的,你现在还可以提问一个问题。”
西川贺瞟着赤井秀一坐了一半的长椅。
“请坐。”
赤井秀一扶额。
密斯卡岱的一些小习惯让他经常幻视自己家里的幼妹,好笑之余也不经放下了些对对方的戒备。
“你是认真的?”
“当然——”
年轻人也不客气,说坐就坐,一屁股差点把赤井秀一给挤下去。
偏偏这人脸上还挂着笑,不时与路过的居民打招呼。
“提示一下,你这次有且只有一个获得答案的机会,请谨慎使用。”
他又在吸橙汁,吸管在纸杯里乱戳,声音嘈杂又难听。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好吧,那我问了——您的身世是什么呢?”
“我是组织的实验品出身,证据你这些年应该也调查得七七八八了,如果想要更确切的,很可惜,那在‘动物园’。”
西川贺答得飞快。
他望向一脸无奈的FBI,晃了晃脚。
“现在到你了。不过我不要你回答问题,有关你的信息我早就知晓了。”
年轻人像是在沉思。
“我该庆幸您的宽容吗?”
“当然。”
“那您想我做什么呢?”
“这样吧。”
年轻人漫不经心地说:“我不贪心,换你一个机会。”
“一个让你视而不见的机会。”
“我想如果我想找到您也没那么容易。”
“不是我。”
西川贺垂眼的那一刹那神情几乎有点难过,但那片刻的情绪很快消散,又化作让人琢磨不透的微笑。
他轻飘飘地笑,一如既往。
“是琴酒,”
他向FBI的王牌调查员说:“我要你的一次对琴酒的视而不见。”
黑色保时捷车内。
不同于恋人热终于收藏跑车与越野车,琴酒更喜欢这架古朴的老爷车。
车被他自己改装过,装的时候一旁还有一个烦人精在不停地向自己炫耀新买的房子。
“阿阵。”
那人故意甜腻腻地喊他,“以后就多多指教了哦。”
“咚咚!”
车窗被敲响,琴酒抬头看去之间一张明媚的笑脸贴在上面。
是西川贺。
那人还未进车内,声音便闷闷地传了进来。
“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眼睛亮晶晶的,很温柔的样子。
“你迟到了。”
琴酒假模假样地点手表,降下车窗。
西川贺就笑嘻嘻地凑过来,搂住对方的脖子亲。
“对不起嘛。”
他拎起打包袋,递给琴酒,“在路上遇见了松田他们,就聊了会儿。而且这次应该用不着我出面吧?”
西川贺点了点琴酒的蓝牙耳机,“你不是都准备好了?”
“……”
西川贺见琴酒瞥他,就又开始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花枝乱颤。
“阿阵,你真可爱。”
他揉掉笑出来的眼泪,终于舍得探进车里。
“嗨。”
坐在副驾的贝尔摩德抬手:“终于舍得将目光分点给我了?”
“往后去。”
西川贺也不跟她讲究。
“真是可怕的小情侣。”
贝尔摩德虽然嘴上念叨着,却还是下了车。
她替西川贺拉开车门,一弯腰。
“请我们亲爱的老板就坐。”
“好说好说。”
西川贺也没闲着,递了杯热橙汁给她。
“波本的心意,尝尝?”
“我有时候都搞不懂他们两个为什么会这么任由你压榨。”
贝尔摩德接过橙汁,伸手把耳机摘下。
“接下来的事我不管了啊,反正你也已经过来了。”
“基安蒂和科伦已经就位,土门康辉今天必死无疑。”
西川贺却没接那只耳机。
“嗯嗯,你做事我当然放心——基尔还没就位?”
“她还要点时间和拍摄人员沟通,怎么了?”
西川贺拨了拨吸管,垂下眼睫。
他漫不经心道:“她当然还不能就位——她被监听了。”
“什么?!”
“不用去管其他干扰因素,掐准机会尽快搞定。”
西川贺漫不经心的笑声里带着冷酷,“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任务上了。”
他像是看见了什么,眼睛亮起来,将手里提了一路的袋子塞给琴酒后又蹦着跑了出去。
“尽快搞定。”
他说。
杯户公园,某角落。
“小弟弟!”
正在监听水无怜奈的江户川柯南:?!
西川贺?!
可是西川哥他不是刚刚还在事务所楼下的咖啡厅里吃早饭吗?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年轻人笑吟吟的,和往常一样穿一身长黑风衣内搭白衬衫。
他身边人来人往,却莫名显得他单调又乏味。
“你在做什么呢?”
那双绿色的眼睛有点失焦,让人回想起镜头拍摄影片时的冷。
不知怎的,江户川柯南原本向前的步子停下。
“西川哥?”
他隔着一条绿化带小声地唤。
“嗯?怎么了?”
年轻人歪头,简单的动作却有种机械的顿感。
“小弟弟,你不走吗?”
“我……”
江户川柯南攥紧腰带,他不知道西川贺怎么了,但现在给他的感觉就是不对劲,很不对劲。
让人毛骨悚然的不对劲。
男孩向后退了半步。
不远处水无怜奈还在筹备着暗/杀活动,而那个组织里的人此刻也很有可能就在杯户公园的某处注视着他们。
江户川柯南这几天明里暗里地打探,多少是从西川贺的嘴里探出了些信息。
西川贺出生不明,他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的人,不知道这些年都是谁在给他打钱。
——简单来说他是个“三无”失忆人士。
无父,无母,无原生地。
除了来路不明的钱和对象其他一无所有。
犯了事都没人出来保他。
西川贺本人对这种解释十分不满,他说自己有对象,他对象会去救他的。
“你对象?”
江户川柯南“嘁”了一生。
“那个哥哥成年了吗?你好意思领着人家往警署跑?”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西川贺心想:自己的手可比琴酒干净多了,到时候还不知道究竟是谁保谁出来呢。
但他没说,只是泄愤似地嚼江户川柯南为了套话而请他喝的珍珠奶茶里的珍珠。
“那上次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来对付你?”
江户川柯南喝了一口奶茶,成功被西川贺趁他不注意时加点糖给甜到了。
他皱着眉:“按照你说的,你根本就没有16岁前的记忆,这么多年来也一直积德行善,乐于助人,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干你?”
西川贺摊手:“我其实也不清楚。”
他用吸管捣珍珠,光是从外表来看,完完全全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少爷样。
“就是某天突然跳出来一群人喊弟弟哥哥什么的要搞我,我呢,当然也不可能就那么站着让他们搞,当然要回手啦。”
西川贺顿了顿:“结果你也看到了,那些人根本就不能被称为‘人’。搞得我连警都报不成,只能苦练搏击什么的来保证我的人生安全。”
年轻人坐在皮质的沙发上,午后的阳光照得他眯起眼来。
“我可是个被卷入事件里的无辜受害者啊,帮帮我呗,大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