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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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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尔萨斯,一个怀才不遇的可怜魔术师,尽管身怀伟大理想抱负,但却一直缺乏能让其实现的机会。

“哐当!”

“威尔斯,你疯了?!你不看看我们家现在是什么条件,你居然还敢去赌?”

“那又怎么了?我会把它们都赢回来的,相信我,凯瑟琳,我只需要一个幸运的机会……”

“够了!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个,我们家失去了多少钱?你还想让我们好好生活吗?!”

“最后一次,亲爱的,就最后一次,我一定会把钱赢回来的……”

现在是凌晨三点,我无神地瞪大眼睛盯着房顶。

新家的隔音效果显然无比糟糕,平常哪怕是隔壁掉了个勺子我都能清晰地听见,更别提这对情绪激动的夫妻在深夜里高昂的声音了。

受不了了。

我翻了个身,用枕头捂住耳朵的同时,将头深深埋进被子里,从而试图抵挡隔壁的动静。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你说过多少遍最后一次了?威尔斯,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敢去赌,那你从今以后就别回来了!”

——不行,还是巨吵无比。

我蜷着身体,尽量忽视那源源不断的高昂声音,可那一点用都没有。

那尖锐的声音就像一把锐利的刺,不断戳着我那痛苦的耳膜,我感觉自己的神经都快衰弱了,太阳穴也突突的疼。

受不了了。

真的受不了了。

“我说了,以前那都是我运气不好,拜托,凯瑟琳,我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我会把以前输掉的都赢回来的。”

“滚出去!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了!”

“拜托,亲爱的……”

“滚啊!!!”

啊啊啊啊啊!!!

我受不了了啊!!!

我感觉自己的胸腔里翻涌着的怒火如同滔天巨浪,不断侵蚀着我那名为理智的神经,让我在冲出去揍那两人一顿和继续忍受之间不断徘徊。

什么事情不能白天说啊!

为什么非得在凌晨吵架?为什么非得现在才吵啊!

拜托!明天我还要上街卖艺呢!还有大好多明天和光明的未来在等着我呢!跟你们这个被赌鬼毁掉的家庭可不一样!

给我安静一点啊!

岂可修!!!

就在我终于忍不住从床上坐起,准备跟隔壁夫妻二人一决雌雄时。

“轰隆!”

一声巨响,巨大的摔门声直接给我吓得一激灵,甚至感觉整栋楼都颤抖了一下。

麻了,真的麻了。

如果上天要来惩罚我,可以用火烧、可以用雷劈、可以让我坠入十八层地狱,而不是让我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被这个失败的家庭折磨啊!

为什么?

为什么啊!!!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我重新瘫倒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好在刚才那阵摔门声过去后,这场闹剧仿佛也终于按下休止符,周围陷入了久违的宁静。

嗯……夫妻吵架结束了?

抬头听了几秒钟,发现隔壁终于不再发出声音。

太棒了!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我格外高兴地铺了铺被卷成一坨的被子,拍拍柔软的枕头准备入睡……

“杰森?你醒了?”

那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比起刚才的歇斯底里,这个时候又多了些温柔疲惫。

“爸爸他……”

“别管他了,快去睡觉吧。”

“我……我有点睡不着,妈妈,你可以给我讲个故事吗?”

孩子糯软的声音中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一听就知道也是个跟我一样饱受夫妻俩摧残的可怜娃。

“当然可以,那我给你讲一个关于小百灵鸟的故事怎么样?”

隔壁的母亲的声音又压低了些许,模糊之中又带了些催人安眠的朦胧感,让人一直绷紧的神经也忍不住松弛下来。

“很久很久以前,森林里住了一直美丽的百灵鸟,只是跟其他鸟儿比起来它总是略显沉默,甚至从来不肯在别人面前一展歌喉。”

“有一天,一位从远方而来的吟游诗人路过这片森林,他弹奏着欢快的竖琴,一边若无旁人地唱起悠扬的歌,吸引了无数的鸟儿前来伴奏。”

“他从清晨唱到傍晚,从颂词名曲唱到民间小调……”

你们家是真不把邻居当外人啊……

隔墙被迫一起听着略显幼稚的童话故事,我也忍不住打了个哈切。

不过看来我终于可以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我闭上眼睛,虽然非常想吐槽这个童话故事的逻辑思维,但还是忍不住沉浸其中,脑海里甚至逐渐浮现出有关场景。

那个故事还在继续。

“……百灵鸟好奇地向他询问道:“诗人先生,请问究竟是什么让您的歌喉如此美妙呢?是有意蕴的歌词?还是优美的旋律?亦或者是您高深的歌唱技巧?”

“请您教教我吧,尊敬的吟游诗人,我也想像您一样唱出如此完美动听的歌儿。”

“哦,亲爱的百灵鸟,”吟游诗人温柔地看着百灵鸟,就像是在看新生的孩子,“我能够唱歌并不是因为歌词,也不是因为旋律或者技巧。”

“那您依靠的是什么呢?”百灵鸟急切地问道。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东西,可以让你不顾后果,心甘情愿地付出;让你无视一切阻碍,全心全意地完成。”

“那究竟是什么呢?尊敬的吟游诗人,请您告诉我答案吧!”

“那就是……”

“……”

……是什么呢?

困意已经将我的意识拉入沉沉深渊,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我脱去关联。

“睡吧。”

我隐约听见那个声音。

“愿你长大后能逃离这片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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