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黛吊儿郎当把身子瘫在曾麻子和桑乐戎香香软软的身上,使劲猛吸鼻子,心底暗喜,露出流.氓的迷醉模样,下一秒腿和头就被她俩抽了一巴掌,在两人身上来回翻滚,嗷嗷直叫唤。
曾麻子哪见过她这般没脸没皮的样子,御姐也维持不住形象,抬手把腿推下去,扯着她的耳朵把人揪起来,“说说,怎么成这副德行了。”我从前想想软软乖巧的小妹妹呢,你给我换回来。
她一向是小团体中大姐大的地位,怎么眼瞅着凌黛的架势,要造.反上位的节奏。
手压根没放下,凌黛刚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转了个方向捏住她的脸蛋,和桑乐戎一左一右十分默契。
脸被揪成面团,凌黛腮帮子鼓成河豚,在梅南偷笑中一人啐了一口,一个虎扑扑到曾麻子怀里,不等她推搡,麻溜从她口袋里找出来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
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来,香烟袅袅遮住瞳孔,漫不经心说道:“我觉得这副德行挺好,浑身每一块骨头都写着舒坦俩字儿。”
抬眼看三人眼神都透着担忧,凌黛笑了笑:“你们不用这眼神看我,好像我多可怜似得。我想明白了,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你们也知道,我本来不是那样,都是被逼得没办法嘛。”
桑乐戎麻了:“我们是知道你原来的乖觉的模样是伪装,可不知道你本来面目是个流.氓啊。”
瞅瞅他们三个,不管性子怎么样,最起码穿得人模狗样,走出去好歹也是挺胸抬头的模样。
从前黛黛一身白裙和及腰的长发,乖乖巧巧大的模样让人看上去就心生保护欲。
怎么一朝大变,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好像电影里底层的小混混一样,说话也糙汉了许多,偶尔还带两句脏话。
主打就是一个不受一点气。
从前四人的排序依次是猫、狗、狐、兔,如今前三个还健在,兔子直接翻身秒变鬣狗,还是不修边幅唯恐天下不乱的那种。
桑乐戎也只能无奈感叹自己好歹有伴了。
凌黛看她们总算散去忧愁,脑子一抽还没反应过来,嘴已经秃噜出来要去重庆的事情。
梅南赶紧把车停在路边,抬手之前给凌黛留了一个同情的眼神,不等她求救赶紧捂住双眼,默默点了一排蜡。
凌黛……
求救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就被曾麻子和桑乐戎“热情”地包围起来,嘴里只含糊喊了两声救命,紧接着哀嚎求饶起来。
曾麻子这个气啊,猫转头化身成螃蟹,掐得她嗷嗷直叫唤。
“你要去重庆不早说,知不知道我俩一路上拎了多少东西,有多狼狈。”
当初凌黛在海岛上写下的三个地址,就是他们仨旧居的城市,曾麻子在重庆开家里传下来的火锅店、桑乐戎在大理有一家客栈、梅南虽然大部分时间居住在长沙,平时也天南海北的到处跑。
自从凌黛跳海自杀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三人纷纷放下手头的事情跑来云台市查看情况,阻止凌阿姨给她开具死亡证明之后,三人一直找救援队出海寻找,只要一天没找到尸体,就一天不放弃希望。
如果不是突然有事,那天梅南也不会被人堵在大马路上。
陡然听到凌黛回来的消息,顿时什么都顾不上,立马搜罗她平时爱吃的东西,大包小包拎着往云台市赶。
好家伙,累了一路,结果你跟我说下一站要去重庆,那我这一路狼狈算什么呢。
曾麻子无视凌黛的哀嚎,示意桑乐戎把人摁住,发泄了个够,如果不是交警过来询问情况,说不定还能咬咬牙再收拾一顿。
“走吧,去吃饭。”收拾完熊孩子,曾麻子整理衣服坐好,两手抱在胸.前斜了往副驾驶爬的凌黛一眼,招呼梅南开车。
“没义气!”
梅南嘿嘿一笑,面对凌黛的控诉完全无视,“得嘞,您坐好。”朝着饭店驶去。
铃声响起,桑乐戎低声说些什么。
凌黛讨好冲着曾麻子撒娇,等她脸色终于好一点,桑乐戎挂断电话咳了一嗓子:“我呢,没点好听的?”
“嘿嘿,那哪能呢,我错啦,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2,别和我计较呀。”凌黛插科打诨十分不要脸,逗得车里咯咯直笑。
接着她话锋一转,面带担忧:“乐戎,出什么事儿了?”
他们只知道乐戎是个孤儿,但又一直有好心人资助学费和生活费,从前也隐晦的询问过,她含糊过去,担心引起伤心往事,便没再询问。
每年的六月二十六号和三月十三号是她家人的忌日,除了这两天,再没有看到她情绪波动如此大的时候。
尽管只有一瞬,其他三人却敏锐捕捉到。
几乎曾麻子刚给凌黛使眼色,她就立马收到指使,逗桑乐戎开心。
见她情绪好一点,才斟酌着小心询问。
桑乐戎撸了撸凌黛的头发,轻笑一声,看好友都担忧地看着自己,心底某一处柔软非常,认真地看着他们三个,好像要把他们的样子永远印在脑海中。
良久之后就连曾麻子都忍不住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轻轻摇头:“没事儿,有几个客人闹事,把客栈砸了,我得回去处理一下,就不和你们去重庆了。”
“如果来得及的话,忙完那边的事儿我再过去找你们。”
“让他们报警啊!”
“报警没有?”
“干他大爷!砸死崽种!”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前两句是美男和麻子,后一句是新晋鬣狗凌黛。
几乎凌黛一开口,其余三人纷纷满脸无语看向她。
“你能不能文明点。”真是无语,好好的姑娘怎么成这样了。
“我这怎么了,他们敢动手,咱们还不能反击了?”凌黛撸起袖子就要干,“先不去重庆,去大理,妈了个巴子的,现在法治社会,老娘还没见过这么放肆的人,非得教他个乖。”
先去大理收拾那群孙子,再去重庆送信,顶多一天的时间,完全来得及。
凌黛小.嘴机关枪似得吧嗒个没完,桑乐戎还没说什么呢,她已经集结好人员,准备去大理打群架了。
梅南扶额不想说话。
曾麻子两眼呆滞整个人都傻了。
只留下桑乐戎一个还稍微有点理智,问出一句戳心之言:“你还记得今年几岁了么?”
“三十啊,怎么……不是,你说我老?”凌黛不可思议地看向桑乐戎,仿佛接受不了这个女人竟然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还是不是小伙伴了。
“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简直无理取闹,曾麻子都不爱搭理她,和梅南凑在一起同步翻白眼。
桑乐戎……从前也不这样啊,那俩凑在一起看热闹,使了半天眼色也不说句话,心里气得要死,面上还得敷衍越活越回去的凌黛。
实在被她问得不耐烦,索性破罐子破摔:“三十了,别人家孩子都好几个,咱还在这儿玩古惑仔,你觉得合适吗?”
“三十怎么了,我也就是不能活,能活的话三百岁照样潇洒。”凌黛气急败坏拍的拍拍作响,“管他几岁,自由万岁!”继续拍打。
梅南扒拉开手,“要拍拍自己的腿。”
桑乐戎表示接受不来形象大变的鬣狗,抬手阻止她跃跃欲试要干仗的架势:“我回家,你们去重庆,忙完去找你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我不放心……”
“你快得了吧,我回去报警能解决的事儿,带上你只会闹得更大。”桑乐戎强势镇压小狗崽,“麻子老公出.轨,你跟她去重庆,万一她被欺负,正好派上用场。”
要不说他们四个能当朋友呢,朋友关键时刻就是用来卖的,桑乐戎眼睛都不眨一下,当即把曾麻子家里那点破事翻出来,被她瞪了也不慌,招呼凌黛下车,两人并排往饭店走去。
“麻子想离婚,叔叔不同意,那男的又是下跪认错、又是赌咒发誓,你跟着麻子过去,千万别让她心软。”
凌黛不知道麻子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见面开始她就一直隐藏的很好,都没有被发现。
想要扭头和她说话,被乐戎强势拽着胳膊往里拖:“你问她能问出来啥,今天晚上就走,回去劝劝叔叔。齐正飞那货你又不是不知道,油嘴滑舌没个实话,你跟着麻子回家去,揍别人要被拘留,揍齐正飞那孙子,麻子作为配偶可以给你出具谅解书,打了也白打。”
“你瞅她那阴损的样儿。”桑乐戎声音不低,后面俩人听得清清楚楚,曾麻子都麻了,万万没想到她把嚯嚯头子引到自己身上,光是想象凌黛犹如脱缰的野狗,就感觉生无可恋。
梅南能说啥呢,拍拍她肩膀:“节哀,贡献一个老公,造福大家,就算积德了。”
“也行叭。”
四人吃完饭直奔机场,桑乐戎让他们仨记得拍视频,一脸笑意走向登机口,放好行李,脸色终于沉下来,撑着下巴看向窗外,这么好的景色,以后见不到了。
凌黛围在曾麻子身边叽叽喳喳个没完:“齐正飞那鳖孙真出.轨了?吃软饭还敢出.轨,赶紧离婚,离婚之前我给你好好揍他,一天三顿不带停的。”
曾麻子倒是不觉得被出.轨有什么丢人的,但身边有个凌黛肆无忌惮,被大家围观很尴尬,捂着她的嘴把人往梅南那边拖。
梅南精明的很,不愧是率先知道消息的人,瞧见势头不对,早就分开走。
呵呵,凭什么丢脸的事情你能置身事外。
凌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应该在孤岛上一个人待得时间比较久,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自我的味道,能够完全无视周围人支起耳朵听八卦,隐晦看热闹,主打一个自我且自由。
三人凑在一块一起丢脸。
当然,丢脸是他俩。
凌黛完全没感觉,摩拳擦掌准备收拾齐正飞给姐妹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