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陆雨清百般推脱,那边连亦和祝海生已经准备上场。
“你真的要跟我一组吗?”连亦手拿长刀,眼神犹豫。两人身高差一个脑袋,总给她一种欺负人的感觉。
祝海生活动手指,声音清脆,“别小看我,提醒你一会儿眼睛睁大一点。”
试炼场上的人有来有回,不多时陆燕芝抬手叫停,让下一组上来。
“走吗?”祝海生问。
连亦点头。
“你们两个一组?”陆燕芝问,看两人点头,道:“那开始吧。”
试炼场为圆形高台,众人都站在高台下,围成一圈。连亦走上台阶,转身伸出手,想要拉祝海生。
“谢谢。”祝海生搭上连亦的掌心,眼神落在连亦腕骨上的小痣。
祝遥青学陆雨清也抱起胳膊,问:"你说祝海生能赢吗?"
“不知道。”陆雨清眯眼,看连亦执长刀,祝海生两手空空,一高一矮,心里一时为祝海生捏把汗。
祝海生背手站在试练台一端,迟迟没有动作。连亦收刀,问:“怎么不动手?”
“你先吧。”祝海生平静道。
连亦不解,提刀砍来。
祝遥青躲到陆雨清身后,“太吓人了。连亦看起来能直接把我砍死。她的武器看起来好威风,我怕祝海生输太惨。”
陆雨清没说话,侧过身扬起下巴示意祝遥青看。
祝遥青睁大眼睛,“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是废柴是吗?”
“看样子是的。”陆雨清点头。
祝海生推掌,引水而来,瞬间凝结成屏障。连亦长刀顿住,随即横刀破开屏障,水花四溅。
“看清楚了吗?”祝海生食指微动,一条晶白色水蛇直指连亦面门。
仰身侧脸躲过攻击,连亦挑眉,眼中惊艳之色一闪而过,飞身到海生身后,“还挺厉害的嘛。”
“可惜近战不行,速度太慢。”连亦长刀已经架在祝海生脖颈。
祝海生淡淡道:"这你可说错了。"
脚腕像被藤蔓狠狠拖住,连亦重心不稳,低头看脚腕已经被水蛇捆绑,瞪大眼睛抬头,祝海生幽幽的声音传进连亦耳朵。
“太粗心了。”
晶白色藤蔓瞬间锁紧连亦脖颈。窒息感并未传来,只不过祝海生操纵藤蔓缓缓滑动,似是在挑衅。
两人僵持,一时谁也没动手。
“好了,都松手吧。”陆燕芝朗声道。
祝海生见连亦长刀还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道:“走什么神?”
“没,就是觉得挺抱歉的,不该以貌取人的。”连亦放下长刀,抬手摸过脖颈,发现一滴水痕都没有。
祝海生扬眉,道:“我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这些。”
下台后,祝海生蹦蹦跳跳来到祝遥青身边,语气欠欠的,“准备怎么样了啊?”
祝遥青真挚赞叹:“原来你这么厉害!深藏不露啊!”
“哈哈.......也没有啦。 ”祝海生还以为祝遥青会恼羞成怒呢,没想到这么直白的夸赞,只好抬手扣扣自己的侧脸。
“对了,你准备怎么样了?陆燕芝看起来也没有多严格,应该没事吧。”祝海生道。
祝遥青蹲下,捂住自己乱蹦的心脏,道:“你就当我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吧。”
“你们先走吧。”陆雨清对连亦说。
连亦拉过祝海生,“祝海生,我们找个地方再比一场吧,我刚才没认真。”
“啧,就算认真了你也不一定打得过我。什么你不认真?别给自己找补。”祝海生跟着连亦往场外走。
两人吵吵闹闹地走了。
陆雨清蹲下身,摸摸祝遥青的脑袋,道:“你要实在害怕,我去找个理由搪塞一下陆燕芝。”
祝遥青脸埋在腿上,“我是不是很没用,这都不敢。”
“也不至于到没用吧。你有自己的原因而已。”陆雨清道。
“那我真的能不上场吗?”祝遥青抬起头,陆雨清发觉她已经脸色发白了。
“这不是多大的事。”陆雨清拍拍祝遥青脑袋,起身去找陆燕芝。
陆燕芝在两人对面,陆雨清绕了半圈,走到陆燕芝身后,“那个……”
陆雨清有点不清楚喊陆燕芝什么,一时有点犯难。
陆燕芝回头,看陆雨清吞吞吐吐,问:“怎么了?”
“和我一组的那个姑娘身体有点不舒服,我能先带她回去吗?”陆雨清道,抬手指着对面蹲在地上的祝遥青。
陆燕芝道:“没什么大问题吧?你先带她回去吧。”
陆雨清道谢,回到祝遥青身边。
“走吧,我带你回去。”陆雨清蹲下来。
祝遥青学着上回陆雨清教她的方式呼吸,慢慢平复下来。
“能走吗?不能走我背你。”陆雨清道。
“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祝遥青突然问。
陆雨清准备扶祝遥青的手一顿,道:“可这不是朋友应该做的吗?”
“是吗?小时候就没人对我这么好过。”祝遥青鼻尖微酸,眼眶微微湿润,语气有点委屈。
“好了,我带你回去休息吧。”陆雨清见人又要哭,搀着人就起来了,“你只是不舒服,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一定要做的事,那就是对自己好,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没必要逼迫自己做什么。”
“可这样不是显得很……没有韧劲?”祝遥青小声道。
“韧劲能当饭吃,况且你现在就是不舒服,不舒服就没必要逼迫自己。这些都是给别人看的。况且让别人觉得你有韧劲有什么用吗?”陆雨清道。
“管别人怎么想呢,自己舒服最重要。”
祝遥青笑起来,“我是舒服了,可这样岂不是很麻烦你。”
“唉,你就当我没事闲的吧。”其实陆雨清也不是很想上试炼场,不是怕比试,只是她的剑是跟她娘学的,不出意外五行宗应该有熟悉这套剑法的人,被看出来也有点麻烦。
“对了,而且你不是会用毒吗?也不算什么都不会吧。”陆雨清想起来。
祝遥青身体顿住,低下头掩去神色,道:“会的很少罢了。”
“我觉得毒修就很厉害啊?不用近身就能杀人于无形。”陆雨清打开房门,将人安置在床上,走到桌前倒茶。
祝遥青望着陆雨清背影,眼神落寞,“不觉得小人吗?”
陆雨清微微皱眉,道:“这是怎么扯到小人的?”
“就是,你不觉得毒修都会背地里动手动脚吗?”祝遥青接过陆雨清递过来的热茶。
“说的好像其他人不会在背地里动手动脚一样。你天天东想西想什么呢?有这功夫不如去清辉楼找本书学学怎么使鞭子,或者多学点方子变强大。最好一下就能毒死很多人。”陆雨清说太多话,有点口渴,见祝遥青还在癔症,拿过杯子一饮而尽。
陆雨清觉得自己现在不像有个妹妹,像有个女儿。热茶填满,从新递到祝遥青手中。
掌中微烫的茶杯与心脏的酸胀糅合在一起,祝遥青指尖发麻,她抬头直直望进陆雨清眼底。
清澈,干净,仿佛世间没有事情能阻挡她。
“只有强大,才能说话,才能让别人听你说话。”陆雨清眼神落在凌霜剑。
“我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在害怕什么。”陆雨清话一顿,继续道:“希望你勇敢一点,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祝遥青低头,转动茶杯,低声说:“陆雨清,我什么时候能像你这样呢?”
“跟我一样有什么意思?你要走你人生自己的路啊。我们只是现在恰好同行而已。迟早是要各奔东西的吧。”
祝遥青闻言抬起头,“不要。我不要跟你分开。”
“小孩子话。”陆雨清看人情绪稳定了,道:“我晚上准备去二十八楼看看。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去。”祝遥青道。
“不过去之前,我还是先教你点基本的东西吧。把你鞭子拿上,你休息好了吧?”陆雨清道。祝遥青面色已经红润,跟她说了这么多现在身体也没别的什么反应。
还是尽快练习起来,希望分开那天祝遥青也能有自保的能力。
院子外,祝遥青甩鞭,眼见就要抽到陆雨清后背,陆雨清一个翻身跳上屋顶。
“我就在这教你吧。在你身边太危险了。”
“你甩鞭的时候身体要稳,还有眼睛要看清你要攻击什么,再来。”
两人练到太阳落山,祝遥青回到房间就爬到床上,“我已经死掉了。”
“还能说话就没死,起来,跟我去清辉楼。”陆雨清无聊在转剑花,一时烛光剑光交相辉映。
“你为什么天天这么有劲啊?”祝遥青感觉身体已经要散架了,但陆雨清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起床,十分精神。
“我小时候练剑从早到晚,早上出门能看到星星,晚上跟着星星回来。”陆雨清道。
“好有毅力。”
“想要变强就要付出啊,难道能力说说就有了吗?你快起来,来帮我守着。我实在觉得二十八楼有东西。”陆雨清拽起祝遥青就往外走。
清晖楼外,陆雨清跟祝遥青站在一楼门外,祝遥青小声道:“怎么进去?”
陆雨清朝祝遥青露出一个笑,露出八颗牙齿,钳住祝遥青就跳上二楼延伸出来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