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格罗塞联合国沦陷了,军队毫不费力的借用奥斯曼的信件进入首都,在首领和古沃林贵族碰面后,古沃林选择退让,教堂势力不敌,人们张望着选举日却发现信赖的总统早已不知去向。
“他们未免也太嚣张了。”忒尔曼愤愤不平。
“收敛你的表情。”
男人走到古沃林公爵身侧,尊敬道:“父亲。”
忒尔曼挪开位置,她坐在沙发,双手环胸。一想到那个军队领头趾高气昂的臭脸,她就后悔当时没有一巴掌拍上去。
“别着急,忒尔曼。”古沃林公爵笑了笑,慈爱而温和的说:“我们的盟友还没有着急。”
“等着吧,大厦将倾,压死的绝对不是我们。”
与此同时,男人也勾起一抹笑容,他们唯一需要的只是等待。
“都联络好了吗?”
古沃林问男人,他们残留的势力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攻入首都了。
“万事俱备,但是父亲,教堂那边......”
教堂拒绝了他们的邀请,哪怕现在只剩三位神官,实力仍然不容小觑。
“可惜。”古沃林叹息,身体后倾,双手交叠沉思。
长期以来教堂和贵族互相制衡,即便是现在这种时候,对方依旧不信任他们。
宁可自己负隅顽抗,也不愿与他们统一战线。
分裂与融合,天生为敌。
古沃林甚至有些欣赏他们,他微微一笑转而问道:“罗德莱亚呢?”
“大神官会回来的。”
V5军试图染指民众的信仰,保留这块肥肉。但他们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西洛斯、奥斯曼和潘多拉全败了。
棋局遍布迷雾,只有那唯一的王座清晰。
愚蠢的外来骑士只知道冲向王座,却不知道自己早就四面楚歌,身中埋伏。
“毕竟,他才是奥斯曼和西洛斯共选的继承人。”古沃林手里握住棋子,目光望向那枚倒下的国王。
曾经,那位国王也姓古沃林,他们留着一样的血液,却走上截然不同的路。
他固守在过去的辉煌,国王却想带着家族和民众去往未来。
然而,这条路实在太窄。
容不下那么多人。
“他们为罗德莱亚扫清了一切,哪怕是现在,作为一个叛徒,他还能风光的回来。”男人感叹。
也许这就是命运无常,大神官的位置最后还是落到了罗德莱亚身上,包括那枚由奥斯曼亲自授予的勋章,物归原主。
“你是这么想的?”古沃林轻笑,他年迈的眼角瞥过男人,淡淡道:“你太小看他们了。”
“贝格罗塞从来都是以信仰为生的国家,人们信奉谁,谁就能站在高位。”
“罗德莱亚作为继承者,教意从来都是因他而存在,哪怕他背叛了贝格罗塞,也只能代表贝格罗塞自己选择了另一条路。”
古沃林对这个联合国的不满之处就在于这点,将所有人的能量以及国祚都聚集在一个凡人身上,哪怕再怎么锻炼他的心性以至于接近神明,这也只会自取灭亡。
还不如分裂开来,让人们各自做主,虚伪的和平没有意义,他很赞同罗德莱亚。
但这些都是无用的,因为贝格罗塞早就放弃古沃林,他们除了不受干扰什么都做不到。
“还记得小时候我给你讲的故事吗?炼金师和女巫的故事。”
男人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提及这个,只是疑惑的点头。
“最早的南方大陆,人们就信仰着炼金、巫术和占星等等,他们各执一派划分地盘,互不干扰,女巫曾经是一片土地的掌权者,也是我们古沃林的血脉始祖。”
“可是在传说中,她把药材给炼金师后就死了吧?”
怎么会有子嗣?男人不明白。
“女巫给炼金师的最后一味药材就是用自己的生命提炼出来的鳞片,炼金师做出仙丹后重回年轻的同时,诞下的血脉再也无法保持纯洁。”
古沃林轻叹:“我们的家族在此后百年不断延展,其他领地的贵族为了知晓炼金师的秘密与我们联姻,血脉扩散也愈加稀薄。”
“大主教贝勒姆之所以能在过去那场秘密的实验存活,这并非偶然,帕普激发了他原本的血脉。”
“你知道,女巫之血,最早是被用来做什么的吗?”
男人不知,忒尔曼也摇头,这距离他们的时代实在太过久远。
若非先祖执意把相关书籍锁在匣子中,身为族长的古沃林也不敢相信,他们的血脉中居然存在非人的部分。
“祭祀和召唤异物。”
至于这个异物是什么,在那个年代有很多说法,不同信仰里有不同的至高神,有的丑陋,有的邪祟,它们只满足召唤者的欲望,本身没有善恶可言。
“成为女巫必须要获得某一至高神的认可,因此女巫本身也可以作为祭祀的材料,那一代的巫女侍奉的正好是某种海洋异物,她用声音换来了认可。”
“听起来是不是很像潘多拉的交易?”
男人的眉头紧蹙,“当年古沃林的先祖们加入黑暗大陆的探险莫非就是想要搞清楚自己的起源?”
“没错,所以我们招惹灾祸,并且试图刨析它和我们的相性,贝勒姆是唯一成功的实验品。”
“他并不知道,解救他的是我们自身的诅咒。”
古沃林长叹,“他统一了南方大陆,并且将所有不受潘多拉干扰的贵族并入古沃林,其实那本就是我们的同胞。”
“后面的故事你都知道了,如果没有浊心的话,南方大陆应该会一直风平浪静下去。”
男人不解,浊心已经消失许久,他们的盟友是罗德莱亚,带来风暴的也应该是他。
“那位吟游歌手?”他的语气微妙。
“你觉得她的出现是偶然吗?”
古沃林微笑着摇头,眼底却带着浓浓的悲哀。
“歌声可以出现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大陆板块,唯独不会是南方大陆。”
“她不是古沃林却不受奥斯曼和西洛斯的影响,甚至用自己的歌声吸引了罗德莱亚,这意味着什么?”
男人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但他不敢说,只是沉沉的低下头,嘴唇颤抖。
“她......也是一位女巫。”
古沃林很早就猜测,直到福音做出预言的时候他才确信这一点,并且迅速和罗德莱亚接线。
他看到伊祖米克的时候,灵魂产生了本能的颤栗,答案显而易见,他们选择臣服。
“罗德莱亚和贝格罗塞都选择了浊心,古沃林也选择了她,这一局,奥斯曼输的不冤。”
古沃林把棋盘上的国王移走,放上女皇的棋子。
“不知道这一次,女巫又能给这片大陆带来多久的和平。”
忒尔曼望向古沃林,沉默许久开口道:“如果你告诉他真相,也许他也不用丧命了。”
“你在责怪我吗,忒尔曼。”
“不,我只是......很可惜。”
“他或许会听西洛斯的话,但不会听我的。”古沃林摇摇头,“他需要的是有人能阻止他。”
只有被彻底遏制到无法反抗的境地,他才会选择放弃王冠。
选择臣服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