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竞技场是所有格斗家们切磋比拼的天堂，每日参与报名人数不计其数。一楼报名前台的大厅里，福音握住报名券，不由地叹了口气。

他身形瘦小，黑斗篷盖得严严实实，原地绕一圈竟全是身高马大的壮汉。他们时不时向福音投来诡异的注目，似乎在疑惑这是哪里来的侏儒。

而始作俑者正漠不关心的给它的姐姐买汽水。

伊祖米克扣去拉环，直接把汽水递给斯卡蒂，斯卡蒂抱着汽水坐在环形长椅，背靠圆柱墙壁不动声色的衡量着每个路过者的实力。

“给你的。”

见福音走来，斯卡蒂把一罐冰汽水丢给他，“实力都不怎么样，打到两百层没问题。”

“今天先到一百吧。”伊祖米克坐在福音身旁，轻松道：“据说有独立房间，住宿问题解决了。”

福音恨不得捂住耳朵，它们一左一右商讨着，完全没有问过他的主意。

不是户口好就能为所欲为的啊！

“...我尽力吧。”福音小口抿了口汽水，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力与绝望。

斯卡蒂闻言微微偏过头，它抬手摸了摸福音的发顶，“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认知不太清晰？”

福音不明白斯卡蒂的意思，他是诸位神官中最弱的一位，在转变成海嗣前也未曾接触过任何格斗或者暗杀的技巧，就连念这东西也是自发而来，自己完全控制不好。

“啊，毕竟他是笨蛋，姐姐原谅他吧。”伊祖米克见状也要摸福音的脑袋，为了把那只手挤掉，它还用力往下拍了拍。

福音差点把汽水呛出来，狼狈的咳嗽两声。

“先天的念能力者，这就足够说明你的天赋了，只是从没有人教导你如何控制。”

“所以，不必害怕，勇敢走上台吧。”

去面对那些底下注视着你的观众，去面对你的对手。

广播开始叫号，福音紧张地攥着手里的报名券，跟随工作人员从后台通道走向比武台。

令人热血沸腾的掌声和哄闹自四面八方传来，十六个方正的比武台被观众席包围，每个台上正站着一位裁判，而高台实况转播的主持人小姐迫不及待开始介绍各个场地的情况。

刺眼的灯光落在福音的眼前，以往他面对这种场景多半会怯场，现在却没有什么实感。自从转变身份，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冷静或者说淡漠了。

像个局外人看电影般，福音看到自己一步步走上比武台。对面是个筋肉发达，身高约两米穿着蓝色夹克的黄毛，他摆弄着浑身的腱子肉做出几个引人注目的姿势。

主持人立马被他吸引，迫不及待开口道：“快看E号比武台！之前遗憾落败在一百层的那个男人他又回来啦！这次的对手是谁呢！是谁呢！”

“居然是个新面孔！这下难喽，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这位选手会怎么做呢？”

“结果如何诸位不如快快下注吧！”

裁判左右各看一眼，他左手捏着哨子，右手五指并拢高举。

“请诸位选手点到为止，勿要伤及性命，十秒站不起来视为失败，也可提前认输。”

福音能感觉到裁判在提前告诉他不要逞强。他正感动时往观众席一瞥，伊祖米克拿着薯片一块一块往斯卡蒂嘴里喂，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而斯卡蒂见状则笔直举起双手，福音困惑之时，就见对方比起两个大拇指，嘴巴还像松鼠吃坚果般咀嚼着，竟有几分好笑。

“噗嗤。”福音忍不住在兜帽下笑出了声，肩膀有些颤抖。

虽然声音很小，他的对手还是注意到了。

黄毛男立马被挑衅得怒火中烧，放出狠话道：“你这样的小鬼我三拳就能干趴下，还是快回家吃妈妈的奶吧！”

福音刚想解释说自己没有妈妈，裁判就吹响哨声，黄毛直直冲来，右手收拳在腰间。

他笔直出拳，福音只是稍稍侧头就躲过。不信邪的男人又连续挥出几记直拳，福音一边后退一边扭动身体躲过，气息都没有改变。

局势似乎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一边倒，裁判也略显惊讶于福音的反应。男人出拳的速度并不慢，却偏偏打不中福音。

没想到这么好躲。福音甚至还分心看了观众席一眼，有些人很惊讶，而他在意的那两个人依旧津津有味的吃喝，根本不关心他。

“该死的！你这小鬼怎么回事！”黄毛一套连击连福音的衣角都没够上，自己却先开始体力不支。

动态视力还是预知？福音更倾向于后者，他只是提前看到了对方的行动再支配着身体闪躲。

海嗣的身体柔韧而听话，不需要多大力气就能达到想要的效果，甚至不存在反射神经一说，脑子里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行动结束。

“真是傲慢啊！什么都不说，哑巴？”黄毛忽然停下调理气息，既然对方总是躲闪，自己不如转攻为防保守体力。

福音身躯一震，他好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不是哑巴，还有，我没有妈妈。”福音弱弱的出声，却听得黄毛汗流浃背。

黄毛闻言凶恶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恼，愧疚着结结巴巴道：“......抱...抱歉。”

“他们怎么这么悠哉。”伊祖米克听着两人的对话皱起眉头，用传音命令福音道：“快结束。”

它讨厌有人在福音面前提起哑巴这两个字。

斯卡蒂却忽然想起那个被丢在友客鑫的孩子，两人或许能合得来。

福音犹豫的看着自己的拳头，他看破男人的防御一拳打在对方腹部却只造成了不痛不痒的一击，还被结实的肌肉撞得生疼。

对方心中一喜，像是抓住了福音的弱点，边防守边开始抓他的漏洞。

这次福音失去了耐心，躲闪着步步紧逼，而后再次挑准时机，打出附上念的一击。

上一刻还软绵绵的拳头这次却直接让男人痛得失去了意识，犹如洪钟轰鸣在耳畔，只是刹那他便摔倒在台上。

裁判上前检查没有计时便宣布了福音的胜利，立马联系救护人员把男人抬走。

“你去一百层吧。”

福音点头，裁判站在他身后轻声道：“你能到两百，加油吧！”

斯卡蒂和伊祖米克离开观众席，三人一起前往一百层。这次福音心中多了几分信心，他甚至好几次想开口问问伊祖米克，自己表现得怎么样。

这种蠢蠢欲动的热情直到晚上彻底被浇灭，原因无他，斯卡蒂和伊祖米克霸占了本该属于他的床。

福音抱着枕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灯光闪烁的城市，心中涌起了落寞之感。

他想回贝格罗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