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是儒鹭金深思熟虑与太宰治一拍即合的结果。
可以去见见世面,另外也能躲避一些麻烦。
无名杀手在日本的存在过于突兀,希望时间能够让人们淡忘。
不管怎样,儒鹭金期待已久的日子还是到来了。
为了避免太宰治耍诈,儒鹭金还把太宰治睡觉用的眼罩给他戴上了,眼罩上潦草的猫猫头恶狠狠的瞪着儒鹭金。
“不能偷看。”
太宰治摸着脸上的眼罩,闻言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的无害。
儒鹭金这才满意,猫着步子慌慌张张换了衣服,对着镜子捋了捋自己翘起来的头发,左右看了看自己这张脸,忍不住做了一个耍帅的表情。
“好了吗?”
时间有点久,太宰治忍不住出声。
儒鹭金反应过来,收拾收拾赶紧应声,“好了好了。”
“手伸过来。”
太宰治伸出手,触摸上的不是寻常的温热,皮质手套的感觉,对方握紧了他的手。
其实到这一步,太宰治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但此刻的太宰治却忍不住的期待他即将面对的。
一旁的儒鹭金弯唇,眼里藏着星星,仗着太宰治看不见,他一本正经的说:“现在你的眼睛已经被我封印了,想要解除封印,就必须按照我的指示来。”
被困的人露出无辜的表情,但装不到一秒就笑起来,“没办法了,我都听你的,千万不要把我丢到海里喂鱼。”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儒鹭金反派装的很好,闻言立马开启小人得志模式。
嘴上说的,行动上又是另一回事,反派儒鹭金小心翼翼清理了太宰治路上的障碍,牵着人上了副驾驶,认认真真的给太宰治系上安全带,再自己打开驾驶位的门上去。
反派儒变司机儒,到达目的地后,儒鹭金又牵起太宰治的手,引导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直到将他的手松开。
儒鹭金走到太宰治面前,挺直了腰背,给自己正了正帽子,随后干咳一声。
“恭喜你完成了我的指示,鉴于你的配合,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现在就把你的封印解开吧。”
太宰治心想:装的还挺正经。
他一把扯下眼罩。
“Surprise!”
礼花向天空喷射,身穿私定航海制服的儒鹭金双手张开,阳光下,高高兴兴的向太宰治展示眼前的一切。
一艘巨大的游轮。
在巨物面前,人总能够清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尤其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
太宰治眼睛睁大,瞳孔倒映着这一切。
尽管有所猜想,太宰治还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
儒鹭金这时弯腰,行了一个颇有风范的绅士礼,用官方的腔调开口,“亲爱的旅客,可否请你登上这艘船,来一场专门为你一人准备的航海旅行呢?船上的一切都将为你服务。”
“你也算是船上的吗?”
儒鹭金被太宰治突然凑近,听见话就猜到太宰治要搞事情了,随即敬业道:“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还是从电影里学来的词。
但是为了保证一开始的流程,儒鹭金又补一句,“不过请先让我为你介绍一下船的内部结构。”
外面看不出来,进了里面才发现像是误入了另一个世界,一切都是适合小孩子样式,透着几分搞怪,还精心准备了太宰治喜欢的食物。
在这里,格格不入的反而是成年人。
介绍完毕,儒鹭金的手搭上太宰治的肩膀,“我说过要给你一个美好的航海体验,怎么样?喜欢吗?”
在那之后,虽然做过不少船,但都太过匆忙,儒鹭金就想着借这次机会让太宰治好好享受。
一艘游轮里每一处独特的设计都有儒鹭金的影子。
以前的太宰治或许会很难想象一个人能为另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
“喜欢。”
儒鹭金周身顿时冒起小花花,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所有的忙碌落到实处,获得了被人认可的成果。
他努力维持自己的稳重,“那么,要来一身航海服吗先生?”
太宰治:“航海服?”
儒鹭金身上的航海服并不正式,还有点军用版型,主要目的是为了好看。
他为这一天准备了好久。
儒鹭金给太宰治展示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和我身上的这件差不多,但款式太不一样,我准备了很多其它衣服,看你喜欢哪个。”
最后太宰治还是穿上了航海服。
这套衣服也有一个帽子,儒鹭金拿在手里给太宰治戴上,手顺势摸到他的发尾。
“好像有点长了。”
太宰治本来就是偏长的发型,这么一看到让不熟的人分不清男女。
但船已出海,不能跑回去剪。
“你等一下。”
儒鹭金跑出去一会儿又回来,手上已经多了个小皮筋,是他向服务员小姐借的。
他手法生疏的给太宰治扎了一个小揪揪。
“大功告成。”
太宰治晃了晃脑袋,小揪揪也跟着晃了晃。
在船上玩了几天。
两个人都不是规规矩矩的人,心血来潮的时候经常不顾劝阻,经常放了船上的备用游艇在海上疯玩。
游轮成了他们的资源补给站,玩累了就回去休息,还有各式各样的项目体验。
至于太宰治所说的事……他想在暴风雨时再出来一次。
而他们在海上待的时间足够长,足以等来一场暴风雨。
这一次,太宰治不再狼狈,他变得游刃有余,也能从中享受到乐趣。
事后也没有感冒。
虽然不想承认,但太宰治觉得自己当初感冒的原因应当是惊吓过度。
儒鹭金还傻兮兮的以为是太宰治体质不好的原因。
他们先到达的地点是加拿大,随后后是美国、墨西哥,之后又跑到其他国家。
原本带着口音的英语变得正统,又逐渐学会了其他语言。
两个人体会着世界的玄妙,同不同国家的人谈心交友,再告别这段奇妙的缘分。
任何人都不能使他们停留。
在尼亚加拉瀑布大声欢笑,与自由女神像合照,在美国大峡谷散步,塞班岛偷看小情侣甜蜜,在世界上最大的公园看火山口奇迹再留下一张合照……
他们将照片打印出来,一一放进相册保管好,记录着彼此的成长。
惠斯勒山滑雪场。
教练:这样,这样,然后那样。
儒鹭金和其他学员们:懂。
然后各有各的歪瓜裂枣,摔在一起。
到最后,儒鹭金和太宰治两个小朋友反而是学的最快的。
“啊啊啊啊!教练教练!我不会刹车!”
法语。
一个成年人的叫喊。
一群教练骂脏话边追,“还没学到这一步呢谁让你上手的!转弯转弯!前面是悬崖!”
连原本教他们的教练也顾不得其他赶了过去。
儒鹭金看的叹为观止,“哇哦。”
太宰治从一个小坡上滑过来,甩身一个滑停。
获取身旁一个刚摔的小孩羡慕的视线。
“嘿,兄弟你好厉害。”
小孩拍拍身上的雪站起来,“你是从哪里来的?”
“日本。”
来到国外后,已经有很多人这么问了。
“我是阿洛斯加尔·里塔瓦斯·尔特,是和我的妈妈一起从英国过来的,你的英语说的很好。”
小男孩看着和太宰治年纪相仿。
“那个,能拜托你教教我怎么滑雪吗?我不想待会儿被妈妈嘲笑。”
英国人的话是很直白的,尔特对新手太宰治的滑雪技术赞不绝口。
太宰治点点头。
原本还在滑来滑去的儒鹭金注意到这里,觉得不能破坏太宰治交友的机会。
想了想,他冲太宰治招手,“我去那边滑一会儿,不会走远。”
见太宰治同意,儒鹭金滑远了一点,给他们腾出地方,途中遇到一个人滑雪炫技,他被帅了一脸,忍不住跟上去。
那人注意到身后的小家伙,向儒鹭金比了个鼓励的手势,随后加快速度。
儒鹭金觉得这应该是想要邀请他一起的意思。
身手好的人胆子也大。
儒鹭金一个新手硬是跟上了玩技术的老手。
那个带着头盔的人注意到身后的小尾巴没有掉队,吹了个口哨,做了个更高难度的动作。
……
尽了兴,儒鹭金拒绝对方做职业滑手的请求然后告别,他慢悠悠的滑回去想看看怎么样了,但只看到了太宰治。
“教会了?”
环视一圈也没看到刚刚那个小孩,儒鹭金疑惑道。
太宰治说:“跟他妈妈走了。”
那小孩学不会,反而是太宰治越滑越好,急哭了。
被赶过来搞清原由的他妈妈好一阵嘲笑,对太宰治表示歉意后拎着人走了,走之前小孩还因为他妈妈的嘲笑哭得更厉害了。
太宰治不太理解一件小事为什么要哭。
他与儒鹭金都过于成熟,相比于发泄情绪的哭泣,他们总能先找出解决事情的办法。
儒鹭金听了也有点想笑。
他蹭上去搂住太宰治的肩膀,神秘兮兮的说:“你有没有看到我刚刚在干什么?”
太宰治看到了,刚刚儒鹭金和人滑雪引来了一群人的围观,全是叫好的声音。
他好像在哪里都能融入的很好。
儒鹭金眉毛一挑,“太宰老师想不想学新招式?”
“什么新招式?”
儒鹭金指了指一个坡,“你放心大胆滑,我接住你,不要担心,玩这个就要大胆的。”
危险事情总能让太宰治的肾上腺素分泌,即使他现在还只是个孩子。
太宰治几乎是立马兴奋起来。
儒鹭金也如同他所说,接住了太宰治。
两个人撞在一起,在雪里打了几个滚,然后笑声越来越大,随后儒鹭金举起手机,将这一幕定格。
头两年,他们打卡着世界各地的美景,品尝各种美食,满世界乱跑。
热衷玩乐,拍照技术直线上升。
后来爱上了极限运动,跳伞,蹦极,野外求生……
刚开始因为没做好防护,两个人都被晒的黑黝黝的,趁的被衣服遮挡下的肌肤更加白的耀眼,还有脸上带着护目镜的地方。
不能见人,根本不能见人,那几天两个人都是带着口罩度过的,摘下口罩就笑话对方。
途中儒鹭金还经历着变声期,讲话像是公鸭嗓,结果越是这样,他越喜欢大着嗓门说话,发出各种搞怪的声音。
第三年,他们的落脚在俄罗斯。
这几年由于儒鹭金初心不改,对做饭已经是坚持不懈的地步,终于把饭做的像模像样。
最后一个菜炒完,儒鹭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变声期一过,他的声音如今有一种低哑好听。
“太宰,吃饭。”
14岁,太宰治已经抽条,初显以后的风姿,虽然常常让儒鹭金担忧他的身高。
太宰治从椅子上弹射起来,跳到儒鹭金身边。
“阿金!我要吃鸡腿。”
这些年太宰治给人的沉郁感逐渐减少,像是个开朗少年了。
挑食的毛病也好了不少,原因主要在于儒鹭金不会做他不爱吃的。
只要去的地方多,总能找到喜欢的菜。
倒是对螃蟹,太宰治是爱的深沉。
“做了做了,刚才起就在被你监工。”
儒鹭金无奈道。
香味扑鼻而来,太宰治眼睛亮了亮,跑去拿餐具。
都是饭量大的年纪,原本太宰治是日本普遍的小鸟胃现在也让儒鹭金喂回了正常饭量,还在增长中。
所以儒鹭金一共做了三道菜,分量不少。
今天没什么事做,两个人就懒在沙发上,玩手机的玩手机,看杂志的看杂志。
玩着玩着太宰治就抱着抱枕,没骨头一样歪倒在儒鹭金身上。
顿了顿,太宰治嫌弃的道:“阿金,你几天没刮胡子了。”都扎到他了。
儒鹭金摸摸脸上的胡茬,正是青春期,虽然没有长痘,但胡子是一个男人的成长过程。
儒鹭金略带羞涩的回:“其实,我觉得有点帅,所以这几天没刮。”
太宰治闻言多看了儒鹭金几眼,顿时感觉审美受到重击,“说,是哪个国家的审美带歪了你?”
儒鹭金:“……”
儒鹭金奸笑着用胡子去扎太宰治,“你难道不觉得有种男人味吗?”
太宰治不觉得,他东躲西藏跑到卫生间摸到剃须膏,挤出来就往儒鹭金脸上糊,“不觉得!你这样像几个月不洗澡的流浪汉!”
这下逃跑的变成了儒鹭金,不知道为什么,他坚信自己这样很帅。
但空间狭小,儒鹭金被太宰治扑住,使劲压制在沙发上,走投无路只能仰头发出最后的哀嚎:“不许你动我宝贵的胡子!”
这可是他精心留了几天的胡子。
最后,儒鹭金毛茸茸的下巴还是变成了一颗光滑的卤蛋。
太宰治满意的捏住儒鹭金的脸左看右看,压低嗓子威胁,“每天刮胡子,记住了吗?”
压迫力满满,儒鹭金不能动弹,苦着脸的答应了,等太宰治从他身上下来。
“呜呜呜,我的胡孙们。”
昨天晚上儒鹭金还幻想自己有像孙悟空那样,拔几根胡子变成小弟们的异能力。
儒鹭金差点痛哭流涕,但被太宰治盯着,又不敢作妖戏精了。
儒鹭金犹犹豫豫的问:“真的很丑吗?”
“丑瞎我眼了。”太宰治毫不客气。
儒鹭金只能答应,“好吧。”
事实证明,太宰治的审美是在线的。
胡子一剃,儒鹭金又成了那个帅气的小伙,正是青春活力的时候,又有东方人独有的含蓄……应该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