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地飞回海市时正是北京时间二十点整。
路家和许家都派了车来接,互相告别后许嘉万和司文回到邱叔叔的车上,“先生晚上有一个跨国会议要开,今天凌晨三点水母路那边发生了连环车祸,太太去参加抢救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所以让我来接你们,嘉万,先生让问你是去半山别墅还是回家?”
许嘉万调好座椅,“回家!”
阿斯顿·马丁DBX在马路上疾驰,车内的司文从背包里拿出照片,“放你那里?”
许嘉万盲抽了一半,“你一半,我一半。”
司文莫名想到那句经典的广告词——一人一半,你是我的另一半。
许嘉万朝他眨眼,他心领神会,许嘉万就是那个意思。
邱叔叔把他们的行李分别送上去,许嘉万家里朱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等他回家。
司文回去时,家里的门没有关,司年正在打理文鸳前几天买回来的花,文鸳坐在沙发上码字,他的行李箱司年已经提到他卧室里去了。
“大壮回来了,饭在餐桌上,吃了饭好好休息一下,中午咱们出去吃饭好不好?”司年手里举着喷壶问。
司文点点头,把背包送回卧室,换好家居服出来吃饭。
文鸳从电脑里分神看他一眼,“没好好涂防晒吗?黑了一个度。”
司文摸了摸脸,前几天许嘉万追着给他涂防晒,他觉得天气阴沉沉的,就只涂了一点点,现在果然黑了。
“涂了,涂的不多。”
“我卧室的梳妆台上有美白面膜呢,老公,你去拿几张给大壮。”文鸳嘱咐了司年后又埋头写作。
司文觉得自己幸福极了,父母都在身边,喜欢的人也刚好喜欢自己,学习成绩也不错,如果时间能停留在现在就好了。
回到卧室,打开手机,许嘉万发过来好多消息。
公主!:在
公主!:明天一起出去看电影
公主!:还是去摘草莓
公主!:我想你了
公主!:刚分开
公主!:我就想你了
公主!:你有没有想我
他一直都没回,对面又发过来一个懒羊羊抹眼泪的表情包。
司文低头笑了一声,开始打字。
司.文.:刚才在吃饭
司.文.:手机在卧室充电
司.文.:没看到
司.文.:不好意思
他居然也半天没有回。司文敲下——
司.文.:在干嘛?
许嘉万直接发过来一张截图,他在百度“男朋友不回信息判几年”这个问题。
回答很亮眼——男朋友不回消息并不会构成犯罪,因此不会被判刑。
公主!:你运气真好
接下来就是一个阴阳怪气的表情包。
司文嘴角始终挂着笑,发过去语音,声音清凌凌的,又带着一丝宠溺,“是啊,我运气好,不然怎么能做许嘉万的男朋友呢?”
许嘉万也发过来语音,“那我运气也好,能和司文谈恋爱。”
语音还没有听完,许嘉万的视频就发过来了。
“我想看你。”许嘉万诚挚地说道。
司文把手机摆在桌面上,“你已经把视频打过来了。”
许嘉万嘴角上扬,傲娇道,“那你可以选择不接啊。”
司文佯装要挂视频,“那就挂了?”
许嘉万嬉皮笑脸,“你不会的,司大壮。”
司文有些无奈地看他,“明天几点去看电影?”
许嘉万对此异常兴奋,“上午十点怎么样?”
司文点点头,“可以,看什么?”
“什么片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天是咱们两个第一次正式约会。”许嘉万两眼放光。
司文有些错愕,“瑞士那里不算吗?”
许嘉万投过来一个埋怨的眼神,“瑞士还有Elias叔叔,是三人行,这次是我们两个人的约会,是二人世界。”
司文郑重地点点头,“好的,我明天一定认真对待。”
卧室门被敲响,司文赶紧挂断视频,随意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摊开放在面前,“进来。”
司年拿着一盒面膜和一盘果切进来,“刚回家就不要一直看书了,好好休息一下,累了吧?”
司文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也没有很累。”
司年拍拍他的肩膀,“我听说大宝有留学的想法,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呢?”
司文垂下眼皮,“没有。”
司年坐到他的床上,“没关系,现在还早,你好好想一想未来想去哪个城市读大学,理想的专业,合适的职业。”
司文眼神闪了闪,带着期望问,“你,以后可以选择跟时间稍微短一点的船吗?”
司年愣了一下,司文从小乖巧懂事,每一次上船他都不会哭闹,还会答应自己好好照顾文鸳,现在居然会像小朋友一样,让他早点回家了。
“爸爸之前和船东签过合同,他要求爸爸出哪趟船,爸爸就得出。”
司文低下头,遮住眼底的黯然,“我知道了。”
“你,爸爸下一次——”
“我累了,想休息了,晚安。”司文直接堵住他接下来的话语。
他想去北京大学的数学系,但他放不下文鸳,她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司年甚至不知道她前不久抑郁症的复发,他不能把文鸳一个人留在海市……
司年被关在门外,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
文鸳轻啜了口司年刚给她倒的牛奶,“怎么了?”
“没事。”司年靠在沙发垫上。
“又在儿子那里碰壁了?”文鸳放下手里的电脑,把胳膊搭在司年的肩上。
司年点点头,很是失落,“我也想待在家里,但是我答应Friedrich给他工作二十年。”
船长和船东一般签合同是1~3年,但是当时文毓秀失踪,Friedrich经过多方周旋帮他们找到了文毓秀,条件就是司年在二十年内无特殊情况就只能和他签约,他每一次都把出海时间最长的船安排给司年……
文鸳跪在沙发上帮他揉太阳穴,“辛苦你了,他总有一天会理解的。”
司年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要不要把她带到京市,那里的大夫可能会有办法。”他突然睁开眼睛。
文鸳低下头,“言言拿着她的病例问了相关的专家,基本上没有希望。”
司年握住她的手,把她揽在怀里,顺顺她的头发,“没关系,你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