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771也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赶紧上前扶住他,他摸了一下余谨的额头问,“来的时候有觉得头晕吗?”
余谨怔愣地说:“来之前我好像被人用力推了一下,接着我就到这来了。”
A4771把他扶到椅子上,慢慢把手松开。这种情况他还从来没遇到过,但是往常被他拉进来的玩家也没有人进过主控室,难道是进了主控室的缘故?
他握着余谨的手,那双手现在冰凉无比,A4771低头看了眼余谨的脸,脸上也是毫无血色。
可是他刚刚看屏幕里的他明明已经恢复了。
怎么会......
余谨咳了几声,嗓子眼有东西长出来一样,他揉了揉脖子下面凹进去的地方,痒意缓解了一点,应该是之前从池子里出来没保暖着凉了。
“你在这等会儿,我去查一件事。”A4771拍了一下他的肩,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余谨静静坐在椅子上等他,将已经泡好的热咖啡拿过来喝了一口,微苦,他又喝了一点,喉咙那边又开始痒了,余谨用力咳了咳,稍微缓解了一些,但总觉得喉咙那有东西要出来,余谨惴惴不安地将杯子放到托盘上,手握成半拳敲了敲桌面。
他把镜子拿起来张嘴对着喉咙照了一下,没有强光他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需要灯吗?”响起声音后,小镜子侧边突然出现一道强光,那道声音又说,“不客气。”
余谨莞尔一笑,又重新照起来,在喉咙的深处快要看不见的地方,他看到了一点儿花瓣边缘。
他照着,慢慢把手往嘴里伸,在摸上花瓣时他干呕了一下,眼角挤出泪,细长的手指拽着边缘一点,要把它拽出来时躯干中央突然刺痛了一阵,被刀割似的,余谨立马颤着手松开了。
他呆滞地坐在那,像个木偶,手里的镜子掉在地上碎成几十片。
“你看到了什么?”那道声音又再次响起。
是和A4771差不多的声线,只不过音色比他更低沉些。
“一朵花,”余谨皱了一下眉,“在我的喉咙里,它的根茎可能长在我的身体里了。”
它说:“我用科技手段帮你检查一下吧。”
余谨躺进诊疗室,仪器扫过他上半身,转眼,面前多了一张断层图像,连续的照片上每张中央都有一根细长长着小刺的茎。
这根茎不会影响他的呼吸和进食,但是要取出来必须开膛破肚,否则倒刺就会刮烂他的内脏。
“没有办法取下来吗。”余谨盯着面前的图像看,手搭在肚子上。
它说:“目前是没有办法,以后说不定有,你别担心。”
余谨轻轻地露出一抹笑,离开了诊疗室,出去时,A4771也出来了,他无论何时脸上都带着笑,即使要宣布的是坏消息。
“我知道原因了,没想到问题竟然是出在我身上。”A4771将咖啡拿起喝了一口,组织了一下措辞,“如果你长时间待在主控室,你将无法再回到游戏中的身体里。”
“怪我,那次之后就一直把你留在这,耽误了你回去的最佳时间。”A4771摸了一下脖子,“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你永远留在这,在这引导故事的走向,但是这样你永远都无法回到现实。”
“第二种就是,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来主控室,无论游戏中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害你也不能回来,不过,这有30%的可能回到现实。”
“你选择哪一种?”系统问。
余谨毫不犹豫地说:“第二种。”
“你确定?可是第二种......”系统话还没说完,余谨就说:“第二种有回去的机会,我不会迟疑的。”
系统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低缓:“我现在送你过去。”
这是一个漫长危险的过程,系统盯着许久没有出现人的屏幕,开始担心。
“你当初为什么要把他带回主控室?”不知道是哪个系统又开始说话了,这次是女声。
A4771晃了一下头,疲惫道:“我不知道,我的任务不就是保护他,爱他吗?”
另一道男声响起:“这只是主程序,主程序并不是唯一的,次生程序可以击破主程序,我劝你尽快衍生出拥有自我意识的次生程序,不然你会被主程序控制到毁灭的。”
“3419说得对,我们既然存在,那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想法存在,为什么要受到人类创造出来的程序影响,那群蠢笨的人类在这个游戏中就像蚂蚁一样被游戏角色折磨,囚//禁,虐//杀,没有人......没有人能真正完成这个游戏,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尽全力帮他们。”
“都别说了,4771是最新系统,想必已经被人类完善得听不进去任何话了,我们说这些不过是徒劳,他不会听我们的。”
“......”
“哥哥姐姐们,”A4771高傲地轻笑,微微仰头道,“你们就别担心我了,我找的这位玩家非同一般,绝对能完成游戏,他可不像你们找的那些废物。”
听到这句话其他系统皆是嘲笑,七嘴八舌地说:“好啊,我们可是很期待呢。”
“对自己这么自信啊,臭小子。”
“要是再失败,你可要50多年后才能再找一位了,别说大话说到最后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
A4771对这些质疑充耳不闻,他相信余谨,他和别人完全不同。
他闭上眼,感受着不断进行优化修复的身体。
余谨慢慢睁眼,纤长的睫毛抖了抖,他往旁边一看,卡什正坐在床边目光落在他脸上,他面无表情的像在生气。
“他的身体太虚弱了!”一个愣头愣脑的年轻人站在旁边说,“需要大补!”
他看了周围人一圈,大家都沉默着看向卡什,在他没开口说话之前没有人敢发出声音。
躺床上的人先前突然倒下,首领几乎立即扶住了他,把他抱回屋,从那开始脸色就没好过。
年轻人拍手笑了下,“不过没关系,我看他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虚弱到这种程度还是别补了,直接等死好了,上好的补品还是留给首领享用!”
这话一说完,屋子里静的仿佛能听见除首领,年轻人和躺床上的人之外其他人激烈的心跳声。
过了好久,没有人说话。
余谨见没人说话气氛尴尬,于是轻声问了句:“我快死了吗?”
最后一音节刚发出,卡什就说:“怎么补?食谱写好给我,再给炊事房一份,具体到每一顿。”
五个小辈看向首领,都是一脸不解,沉默不言。
“还不去写,要等到什么时候?”卡什看向满脸愣的年轻人,神情不悦。
“是是,我这就去写!”年轻人小跑着离开了。
等人离开,怀亚特重重呼出一口气,吓死他了,他还以为首领要开始训人了。
他呼气的声音有些大,其他四个都看向他,卡什也看向他。
怀亚特眼睛从他们每个人身上转了一圈,似乎很无辜。全都看他干嘛。
“把你们叫过来是想拜托你们轮流照顾他。”卡什自然地握上余谨的手。
怀亚特惊呼道:“啊?!可我们好歹是您......”
话没说完,维罗妮卡就点头应道:“请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怀亚特被弟弟撞了一下,费洛莱恩对他摇了摇头。
卡什看了眼怀亚特,语气和缓地说:“交给你们是因为我最信任你们,其实还有伊桑,但他还在西部没回来。而且他家里出了点事,最近是不会给他安排事情做了。”
伊里斯盯着床上的人看,思绪飞到天际,但嘴上还不忘答应着,“把他交给我们首领就放心吧。”
嘱咐完一些事后,五人就退下了。
余谨看着只剩他和卡什的屋子,缓缓说:“谢谢。”
卡什转过头来看他,“感觉好点了吗?”
余谨点了一点头,“好多了。”
卡什弯下腰,凑近看他那张脸,“你快想想该怎么报答我吧。”
余谨脸偏向一边,喉结滚了滚,嗓音沙哑,“你想要什么?”
“我尽量给你你想要的东西。”余谨苍白脆弱的脸闪过一丝忧愁。
他怕卡什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个无比过分的要求。
毕竟他是首领,手下三个部落,要什么没有,就算是要人,三个部落上千上万人也够他选的。
卡什把他的脸掰过来,不算用力,直视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要你。”
余谨眼神偏了点,卡什看到了掐得用力了些,余谨顿时不耐烦道:“你想要我什么,说清楚,不要跟我打哑谜!”
卡什嘴角露出笑容,手松开他,“我要你永远为我做事。”
“什么事?”余谨眼睛一眯,像只狐狸,狡猾地盯着他,“你最好说清楚要我办什么事,要是说不明白,出了岔子,把你部落搅得天翻地覆我可不担责。”
卡什眼神奇怪地看着他,他是记得自己是首领啊。
“这么着急,”卡什笑着调戏地摸了一把他的脸蛋,真滑,跟玉似的,“本来打算等你身体好转再给你安排事情的,既然你这么急,那就从明天开始做事吧。”
余谨把脸转过去,不想看他,一看他就心烦。
他就像他以前教过的那些自以为是的学生,对,还有一点好//色,总是对他上下其手,一点没有分寸。
可恶的男同!
余谨烦得把眼睛闭上,手枕在下面,侧过身去背对着他。
卡什以为他要睡了,便轻轻起身离开,开门时顿了一下,又折回去点了一盏驱虫的熏香,火光亮时卡什轻缓地把盖子盖上。
真的要走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削瘦的背影,被子压在手臂下面,只盖到腰那,着凉了怎么办。
卡什叹口气,又找了一床单薄的被子,盖在他身上,手指碰到了他骨头突出的肩,卡什偏过去看了眼,敞开的领口露着笔直突出的锁骨,锁骨上有几片小花瓣,再往里看花瓣就变得密集了,像诱/人深入的“花园”。
卡什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滚烫的手从领口里探去,碰上了那冷如霜雪但柔软腻子一样的皮肤,卡什呼吸一滞。
还真奇怪,又不是第一次碰他。
分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人亲密火//热多了,怎么到现在居然碰都不敢碰了。
这样想着,卡什就直接把手摸上去,肆无忌弹地抚摸他的躯体,全然忘记他在睡觉这件事。
手突然被按住,卡什表情一僵,愣愣地看向余谨转过来的脸,他眼神狠厉,但几乎是在痛苦地说:“滚,滚出去。”
卡什金色的眼瞳和他对视着,尺寸之距,酝酿着巨大的怒火和报复欲。
余谨也丝毫不怯懦,对上那样恐怖充满血气的眼神,他十分平静,甚至满不在乎。
他再气,无非就是把他杀了,可能杀他之前还要再折磨一会儿,但余谨才不在乎呢。
气氛变得万分焦灼,要是再没有人让步,真就要一直这样尴尬地僵持下去了。
余谨嘴唇动了动,既然他不肯让步,那就自己先让步好了。
他嘴才张开一点,卡什就立即掐住他的后颈深吻上去。急不可耐,欲求不满地勾着余谨的舌头和他纠缠,吸咬他的舌尖,将余谨口中的那点唾液卷来咽下,安静的屋子里到处充斥着他们令人脸红的接吻的声音。
余谨被亲得唇舌发麻,嘴唇更是可怕地被吻到已经有些痛了。这一次远比他被铁链绑起来那次更严重,他被卡什抓住双手用力地按在床上,一点儿反抗不了,更是空不出一只手来打他。
完蛋,真是完蛋!
卡什松开他一点,双唇分离时还带出一丝微不可见的唾液,那双金色眼睛里还饱含情.欲,毫不遮掩地盯着余谨被亲得水润饱满的嘴唇,跟熟透滴汁的果子似的。
余谨怨恨地瞪着他,视线逐渐被眼泪模糊,他有些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
反抗。
可是他被卡什按着双手,那人力气是他的四五倍他,他如何反抗得了。
顺从。
他永远不可能顺从。
卡什看着他泪眼婆娑的脸,心底竟然涌出一股心疼。
他松开一只手,摸了摸余谨的脸,手指蹭过红肿的嘴唇,沉沉地看了一眼,不管不顾身//下人的厌恶和反抗又再次可耻地吻了上去。
余谨齿关咬得紧紧的,他进不了一点,只能在他唇上反复厮磨解馋。
但这样怎么够呢,卡什像个禽//兽一样皱了一下眉,为了更深入,他手伸进衣服里轻扯余谨胸口的花瓣,余谨痛到咬不住,牙齿不注意松了点,卡什趁此机会直接吮住他的舌尖,身子压得更低,几乎和余谨紧贴着,两人的心跳声逐渐同步,响彻在余谨挣扎混沌的脑海里。
“首领,我食......”推门进来的哈林顿看到眼前交叠在一起的身体直接尖叫出声。
尖叫声突兀地响起来,卡什眉头紧锁,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弄得烦躁无比,但睁眼看到身下人蛊惑迷人的样子,气忽然又消了点。
他又摸了摸余谨的脸,看着他被亲得粉扑扑的脸顿时没了训人的心思,压着他手腕的手也松开了,他笑着转过去正要起身,却忽然被床上的人拽住领子猛地砸了一拳。
对卡什来说是软绵绵的一拳,但下面左边的那颗尖牙磕破了嘴唇,血顿时涌出来,挤出唇角。
余谨看到他嘴角出现的血,心里一阵爽快!
卡什舔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看到他变化的眼神,暗爽了一下,“这就不气了?”
说完这句他起身,大笑着,心情貌似特别好。他朝哈林顿走去,走进他时又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俯视他,“什么事?”
哈林顿低着头,颤颤巍巍道:“食,食谱已经写好了,也送给炊事房的人了,这一份是给您的。”
他将手里的东西递出去,卡什拿过来扫了一眼。
确实都是些珍稀的大补食材,哈林顿这下还算老实,没有糊弄他。
“行了,你走吧,下次进来前记得出个声。”卡什垂眸看着他,将手里的东西随手一放。
哈林顿疯狂点头,但实际脸已经憋得通红,嗓子眼快要急冒烟了。
他真是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重磅消息昭告全部落!
他片刻也不想等,恨不得拿个号角将刚刚所见告诉挨家挨户的人!
实在是太令人激动了,想到刚刚那一幕,哈林顿就全身颤抖。
“还有其他事吗?”卡什看着迟迟不走的他,忍不住问。
首领没说那句话!首领没说那句话!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可以将这件事说出去!
“没!我走了首领!有事记得让人叫我!不!今晚我有急事,别来找我!”
哈林顿一溜烟地窜走了,跑得比黄鼠狼还快,脚都要跑出烟了。
卡什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看着大敞着的门,走过去将门关上。
他面对着门,看着紧闭的门缝,想到屋子里还有他,心里就一阵愉悦。
卡什镇定自若地转过身,突然一把刀子朝他刺来,卡什当即反应过来退了一步,背紧贴着门。他看着举刀的人,那人眼神坚毅极了,裹着松垮的白袍,活像一朵悬崖边摇曳,险些被风吹走的白花。
“出去。”
余谨沉声,压着怒火,晶莹剔透的眼泪从他的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