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谨……余谨?”系统看着漆黑一团的周围,他分明在这看见余谨了,怎么一眨眼人又不见了。
他继续往前走,看到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白色身影,有些心疼,他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唤他:“教授,你还好吗?”
余谨感到有人在碰自己,呆呆地把头抬起来往后看一眼,眼睛带着些雾气,微卷的刘海也有些湿了。
“你也在这?”余谨起身,抹了一下眼皮,“这是哪儿啊?”
系统看着他,几日不见,他似乎变了一点,“这是一个异度空间,除了你和我,先前没有人进来过。”
系统看着他有些肿的唇,“你在游戏里是不是遭遇了重创?”
余谨回想一番,差点被掐死算是重创吧。
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系统,系统脸色变化十分精彩,在听到卡什第一次强吻他时,脸气得通红,但眼神是难以接受和害羞的,听见别人掐他时,眼神又立马转变成愤怒。
“可恶!”系统瞪着眼,“他们居然这么对你!”
余谨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身上裹着的白衣服,似乎和他在游戏里穿的衣服不太一样,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变成短发了。
“这是怎么回事?”余谨问。
系统看着他,“你来到这个空间里,一切都将初始化,最基本的衣服和外形,别紧张,等你回到游戏世界又会恢复成原样,不会有影响。”
系统和他在这个空间走着,看不到尽头,只有余谨身上的光亮照着路,系统偏离一点就会笼在黑暗里。
“你回到游戏世界中我好像无法和你连接。”系统摸了摸鼻子,他试着连接过,但他试了几次,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他甚至感受不到余谨的气味和位置。
“如果无法连接,我就没有办法知道你的情况,也没有办法保护你,我们有很大的可能会失败。”
系统神情落寞,他把希望全部压在了余谨身上,如果连他都失败了,那么自己可能会直接被炸毁,从此消失在游戏世界和系统世界中。
主程序已经不允许他出错了。
余谨问:“为什么会这样,哪一步出错了吗,还是需要其他要素?”
系统摇了摇头,“一切都没有问题,但是,我就是无法感知你。”
余谨摸了一下心口,低头看一眼才发现自己赤着脚。
“那真可惜,以后也会这样吗?”余谨问。
系统手插着口袋,仰头看一眼,不知道能望到什么,“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让我联系到你的办法。”
“这一次……是因为游戏里你的身体过分虚弱,所以我才能感知到你,但如果次次都这样,只能依靠伤害你来获得感知,这样……这样你如何吃得消。”
系统脸色深沉,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因为联系不上宿主而苦恼,也许,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
俩人走了一会儿,到头来发现在原地打转,便也不浪费精力走了。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余谨顿了一下,怕他误会,又补充道:“我是说回到游戏里。”
系统拍着他的肩,“等你醒过来。”
“醒过来?”余谨看着他的眼睛,看到游戏中他躺在床上,身边坐着一个披着白袍女人的画面。
“她正在救你,”系统眨了一下眼,眼中的游戏画面消失不见,“相信她吧,她是先知而且能通灵。”
余谨抿了一下唇,礼貌地问:“先知到底……有什么用?”
系统笑了两声:“你……不知道?那我解释一下,先知先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只要是发生的事他都能给你解释,有些先知会占卜预知,有些先知会通灵。求神拜鬼,祭祀神灵是他们必须会的。”
“每个部落都至少有一位先知,多的可达5个。”系统把手张开,微笑着,“明白了吗。”
余谨点了一点头,怪不得先知敢和首领对着干,也怪不得先知都很傲慢。
不过既然先知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当首领。
“那么首领又意味着什么呢?”余谨想了会儿,看卡什的样子,首领似乎在部落享有全部的权利。
“首领吗?”系统点了一下下巴,“是部落的主心骨,首领大多是战力比较强的人担任,但有些也会选择手段心思精明的,一般首领的性格和行为决定部落子民的面貌。”
“问这个干嘛?怎么对这些好奇了?”系统把他转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这只是开始,游戏还在进行中,你有很多没有探索的领域,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把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弄明白的。”
到时,你就是造物主,这个世界都是你的,所有人都会臣服于你。
系统后半句没有说出口,怕吓到他,余谨看起来貌似对这些不会感兴趣。
“时间差不多到了,我不能离开主控室太久,先再见了。”
系统化成一长串的数据,逐渐分裂,消失在黑暗里。
余谨站在原地,望向一片黑的周围。他走了,那他呢,继续在这待着吗。
他叹了声,摸着赤裸的半截胳膊漫无目的地往前面走。
不知走了多久,耳边恍然传来低语声,像来自身后,又像身前……
余谨觉得自己被笼罩住了,周身散发着浓雾般挥散不去的物质,没有味道,但让他闻着有些恐惧。
低语声越来越近,这一次像直接贴着他的耳廓说话,声音低沉如鼓,震着他的肺腑和肝脏。
“谁?”余谨转过身,警惕地看着身后的……空空如也。
低语声再次传来,余谨的手臂被一股外力拉扯,像提线木偶一样逼不得已张开双臂,接着腰上一紧,有人在拥抱他。
不是人,更像是……
鬼。
余谨嘴被无形之力掰开,黑色气团物质灌进他的身体里,顷刻间,黑云席卷他的身体,宽松的衣服被卷起,浪花一样摆动,瘦白的腿也露出来,纤细脚踝上平白多出一条细细的黑环,像暗示着余谨是它的所属物。
黑云蹿到他大腿上,像亲了他膝盖一口,余谨腿忍不住弯了一下,重心顿时不稳,要不是被扶着,他就跌倒在地上了。
被扶着。
余谨立马转身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空无一人,谁扶的他?
低语又响起,这一次余谨听得一清二楚,它喘息着,似乎在忍耐巨大的痛苦,但发出的每一个音都包含着对余谨浓浓的渴求。
“我的爱人,谨。”
余谨看着一只细长富有金属感的黑色大手揽住他的腰,那只手的骨头形状清晰可现,似乎没有皮肉,是骨头周围包裹了一层厚重的紧贴骨头的雾。
“谨,我很想你。许久未见……你……“
余谨压制住慌乱的心,问:“你是谁?”
“不记得我了?”它轻叹一声。
余谨颈上忽然传来痒意,是它在蹭,余谨试着用余光去看它,但却发现颈间什么也没有。
余谨一副快哭的表情,它心疼了,抚摸着余谨受过伤的肚子,耐心解释:“在森林……我们共同孕育过一个孩子。”
“它很漂亮。
它的翅膀是彩色的。
它十分魁梧。
……
它长大了就会保护你。”
“还记得吗,谨,我们曾经那么缠绵,你的身体,你的灵魂,和我紧紧缠绕在一起,你的唇说你爱我,你美妙的躯体紧贴着我,说愿意和我去往极乐,做我永远的新娘。”
“谨,这些都是你亲口说的。”
“我一直在等你,谨,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身体里会有其他男人的血。”
余谨用力挣脱开它,他看不见它,但却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听见它说话,甚至它毫无温度的触碰。
可能他疯了。
余谨跪在地上,两手撑着漆黑的地面,看着眼泪不断地滴。
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些,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黑色地面忽然晃出一个长着巨大犄角的人形,它在注视他,在墨黑一片的脸上,余谨看到了奇怪的爱。
“不,不……”余谨跪坐在小腿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地面的倒影。
“我在你的身边。
我无处不在。”
余谨按在地上的手用力握紧,“你想对我做什么?”
它叹息着,心痛但不得不说:“是你背叛我,你和其他男人亲吻了,缠绵了,我不会原谅你,但我也不会伤害你。我爱你,我那么爱你。我一点不想伤害你,但你却总是在伤害我!
你和那个男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你们的每一次相拥,每一次触碰,每次他抚摸你的身体,我都在嫉妒,我都在恨,我恨枷锁束缚我,让我到不了你的世界,让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别人恩爱,你每一次触碰他的脸……
你……你……”
它卡在那,余谨渐渐从他的话里知道了那个男人是谁,卡什。
他何时和卡什缠绵了?
又何时触碰他的脸了?
它指的难道是,扇他巴掌的事?
这,这难道也要争吗。
“你……你为何不能远离他!他又为何要爱上你!你,你明明已经是别人的新娘!是我的!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你!你的唇,你的身体,你的恨,你的爱全部都属于我!”
“谨,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一次,我不会放你走。你将永远留在这,和我去往极乐的地狱。”
余谨吼道:“魔鬼!我不会跟你走的!我会离开这,你永远,永远也无法靠近我。”
余谨爬起来要走,但腿像被水泥糊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他看着那只手肆无忌惮地抚摸自己,余谨厌恶道:“就算你把我留在这,哪怕永远,我也不会爱你。”
“谨……”
爱人说着恨它的话,它不能完全理解人类的语言,但它一直在尽力懂余谨的情绪。
他愤怒,他无助,他恨自己,它全都知道。
它的爱人,它的新娘。
那个答应会和它去往地狱的人为何如今又背叛它。
为何。为何。
它贴着他,尽可能向他展示自己对他的爱,但一碰上那具让它日思夜想的身体和灵魂,它就无法忍受。
那么久以来的压抑着的孤寂和欲望……它需要释放。
“谨,我需要和你做//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