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天哪天哪天哪！”系统看着正在解锁的地图，大叫道，“才短短几天，您居然就解锁新的领域了！！实在是太厉害了！您是我见过所有玩家里最强的！！！”

余谨被他吵得头疼，耳朵疼，压着声说：“小声点。”

系统当即噤声，默默把显示屏上满格的音量往下调，调到只剩10，他用正常嗓音的音量问：“现在呢？还震耳朵吗？”

余谨脑子嗡嗡的，勉勉强强听清他说了什么，“好多了，就这个音量吧。”

系统长吁一声，悠闲地往按摩椅上一靠，脚搭在显示台上，他看向画面中逐渐开放显出绿色颜色的领域，欣喜道：“几天没联系上你，没想到你做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不错，看来我不在你身边你还是很稳。不过……我俩结合那是强强联手，必定比你一个人探索要快得多。”

余谨捂了捂耳朵，发现他说话声并没有减小，所以他的声音是从自己的脑子里传出来的，不是从外面传进耳朵里的。

“你怎么找到我的？”余谨问。

他现在身体状况很好，不是说联系上他的前提是他身体极度虚弱吗。

系统解释道：“哦，是这样的，我联系不上你是因为恶魔……唉，也就是其他玩家设计出的专门阻碍系统和玩家紧密联系的设定，当恶魔在干扰你，我的程序就会受到损害，找到你的几率大大降低，当恶魔不再干扰你，我的程序就会恢复，你的存在感对我来说也会变强，找你就变得轻而易举了。”

余谨听着他说的一长串的话，问：“那你现在应该能一直联系到我吧。不用再像之前那样。”

系统轻浮道：“嗯哼？怎么，你想我了？”

余谨：“。”

系统：“嗯？怎么不说话了？”

余谨抬头看着云朵飞速飘动的天空，抬手挡了挡眼睛，“你刚刚说我解锁新的领域是什么意思？”

系统：“是这样，在历届上万位玩家中，没有一位去过西奥多家族的领地，所以在游戏里，西奥多家族领地显示未被开发。你昨天跟着卡什去了西奥多家族，所以在今天，西奥多家族领地就从灰暗的未被开发到明亮的已开发，公测时，现实世界的玩家会经历和你差不多的历程去开发这片领地。”

余谨点点头，“那未被开发的领域还有多少？”

系统看了眼近乎全黑的地图，笑了笑：“多着呢，我就跟你说说已经被开发的吧，总共六块地，奥德尔部落总营，德普斯森林，贝纳尔山，猩红沼泽，西奥多家族。”

“那么多玩家，竟然只开发出了六片领域？”余谨惊讶道，“是不是计算有误？”

系统“啧”了一声，“你知道我们要找到一个事业心强，不摆烂，不贪图NPC美色的玩家有多难吗！”

“我们找的玩家就两类，社畜和学生。社畜一来到这个世界因为不用上班就跟疯了一样，像……比NPC还要像野人！身为系统的我们根本管都管不住，最后被土著吃了，我们也觉得没有救的必要。像这种玩家基本出生地就是死亡地，根本不要指望他去开发新的领域。”

“而且……”系统叹口气，“现在的人道德感都太低，他们发现在这个世界什么事都可以做后，就变得肆无忌惮了，先不说开后宫的事，他们还热衷于探索人体极限，有不少玩家就是因为纵欲过度而死的。”

余谨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就算贪玩倒也不至于这样，穿越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怎么能不想着离开呢。

“你是不是骗我，”余谨关上门，低头看着门缝，“为了吓我才这么说的。”

系统无语道：“宝贝啊，我干嘛要吓你，我说的句句属实，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播放每个玩家的游戏经历和他们的死亡回放，就是……你别被吓到。”

“不用了。”余谨坐在梳妆台前把头上的金色麦穗卡子拿下来，拿在手里看了看。

他现在也是在卡什身边，软/囚/禁的状态，什么事都做不了，和系统说的其他玩家又有什么区别呢。

余谨放下卡子，把斗篷也解开挂在一旁，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不早点离开卡什，他恐怕一年甚至永远都只能这样被困在他身边，毫无人身自由的活着，系统交给他的任务也完成不了，只能永远地被困在游戏世界。

他必须要离开这里，他在现实世界还有牵挂、割舍不下的人，他的学生，他在冰淇淋店遇见的笔友，一直照顾他的霍尔叔叔，还有……还有很少回来但一定会回家一次的妈妈。

余谨把头发拢了拢，拿着衣服去了屋子后面的温泉。

他没把衣服全解了，只留一件单薄的贴身衣服，下水时温热的水沁进衣服里，脚步也变得沉重。

他坐在石阶，头发也飘在水面上，全湿了。

“在想什么？”系统问，“在想家人吗？还是在想你的学生？”

余谨脸抵在膝盖上，闷声说：“都在想。”

系统惋惜地呜咽一声，“宝贝，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是个罪恶的系统。那我把你拉进来是不是个错误呢，可是你真的会帮我大忙。拜托你不要怪我，安心留下来吧。”

余谨趴在池边，看起来心不在焉的，“事已至此，我不会再怪你，你直接说需要我做些什么吧，不然我在这里无所事事也很迷茫。”

他像人鱼一样侧趴在湿凉的池边，头发海藻般铺在背上，宽松的衣摆在水中飘荡，像人鱼不停摆动的尾巴。

他不知道这有人。在黄昏傍晚，奥德尔部落的游猎小队会在部落里到处巡逻，确保晚上没有奇怪的人在部落里，也确保没有熊等野兽在村子里。

首领屋子后方有一个高塔，站在塔上的瞭望台可以将整个总营尽收眼底，包括……

伊桑视力极好，一眼就看见温泉里的人，他眼睛一眯，举起弓箭要对着那个放肆敢闯入首领家的人射去。

正趴在池边小憩的余谨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人盯着，并且会有一把利箭朝他射过来。

伊桑紧盯着趴在池边的人，弓拉满，将要松手，却在松手那一刻看到朝池边走进的首领，他一惊，想要收回箭但为时已晚，箭已经离弦而出，并且直直朝那人射去！

奇怪，首领怎么会过来。

“困了？”卡什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看着那张被热气晕湿，泛着红的脸，心里微微触动。

他本来不想来找他的。但刚刚回屋里没看见他，便觉得空落落的，想着在外忙了一天，和他闹了别扭，回家他还不在就气不打一出来，最后便气得亲自过来找他了。

余谨抬头看了他一眼，想到他下午那副样子就又低下头不再看他了。

“你怎么过来了，”余谨声音轻飘飘的，像一缕透着凉的雾，“既然你来了，那我待会儿就走。”

卡什沉默地看他，注意到射过来的箭，立马想都不想，单膝跪过去，一手护着余谨的头，一手握住箭。

箭在他掌心摩擦了一下，卡什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痛，锐利的箭头距离余谨的后颈仅半指距离，差一点，他要是慢一步，眼前之人就会死在他面前。

余谨翻身害怕地看着那支箭，他抬手碰一下后颈，是确切地对着他射的箭。余谨看向卡什，眼神复杂，委屈又难过，还透着一点自责。

卡什把箭折断，随手一丢，看着游到另一个角落的人，他沉声说，“在这等我。”

余谨把头发挽起，露出纤细漂亮的肩颈，他侧过头问：“你是要去杀了射箭的人吗？”

卡什回头，看着那被腾腾热气萦绕的如梦似幻像画一般的脸。他转过来面对着自己，肩上衣服湿了，紧贴着身体，平直的锁骨清晰可见，每次呼吸，卡什都能看清他的胸口在起伏。

“留下吧，”余谨说，“你来了，他也知道我是你的人，也不会再对我下手了。”

余谨看着卡什：“谢谢你救我。”

卡什勾唇笑了笑，转过身，“那你想想该怎么报答我吧。”

余谨抬手对着他，单纯地询问道：“要共浴吗？”

这池子很大，两个人共浴绰绰有余，他们不会碰到对方的。

但卡什可不这么想。

共浴？

天哪，他真是胆子大了，不怕自己吃了他了。

“你认真的？”卡什看着他微红的脸，殷红的唇，咽了咽口水又问了声，“你认真的？”

余谨点了一下头，歪头看他，“只是共浴，温泉这么大，你在这我在那，又碰不到，你在想什么？”

你在那，我在这。

好啊，原来是这个意思。

卡什看向别处，要不是昨晚答应过他不会再强迫他，他早就……

“晚上冷，泡完记得裹厚衣服回屋。”卡什朝地上看了眼，发现他根本没带厚衣服过来，当下冷了脸，质问他，“你是打算这么湿身走回去吗？”

“我告诉你，晚上首领营地周围会有人巡逻，要是让他们看见了怎么办？！”

余谨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么一想他这一次确实是考虑不周，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我……”余谨被热得脑袋晕晕的，“我不知道会有人巡逻。”

“我也不是食人族人，也不是在这个部落长大。”

余谨说得很小声，但卡什还是听见了，他无奈道：“你怎么就不问问我，罢了，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衣服。”

远在高塔上的人看着这一幕，握紧了腰侧的佩剑。

在他不在部落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首领怎么会对温泉里的那个人这么好，还出手救他。

难道是……

伊桑眉头一皱，他最恨的就是同性恋。

他没想到首领竟然也是。

“少队，”一旁的队友恭敬地问，“少队要不要去向首领认个错？”

“认错？”伊桑看向他，淡然道，“我为什么要认错？箭又没射穿他的脖子。”

队友脸上露着窘迫，逼不得已向这个极度恐同的少队说出真相。

“少队，池中之人不出意外是首领最近的新宠，深得首领喜爱，甚至……甚至他还敢出手打首领！据说为了他，首领还听了格兰德家那个闻所未闻的人的鬼话，派了好多人去德普斯森林找东西，就是为了救他，死了好多兄弟……”

伊桑手更加用力，似乎要把铁打的剑柄捏得粉碎，他冷嘲热讽道：“我看首领是孤寡久了，已经被鬼迷心窍糊涂了。”

“除非首领亲自找我，否则我不会去认罚。至于那个你们口中的新宠，”伊桑阴狠地笑着，“我倒要看看他是一副什么模样，什么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