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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故人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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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你!你是俏如来哥哥!”

一句童言,惊诧了在场两人。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识得我呢?”俏如来拍拍孩童的肩头,温声说道。

“我叫岁岁,俏如来哥哥,我见过你!”孩童眨眨眼,惊喜逐渐取代了胆怯。

“岁岁,你是中原人?还记得家在何处吗?”遥远的羽国竟有中原的孩童被掳,俏如来一时心中酸涩,难以言说。

“我的家在浊河北岸的玉林村…咳咳…”岁岁蓦然间脸色煞白,轻轻咳了起来。

玉林村…确实离尚同会不远,俏如来眉头微皱,急急探了孩童的脉息,但觉脉象紊乱罕见,似有疾病缠身。

“不如将他救走慢慢询问,此地孩童较多,减少一个应不易发现。”雁王见此情形便即提出建议。

“嗯。”俏如来伸手摸了摸孩童的脑袋,“岁岁,跟我走好不好?”

“好呀!啊…可是,他们呢?”岁岁先是欣喜,而后看向身后的小伙伴迟疑的问道。

“别担心,他们很快也都会回家的。”俏如来心中怅然,牵起岁岁的手郑重的说道。

“我们先离开,迟则生变。”雁王默默背起岁岁,转身先行离去。

俏如来起身环顾四周,桌案上那一抹残烛恍恍欲灭,微弱的光亮仿佛永远照不清眼前的黑暗,那一丝光明又从何处追寻?

心下叹息,转身按下机关,轻轻关上了暗室之门。

沿着原路离开,回程自是顺畅许多,两人自鬼域高墙翻出,欲行小道返回俏如来住处,夜深寒重,只见两侧树冠层叠如海,夜色下的林木更显神秘,正是伸手不见五指之时。

倏然间,几片树叶似利刃一般接连朝两人飞袭而来。俏如来心中一惊,难道自己行踪已然暴露?

不及多想,只见雁王运起内息,耳听得树叶空中走势,自暗夜之中空手接下。

“把手中的孩子放下!”沉沉的音调中透出几分阴森,自高处幽幽传来。

两人抬眼望去,微弱夜色下,只见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吊挂在树枝之上,活似一只巨大的蝙蝠,颇为可怖。

雁王心知若不解决此人,两人必有暴露风险,霎时间递了岁岁给俏如来,纵身一跃,主动向黑影袭去。

眼见对方极速攻来,黑影翻身闪避,如猴王般一连几个筋斗,三两下便翻落在地面。

今夜无月亦无风,黑漆漆的山林,两条人影已缠斗了数十回合,黑影虽非上乘高手,但雁王自隐身赤日盟起,便未轻易使用王族神功寰羽诏空神卷,此刻反倒一时难以取下。

转瞬间缠斗已久,若引来其他人定然麻烦万分,雁王心下一定,神功催发,三颗断云石忽现掌中,灵动跳跃,散发异芒,战局顿时反转,如惊涛般无形的气劲向黑影碾压而去。

“停————!停停停停停…”黑影一见断云石,瞬间瞪大了双眼,收起攻势,急急叫停,两只手臂就势挡住脸庞,悄悄歪头看向眼前之人。

雁王绝招起势,还未开始,便被叫停,心中更是疑惑十分,但见眼前黑影滑稽模样,倒有几分趣味。

“表兄!竟然是你?!”黑影一把扯掉自身蒙面,惊讶开口。

雁王定睛一看,眼前之人竟是自己的表弟,翩地鹞王之幼子东方鹄。只是自己与他多年未见,此时此地相遇,果真是十分巧合。

“你怎么这副模样?害我差点认不出你了!”东方鹄挠挠脑袋,嘿嘿一笑。

“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冬日寒风簌冷,萧瑟而又寂静,这一夜,真是格外的漫长。

星辰居里,一盏烛光照亮了屋内数人。

岁岁已然沉沉睡去。雁王依旧站在窗边,负手而立,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今夜无月,寥寥几颗星辰挂在夜空中,竟显得那么的孤独。

俏如来坐在桌案边,斟了一杯茶水递向东方鹄,浅笑开口,“你便是鹞王之子东方鹄?俏如来幸会了。”

“好说好说!此行真是大有收获呀!”东方鹄眯眼一笑,转眼看向雁王,“喂喂喂!表兄啊!见到我你就不惊讶嘛!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但见雁王并未理会,东方鹄径自开口,“你不关心我就算了,难道你都不关心一下你的姨母,我那亲爱的母亲大人的近况嘛?害,真是冷血。”

“东方兄是否也是为了追查失踪孩童而上山的?那日在云尚客栈匆匆一面,还当是纨绔子弟,没想到竟如此仁心侠义,俏如来失敬了。”

东方鹄一摆手,歪头一笑,“唉!母亲总爱讲,少年自当有鸿鹄之志,所以表兄的名字有鸿,而我的名字里有鹄,可惜啊,本少爷大志是没有了,就是爱喝点小酒,潇洒过活~”

东方鹄支着脑袋看了雁王一会,忽地认真说道,“表兄,这么多年,你变了许多。”

“人都是会变的,这是活着的代价。”雁王平静开口,望向夜空,不辩情绪。

“那一年我十岁,没有机会亲赴战场,与你并肩作战,是我一生的遗憾,只是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本已成为一国之主,却为何又弃之远走?”东方鹄忽然间回忆往事,倒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只见雁王依旧沉默不语,俏如来即刻岔开了话题,“东方兄顺着线索追查上山,可有其它发现?”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看到月星回那个家伙了!”

“星回具体在何处?”俏如来心下一惊。

“在那个乌衣的暗牢里,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给他吃了一颗回生丹,他自保应是没有问题。”

听至此处,俏如来心中大石稍稍放下,“如今我与雁王皆卧底赤日盟,身在明处,暂无法分身救他出来,星回之事多谢你了。”

“嘿嘿!我就说表兄怎么如此装扮,若不是他使出王族神功,我还不敢与他相认呢!”

“如今我们从幽冥鬼域救出一名孩童,待他醒后,我会详询鬼域内部具体情况,营救之事只能趁势而行。”俏如来望向熟睡的岁岁,眸光一凝。

“那现今我要做些什么呢?”东方鹄一脸炙热坦诚,望向俏如来。

“你依旧隐于暗处,待时机成熟,伺机而动。”

————

“启禀少盟主!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人已经找到!”玄凤喜形于色,一大清早便来禀报。

“喔?这么快?”梦丹曦双眉一挑略有惊讶。

“说来也是巧,玄凤翻阅盟中名册,才发现执名护法逐魂便是这纯阳之人。”

“如此甚好,哈!即刻传执名护法回山!另外纯阴之人也要抓紧探寻。”

“是!”

梦丹曦心情大好。眺望山川美景,远处流云缓动,近处雾气缭绕,今日定是晴空万里。

抬起脚步,不由自主的迈向了星辰居的方向。

一路晨风徐徐,大地似乎在这一刻苏醒过来,沿着蜿蜒的小径向东而行,山间溪水潺潺,清澈见底,前方修长的树林随风摇曳,恍惚间飞出屋檐一角。

梦丹曦笑意晏晏,走向前去,再一次敲响了星辰居的屋门。他今日一身轻便装扮,随和有礼,来到此地,倒似与多年好友相聚一般随意。

“俏如来,可在否?”

屋内一阵沉寂,过了顷刻,传出回应之声,“少盟主,请稍待。”

霎时间,房门被缓缓打开,但见屋内整洁有序,床被叠放有致,俏如来莞尔一笑,“少盟主,有事吗?”

“九凤山风景秀丽,如人间仙境,你还未曾好好欣赏过吧?不如今日邀你同游如何?”梦丹曦望向俏如来,眼中竟有一丝期盼之色。

“如此甚好,那便走吧。”

梦丹曦未料到对方轻易便答应,心中惬意,大步向前引路而行。

出了星辰居一路再向东,是一片开阔平地,登高眺望,群山美景尽收眼底,朝阳已起,群雾渐散,这一副画卷如墨染如诗歌般美妙,难以尽书。

远看群山轮廓若隐若现,站在高处,视野豁然开朗,山底村庄河流纵横交错,仿佛一个巨大的棋盘,而芸芸众生便是一颗颗棋子,只是这操纵棋盘的手又是谁呢?俏如来一时无言,静待梦丹曦开口。

“此地美景,比之中原如何?”

“自是大不相同,中原之景婉约秀丽,翠色如幕,而此地巍峨挺拔,峰峦雄伟,各有千秋,难以比之。”俏如来望向远方,幽幽开口。

“哈!说得有理,这天下之大,万里河山,风景无限,若只着眼这方寸之间,岂不白白浪费一生?”梦丹曦负手笑道。

“或许,少盟主更想说的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哈哈哈!知我者,俏如来也。”

“只是这夺取天下,为何需要众多无辜孩童?”俏如来忽然转换话题,倒是让梦丹曦有些意外。

“你想问什么?”

“副盟主御九天到底在作何事情?据俏如来所知,多地丢失孩童均与赤日盟有关吧。”

“此乃老盟主亲自负责,我无权置喙。此事你不知也罢,我不想我们才建立的信任就此崩塌。”梦丹曦收起笑意,定定的看向俏如来。

“好,那便不谈。”俏如来收了话题,闭上双眼,静静的沐浴着峰顶的清新空气,压抑着内心无限的愁绪。

————

“已经申时了,俏如来哥哥究竟来不来呀?”岁岁眨眨双眼,疑惑的望向东方鹄。

东方鹄一脸无辜,百无聊赖的逗起了蛐蛐,“哎呀,我已经给他们留了纸条,他们一定会来的啦,安心啦小破孩。”

“我,我怕我没有时间了…”岁岁一脸黯然。

“你在说什么?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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