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薄的光线透光云层,一缕柔和的曙光打破了黑暗的寂静。
“少盟主,属下有事禀报!”监兵护法火离匆匆来至朱明殿,此时天刚蒙蒙亮,九凤山上人影攒动,似有大事发生。
“何事惊慌?”清梦被这乱声所扰,梦丹曦心中一阵疑惑。
“回禀少盟主,孟章护法乌衣在暗牢里焚火自尽,大火足足烧了半个时辰,众人扑救不灭,此刻只剩一片废墟。”
“想不到她竟是如此烈性女子,这场火可有殃及他处?”出了朱明殿,梦丹曦向西方遥望,晨风冷冽,远处一片浓烟缭绕,悠悠飘向天际。
“此暗牢位处孤峰,火势并未蔓延其他地方,也无盟众受伤。”火离恭敬回应道。
“嗯,既然如此,她也算死得其所,即日起,将这暗牢彻底封禁,不准再让他人靠近。”梦丹曦垂眸沉思,郑重吩咐道。
“属下这就去安排。”
“少盟主在思考什么?”温和的声调自远处悠悠响起。
转眼望去,熟悉的白色人影由远至近,缓步而来。微风抚起雪白长发,飘逸身姿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皑如冰雪。
“俏如来,你来了。”梦丹曦不觉扬起唇角。
“此种结局,确实让人料想不到。”俏如来心中感慨,从未想到揭发御九天之局,亦成为乌衣女终结之路。只见远方浓烟未消,好似一个孤独的舞者旋转跳跃,为此情此景遥遥送别。
“或许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定数,你说对吗?”回望身边之人,梦丹曦温声开口。
“少盟主也相信天意吗?”
“哈!天意又如何,在这乱世之中,我更相信自己。”
“既已证实御九天之饮血术非启动扶光令之法,还请少盟主放了那些孩童可好?他们都是无辜之人,于赤日盟大业并无利益关系。”俏如来双眸清亮,望向梦丹曦真切请求道。
“没想到你还怀有慈悲之心。既是你说的,那便放了又如何?只是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是何条件?”
“这九凤山有不少珍藏多年的佳酿,丹曦一直想与知心之人共饮,如今机缘已至,择日不如撞日如何?”梦丹曦眉目含笑,盯着眼前之人,静静等待回应。
“这…俏如来一向不胜酒力…”
“你这是又要拒绝于我吗?”
“我答应你。”
“今夜亥时,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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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前辈!我真的是被误抓上山的啊!”月星回扁起嘴巴,无奈叫嚣道。
“嗯~”只见一位白眉老者,慈眉善目,脸颊红扑扑的,头戴方巾,身着朴素灰色粗布衣衫,听到声音眼皮也不抬一下,躺在摇椅上昏昏欲睡。
“前辈,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求您放我走吧!”
“嗯~”
“前辈!!”无奈至极,月星回忽然一声高叫瞬间吓得老者一个激灵。
“你个臭小子!扰人清梦是十分不道德的!”老者睁开双眼,眉头紧皱,愤愤开口。
月星回应是流年不利,自从来了翎地之后,先是被乌衣抓进暗牢关了好几日,昨夜好不容易跑了出来,还未呼吸几口鲜活空气,竟又被这个陌生老头缠上了。
话说回头,当日夜里,月星回出了暗牢,本欲找寻星辰居方位,行至半路,忽有怪异之声突然拦住去路。
“哈哈!小子,你要去哪?”
“你是何人?”星回心中暗惊,此人竟悄无声息潜到自己身后而不被发现,应是高手无疑。
“夜黑风高,山路凶险,老头子为你小娃娃指条明路怎么样?”话音刚落,一个白发老者手提一只酒葫芦,一步一晃走了出来。
“你我素不相识,还是各走一边最好。”观之此人外表懒散,却是个难以应付之人,月星回警惕之心瞬间提高。
“耶,相逢便是有缘,小子,不如随我去一趟随缘居,交个忘年之友怎样?”
眼见老者有意拦截,月星回不愿再做纠缠,忽地向反方向迅速奔跑,谁知未跑半里,便见老者变戏法似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悠哉悠哉背靠前方大树,面上笑嘻嘻的,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葫中小酒。
“放弃吧,小子,老夫最不喜欢麻烦了,乖乖跟我走吧,省事事省。”
无奈何,月星回就这样又被老者带去了山腰处的随缘居,奇的是老头既没有为难他也没有虐待他,只不过在院内随随便便设了一个八卦阵,却是让人逃了多次也逃脱不掉。
“小子,如果实在无聊,不如跟我老头子学医术吧,能做我鹤颜的徒弟,你真是撞了大运了!”老者哈哈一笑,洋洋得意,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缝。
“原来前辈是大夫啊,怪不得满身的药草香味,可是,我对医术完全没有兴趣啊!星回一个无名之辈,您就发发善心,让我走吧。”月星回眸子雪亮如星,望向鹤颜,十分诚挚的眨了下眼。
鹤颜摇了摇身下躺椅,伸手指道:“喏,门在那里,想走随意,只要你出的去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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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里,月影朦胧,星辰居内灯火闪烁,笑声朗朗。
梦丹曦如约而至,提了两壶十里香,酒如其名,香气醉人,十里之外亦能闻到这美酒醇香。
“俏如来,如此美酒,你是第一个与我共品之人。”说罢拍开酒坛,倒了满杯,递在了他的面前。
“也罢,俏如来虽不胜酒力,但今日能尝到这十里香也算幸事,便舍命陪君子了!”说罢端起酒杯竟一饮而尽。
“哈哈哈!今夜若能大醉一场,也不枉你我相识的缘分!”饮罢一杯,梦丹曦复又斟满了下一杯。
浓烈香醇的液体滑过舌尖,辣意润入咽喉,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了酡红。俏如来本就不善饮酒,吃了两三杯便觉些许燥热,醉眸微醺,酒香之下亦是一股惊心动魄的美。
借着柔和的月光,梦丹曦盯着眼前之人,竟一时有些痴迷。
“才三杯,你便开始推脱了么,这可如何尽兴?”梦丹曦一边倒酒,一边又劝了一遭,端起酒杯亲自递到了俏如来嘴边。
无奈接过酒杯,就着苦辣的滋味徐徐饮下,虽非是第一次饮酒,但十里香的味道却是略有不同,除却本身的酒香,还夹有一丝甜甘后味,细品之的确不同寻常。
不知不觉间,几坛饮毕,醉意上涌,俏如来轻轻伏在桌案边,两颊绯红,双眼迷蒙,眼尾都染了分糜烂绮丽的红,薄唇上沾染着些许酒珠,整个人好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山泉,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一步步的靠近。
“俏如来?你醉了吗?”梦丹曦试探的开口,悄无声息的靠在了他的身边。
未见回应,梦丹曦瞬间大胆了起来,伸手抚向俏如来额前细发,垂眸低笑,淡淡的醉意,穿透迷雾,唇齿渐渐的探向了他的耳边。
炽热的身躯微微贴着他,温热的气息撒在眉心,淡淡扫过,如轻若无物的羽毛,带来似有似无的痒。俏如来只觉些许不适,轻轻蹙了眉头。
案边人影柔和的发光,细细嗅之,酒香之外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笼着这片温润的白。梦丹曦心口咚咚直跳,迫不及待的想要侵犯这一神圣的领地。
“不好了!少盟主!”就在此时,门外青衣护卫自远而近高声喊叫了起来。
“何事!”如此时刻却被他人搅和,梦丹曦怒从心来,冷声问道。
“少盟主,兵器库着火了!您…您快去看看吧!”青衣护卫气喘吁吁的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万兵库?是谁干的?”
“这…小人也不知晓…火势太过猛烈,监兵护法命小人速速请您前去!”
“带路!”梦丹曦回首瞧了一眼,只见俏如来依旧静静沉睡,心下十分难舍,却又不得不出了门去。
待得门外脚步渐无,俏如来静静睁开双眼,醉意未消,心中却疑惑失火之事,忽觉身边似有气息,抬头一看,竟是雁王悄悄站在旁边,默不作声,面含怒气。
“你…你何时来的?”俏如来想要站起,却被这酒意牵制,身躯如羽似棉,难以支撑。
但见半响未有回应,只得又试探开口,“伤好些了么?”
“我若不来,你当如何?”雁王出言平静,似是压抑着心中情绪。
“梦丹曦答应我明日便放了那些孩童。”俏如来心思何等细腻,怎会不知雁王此刻所怒为何,只是眼下这便是最为直接有效的法子。
不提梦丹曦便罢,一提起此人,雁王怒气更盛:“若不是我早一刻知晓了你的计划,放火烧了万兵库引他离开,今夜你就任他为所欲为?”
“我自有应对之策…”俏如来手抚额头,颤颤起身,醉态明显,险些站立不住。
霎时间,雁王急忙上前搀扶,俏如来顺势靠在了他的臂膀,醉眸迷离,恍若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许是醉的迷糊,扑打在他脖颈的温热呼吸都带着酒气,让人心醉。
“东方鹄送我的避酒丹,药效太过平常了些。”
怀中之人全然不像平日,温顺的像只猫咪,斜斜挽住他的胳膊,连全身骨头都是酥软的。
此情此景,雁王心中之气顿时消了大半。
无可奈何,只得轻轻将之抱起,走向床边,为他褪去鞋袜。
“嗯…”刚至床边,俏如来忽觉心子一跳,燥热之感蔓延全身,连气息也变得粗重起来,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奇怪的感觉,难耐又似乎渴望一些什么。
“师弟?”雁王已经察觉他的异常。
“我…”一声声重重的喘息下,是逐渐滚烫的身躯和缓缓瘫软的四肢,此刻心中空落落的,身体一阵阵的空虚似浪潮般袭击而来,双手不由自主的勾上了眼前之人的脖颈。
“我好难受…师兄…”发红的眼尾沁出了点点泪滴,灼热的呼吸,加速的心跳,嫣红的双颊,无一不展示着一个可能。
“这酒有问题!”雁王拳头紧握,目含愠怒,定是梦丹曦在酒中所下迷情之药,此人手段果然阴狠至极,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情与欲的催动下,俏如来软软的倒在了床榻,身体不适的扭动着,双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是徒劳,只得发狠的咬向自己的手指,试图在迷失之中获得一点点清明。
见此情景,雁王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伤害自己,转眼望去,金色的双眸闪烁不定,迷离的望向前方,喉间不受控制的发出了低低的呜咽。
身下的撩波春色令人血脉偾张,再难克制,霎时间他俯身重重的吻了下去。柔软的唇瓣刚一触碰,身下之人仿若找到了水边的稻草般,只想要紧紧地抓住,求获得一丝丝的慰籍。
不够,还远远不够。微凉的舌尖撬开唇齿,灵巧的滑入口中,找寻那一份柔软,缠绵交互,尽情的吸吮着如蜜香津,俏如来只觉身子越来越热,发出了几不可耐的甜腻呻吟。
缠绵深吻中,手中亦不曾停歇,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的僧衣被温柔的剥开,滑落床边,继而精准又顺利的拉开了里衣的丝带,露出了诱人的胸膛。月色下,这副躯体堪称完美,优美的线条下是雪嫩的肌肤,匀称有致,柔和如缎。
迷离中,身上之人忽地松开了他的唇,许是情动至深,俏如来竟忘却换气呼吸,面上憋的通红,稍一松懈,便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师兄…”吐气如丝,萦绕耳畔,强烈的□□力,惹得身体再次躁动不安,纤长手指堪堪攀上了雁王的臂膀,指节扣动,几近透明。
“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