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燕南一阵无语,从来屁政事不管多看一眼就跟要他命似的二皇子殿下头一回开始抱怨该死的门阀政治。
——四十大几的老男人了,胡子一大把,遇到危险第一反应还是喊爹妈呢,这像话吗?!
怪不得皇兄天天叹气,一到了他面前绷不住君子形象破口大骂那群老匹夫。儿子看老子,真是有道理的!
不中用啊!
凌燕南嫌弃地扔下上手上这张辣眼睛的长了毛的老橘子皮,吩咐床上正裹着被子发抖的漂亮女人道:“给他穿上件衣服,然后出来见我。”
女人哆哆嗦嗦地扶住老城主,看到凌燕南即将出门,突然像鼓起了什么惊人的勇气一样,把老男人往旁边一推,脑壳和黄花梨木的坚硬床柱碰撞,发出巨大的响声。
女子一个踉跄扑倒在凌燕南面前,哭的梨花带雨,,肝肠寸断:“这位大侠!求求您救救小女子和小女子的家人吧!小女子原本有婚约在身,可、可这老畜生却看上了小女子,在成亲当天郎君面前硬抢了小女子去,还将小女子的郎君个父母公婆都下狱了,如今生死不知啊!小女子愿意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大侠的恩情!”
她只穿着一身薄纱,根本遮不住满身的春光,雪白的臂膀和丰满的大腿都露在外面,只能勉强捂住胸口。
凌燕南飞快地移开目光——虽然他这个年纪,这个身份地位,早就知道了人事,教人事的宫女通房也有好几位,但毕竟常年在武林盟,睁眼练功闭眼师兄弟们,完全没想过女色。他又不是什么色鬼,乍一见了,自然有些不适应。
老男人捂着脑袋,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贱人!你以为一个江湖草莽能救得了你?不好好跟着我,我让你一家人都没命!”
说着,便随手抓起一旁的腰带,发了狠地在女子身上死命地抽。
“啊!”
容貌姣好的女人被抽得不停翻滚,看着始终无动于衷的凌燕南,眼底的希望渐渐暗淡了下来。
是啊,这人哪怕胆子再大武功再高,终究也只是个“江湖草莽”而已,怎么可能会救她的家人呢。
正在发呆的凌燕南并不知道自己头顶上已经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当然,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太在意。
二皇子殿下身份尊贵,走神的时候自然无人敢打扰,除了他爹和亲哥,所有人都得诚惶诚恐恭恭敬敬地侯着,于是也就顺理成章地养成了凌燕南一旦陷入沉思就“目中无人”的习惯。哪怕后来习武,也只是让他对沉思过程中出现的危险有了本能反应而已。
换而言之,身旁这出闹剧,他完全没发现,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动作。
而二皇子殿下到底在深思些什么呢?
他只是在努力动用自己在政治上一点儿都不开窍的脑袋瓜子,思索:现在的官员强抢民女冤杀平民原来都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吗?一个边远地区的废物都敢这样,那那些中央的位高权重的高官重臣得放纵成什么样?
然后,就又开始心疼自己皇兄,无愧于兄控之名。
当然,他的想法纯粹是多余的。
边远地区能这么猖狂,是因为中央看不见,中央能看见的地方,谁敢这么明目张胆?是太子眼花了还是皇帝提不动刀了?嫌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待的太安稳吗!
*
“你怎么还不出来?哪怕看上人家小妾了也回头再说好吗?”煞风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颜文晟正在不耐烦地拍门,“要是已经上了就赶快的,还等着那老东西的印章和兵符呢。”
“滚!”凌燕南从沉思中清醒过来,9直接吼了一句。
“这不没事吗。”颜文晟还怕是屋里有高手制服了凌燕南呢,在门口没敢进来,一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立刻推门而入,“那你装什么忧郁,景和还……”等着咱们去救他呢。
颜文晟看清了屋里的情况,吞下后半句话,连已经进了门的一只脚都默默收了回来。
“你……玩挺花啊。”颜文晟满脸复杂,神色莫名,欲言又止道,“二皇子殿下,看来待在咱们医馆这段时间,真是委屈你了。”
“滚滚滚。”
风评被害的凌燕南厌恶地摆了摆手:“你再说什么胡话?把这老东西绑上,该问什么问什么,这方面你比我擅长。那女人……先给她找件衣服让他出来吧。”
且不说两个被一声“二皇子殿下”吓得满脸呆滞的人,颜文晟就先傻了眼:“卧槽,凌燕南你不是吧,真看上了?你、你禽兽啊!”
城主已经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身子比刚才还软。
名字……名字也对上了!
城主努力地试图回想自己在某场盛大宴会的角落,惊鸿一瞥窥见过的上座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容。
他们重合了。
太子殿下与二皇子殿下是双生子,一主文,一主武,是为天下祥瑞,江山永固的象征之一。
而这对双生子面貌一模一样自然也是被人多少所熟知的。
这人真是二皇子殿下!
他两眼一翻,又要晕过去。
“一边儿呆着去。”凌燕南就知道颜文晟靠不住,直接把他扒到一边,给人群中少有的一位女玩家发了个任务,让她来安抚地上的小妾。
小妾远远和见多识广沾不上边,只能说是一个有些小聪明和勇气的普通女人,自然不知道凌燕南代表了什么,只是乖顺地跟着女玩家退下去,还向凌燕南连连鞠躬,眼里全是感激。
【什么情况?】
和激情上论坛造谣的玩家们不同,颜文晟和凌燕南虽然是冤家路窄,但相互之间也算了解,自然不会真的相信自己刚才说的那些鬼话,于是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凌燕南揉了揉抽痛的额角:【意外,回头再说。】
那就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了。
颜文晟了然,也就不再继续纠结,而是干脆利落,非常效率的从城主嘴里掏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拿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那枚和田籽玉印章,问道:“藏在那种地方……真够恶心的,也亏他想得出来。话说,你的印章不行吗?你堂堂一个皇子,级别总比他高吧。”
“县官不如现管,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凌燕南摇了摇头,“他们不会听的。”
“听上去你很有经验的样子。”颜文晟摇摇头,不再深究。
客州是城主的地盘,军队也都是他自己掏腰包养,和私军基本没啥区别,都不用城防将军的虎符,一个印章就让几千将士浩浩荡荡地跟着他们出了城。
“记得跟你哥说一声,这样不行。”颜文晟站在大后方,看着这群数量众多装备精良队伍却拖拖拉拉的军队道,“虽然是群乌合之众,但积少成多。边境这么大,像客州这样中央管不到的小城市成百上千,要是个个都有这么多私军,你们就离灭国不远了。”
“我明白。”凌燕南只是不精通政事,但八岁就被迫跟着双生子个个一起上大朝会听政的他也绝不可能是个纯粹的白痴。
军队如同密密麻麻的蚁群,分布在不算大高大的山峰上,由上至下,层层递进。
人们仔仔细细地踏过每一个角落,拨开每一个草丛,就差掘地三尺了,每一个玩家都领着一支队伍,已经搜寻过去的地方就在地图上编辑标出。
这样精细的搜寻,再怎么隐蔽的地方也只有北发现一条路。
当杂乱的草掩映下的谷口被扒开,清凉的风吹出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总算是找着人了!
玩家们眼含热泪,彼此拥抱,截下此刻的状态栏。
不出意外,排除极个别幸运儿的话,这大概就会是他们最近几天以来等级最高的一次了。
大型副本首推,还附带至少两个大BOSS,玩家这种只能用人海战术的炮灰,死个十次八次都是正常的,玩家们早就习惯了,也会不在这种时候心疼自己的经验和等级。
玩家们迅速整队,醉疏狂,春日宴,阴影会三大公会不分彼此,只看等级职业和技能编队,每小队十个人,包括两个T两个奶和六个DPS,近战比较多,远程相当的少见。
另有高玩们统一组成和领导的营救小分队,这就是直奔陆景和去的了,誓死救出陆景和,门槛只有两个:等级实力和陆景和好感度。
前者还好,毕竟大家都是在任务大厅里接任务做任务,每天刷出来的任务都差不太多,还能基本供给所有玩家,因此除了和头部,等级差距并不太大。
后者就……展现出了巨大的参差。
毕竟陆景和每天的日常任务是固定的,就十个,高玩一人一个,忘忧草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个,每天只能剩下四个让所有人分配,每天抢到的人还不一样,自然好感度就差距很大……并且几乎低的很平均。
哪怕有个人十点,都算这人单身好多年,
于是此制度进行不下去,最后还是选拔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