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湿冷的街道上，几个小时才从天空降下的雨水将路面上的坑坑洼洼逐一填补，镜子般光滑的水面反射出橘黄色的灯。
整条街静悄悄的。
“请再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一定会筹到足够的钱的，我发誓，求求您了。”
水波荡漾，
原本寂静的氛围被一连串脚步声再度搅混，橘黄的灯光被污浊的浑水吞噬，甚至连旁边的路灯都因此瑟缩闪烁了一瞬。
“滋滋”
“杰克先生，求您了，我还有年迈的母亲需要赡养，我的妻子也才刚怀孕……”
褐色皮夹克的男人双手捧着手机，近乎忘我地朝对面的人恳求道，整条街几乎只有他踌躇不安的脚步溅起的水声。
淅淅沥沥的雨点再度从空中落下，一点点浸湿男人杂乱枯黄的头发。
雨，又开始下了。
“啪嗒”
轻微的细响在不远处播散开来，但这却完全无法引起一心扑在电话里的男人都注意。
这条偏僻的小巷里再度迎来了另一位不速之客，但不幸的事，它的猎物对此毫无察觉。
“求您，两天，不，一天也可以，我明天就去抢银行，拜托别伤害我的家人……”
庞大的阴影在微光中一点点靠近，
沉重的脚步声也在逐渐靠近。
“……谁？！”
男人终于缓过神来，大声吼叫着的同时警惕观察起四周。
但就在他转过身来的前一刻，一个巨大的阴影彻底将他笼罩。
“咚！”
沉闷的声音响起。
又一个猎物彻底陷入昏迷。
……
几天后，
身处哥谭闹市区，这里的夜生活明显要丰富多彩得多，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在这片灯红酒绿的街道上来往，欢声笑语一片。
“咱们现在就去？你认真的？”
出了冰山酒馆，Dean跟在索尔德，或者说Sam的身后，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就在不久前他才跟酒吧里一个很辣的卷发妹子加上联系方式，可现在却不得不跟在一点情调都没有的老弟后面到一些黑灯瞎火的地方猎魔。
这绝对是个糟糕的晚上。
虽然他对Sam好不容易燃起猎魔激情感到欣慰，但这也不妨碍他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只是想让你紧迫一定点，好吗？”Sam将手提电脑塞进后车座，回头就看见Dean脸上的不满，只能无奈耸肩，“dude，你就剩下不到一个月……我只是想——”
“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跟恶魔做交易后又反悔，却一直活到现在，多好一个例子哈？所以Sam，你就想让我这样规避自己的归宿？”
“告诉你，绝对不可能，”Dean撑在Impala的另一边，在黑色雪佛兰的反光下，五官分明的脸上尽显无奈，“让一个猎魔人变成怪物？老兄，你这样还不如直接让我下地狱。”
“我不会让你变成怪物，”Sam也忍不住叹气，却仍旧试图劝说，“我只是想说咱们现在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说不定可以从他那里学到什么。”
“不，Sam，听着，”Dean毫不留情打断了他继续想说的话，“我们都知道如果我违反交易会发生什么，而且天杀的我就剩下不到一个月了，所以能让我在这剩下的时间里好好放松享受吗？”
“……Fine。”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件事绝对不会就此结束。
……
接下来在前往目的地途中，Dean像是特地表现出自己的情绪般将摇滚乐音响开到最大，哪怕Sam将眉头锁成山峰也只是笑，活脱脱恶作剧得逞的幼稚鬼。
“简直不敢相信，你真的买了他说的探照灯。”一直到下车时，Sam还在为Dean的举动感到不可置信。
“放松点，Sammy，这叫有备无患，懂吗？”Dean朝自己的弟弟眨了眨眼，之前的不愉快似乎也烟消云散，甚至还颇有兴致地朝天空照了几下。
当然最后还是被Sam拦下来了。
“行吧，但我还是选择留着他，兄弟，我有预感，咱们今晚一定能用得上这个手电筒。”
Dean朝自己的兄弟甩出自信的表情，他的预感很少会出现问题，而且他还没说的是，自从买了这个探照灯后，他就隐隐觉得今晚会发生一些很酷的事。
“随便你。”
Sam这个时候也懒得搭理这个“童心未泯”的兄长，一如往常从车后备箱拿了银弹枪和银器。
“不过我得提醒你，据说这次还涉及到另一个不太正常的犯罪分子，那个魔术师还特地强调可能会出现改造人——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毕竟哥谭的凶名显赫，哈？”
Dean耸了耸肩，收拾好自己的装备合上车厢，丝丝凉意卷着雨点灌进衣襟，让他打了个寒颤。
“老兄，说实在的，这里真的属于美国吗？我记得前几天经过隔壁大都会的时候可是天朗气清的，怎么一到这座城这雨就没停过？”
“城市特色，在旅游宣传页还特地强调了。”Sam托着枪柄，率先钻进一处外表看起来像是某个研究所的建筑里。
Dean见状也只好闭了嘴，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
自从得知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后，Sam就一直表现出某种类似保护的举动，这虽然让仍觉得自己有手有脚没残废的Dean感到少许不满，但更多的还是欣慰。
起码可以知道就算他不在，他的Sammy也能照顾好自己，这就足够让这位从小照顾他到大的老哥放下心了。
总之，抒情的事情先放到一边，现在温切斯特兄弟已经在几乎不知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进入了雨果·斯特兰奇的研究所。
倘若是普通人像这俩人这般不知头脑地闯进去肯定会落得个凄惨下场，但谁让这俩兄弟是上帝最看重的“重要角色”呢？
就算出了事也会被天使或者恶魔们整活（物理上）的两人——虽然此刻他们并不知情，但像这种冒险对他们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哪怕到了最后，雨果召唤出自己的基因改造人大军后，兄弟二人依旧皮糙肉厚顶着挨揍的间歇，成功召唤出了哥谭维系者——蝙蝠侠，并最终成功打败了雨果和被他控制着的格兰迪。
然而，在战斗时分明配合地完美无缺，但在最终对格兰迪的处理上却出现了分歧：
“这样是永远都无法阻止他的，必须要用木桩，将他钉在棺材里，这样才能防止他再次复活。”
Dean哪怕得了好几个“来自蝙蝠侠的凝视”也仍旧不甘示弱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你必须承认，有时候哪怕是超级英雄也得听从有关人士的建议！”
而他只得了蝙蝠侠的冷漠强调：“这里是我的哥谭，你无权干涉。”
“哈？”
“好好了好了，Dean，我们该走了。”
眼见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焦灼，Sam赶紧上前拦住自己的兄长，以防他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同时还给他使眼色，暗示他们可以之后再回来解决。
“行吧，那我们走。”Dean就算被拦住也不肯服输，最后甚至用眼神“恐吓”了一下黑漆漆这才善罢甘休。
然而，就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间歇里，蝙蝠侠的通讯器里却出现了有关“Dean Winchester”的有关资料。
……
黑色的雪佛兰在黎明前夕再次启动，年龄甚至比两兄弟还要大上些许的老车此刻却依旧光彩照人，不知道未来还将陪伴自己的主人多少年。
路边的草叶上凝结的冰晶反射出莹莹微光，像是散落在草坪上的星星，照耀前方的路途。
伴着晨曦，温家双煞再一次踏上了属于他们自己的道路。
……
“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看的电影吗？那部《佐罗》？”等到车上只剩下兄弟二人后，Dean才终于发表自己对蝙蝠侠的真实评价：“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但我敢说那老兄的形象设计绝对参考了佐罗！”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伪装，我用他来主持正义，哈？”
“没错！等我回去以后一定要再找几部电影重温一下。”
……
——当然在之后仅仅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他们又被蝙蝠侠“请”了回去，体验了一把“阿卡姆一日游”。
毕竟来哥谭想要得到最本土地道的体验，怎么能不去一趟阿卡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