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声枪响响彻云霄，惊起数只海鸟扬翅飞起。

在这片波光粼粼的海岸上，远处的渔船在暗夜里发出零碎的光。

隔岸城市里灯火阑珊，细细聆听甚至还能闻及欢腾热闹的曲调，明明相隔不到数里，但这片土地总显得分外污浊黑暗。

“这是你应得的。”

杰森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将武器重新揣回兜里，干脆利落转身离去。

不管身后一地狼藉，宛若一匹打了胜仗的孤狼，带着属于自己的骄傲退出战场。

而这边的蝙蝠侠也终于卸下战甲的最后一根机械臂，在发出最后一声宛若叹息般沉重的轰鸣声后，小丑牌“变形战车”也彻底结束了它罪恶的一生。

“蝙蝠少女，搜集刚才那个孩子的信息。”在厚重的黑色面甲遮掩下看不清蝙蝠侠此刻的神情，眼神紧盯着少年离去的方向，对着通讯器道。

“已经在找了，哈！有了，”蝙蝠少女的效率向来很高，盯着面前堆满资料的屏幕，在第一时间就指出少年的身份，“杰森·陶德，12岁，根据调查他的唯一监护人死于本次小丑引起的暴动……”

“哈？我亲爱的蝙蝠，你就不看看你最亲爱死敌的惨状吗？”

小丑大声嚷嚷着，还想撑着胳膊直起身来，可因为疼痛而带来的失力终究只能让他像一条瘫在地上的鱼，很快又坠回地面。

“我感觉自己的膝盖好像碎了……天哪，我该不会此生都要与轮椅为伴吧？”

青少年、孤儿、童年曲折……并且能坚守自己的底线——蝙蝠侠看向仍在不停抱怨的小丑，心底某种可以称得上为共鸣的情绪也缓慢酝酿起来。

“……那个小鬼还居然在我面前得到了你所有的注意力！我讨厌他……”

“闭嘴。”

“——注意伤员！蝙蝠！”被毫不留情拎起来的小丑还在嗷嗷叫，只是看他的伤势，想要重新站起来确实已经不太可能。

完美的两枪。

虽然对自己来说这样想很不应该，但蝙蝠侠还是为那个少年的干脆利落感到惊喜。

两颗子弹完美地嵌入了小丑的双膝中，倘若没有奇迹发生的话，那么小丑的后半生可能就要与轮椅相伴了。

望向杰森消失的方向，蝙蝠侠头一次升起重新招募新罗宾的念头。

“我需要亲自见一下那个孩子。”

……

几天后，杰森的家里便迎来了新的客人。

“你好，我是布鲁斯·韦恩，得知你在不久前遭受的一切后我感到很抱歉，所以想要来收养你……你愿意吗？”

布鲁斯身着得体的服饰，打扮得甚至比往常在公司里开会还要正式，在来之前他已经做足了准备，甚至提前交代阿福准备好迎接新成员的到来。

他那双湛蓝的眼睛里满身期待，看着那个孩子的反应，大有一副只要杰森同意就立马把他掳回家的意思。

只是与自己预期的兴奋截然相反，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反而得到了来自少年的警惕目光。

“我觉得自己并不需要被收养，而且倘若您真的需要一个养子，我想哥谭里有无数孩子值得您关注。”

杰森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被这个常年霸榜哥谭花边新闻的富豪看中，而且正如他曾经的监护人常常念叨的那样，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他不相信布鲁斯就只是单纯想要收养他。

更何况那些所谓的富二代生活对他来说都太过遥远，他甚至已经准备好在哥谭读完高中后就去其他地方念大学，也算是实现了当年母亲对他的期盼了。

“可是你总归需要一个监护人……”

“您可以放心，我的养父为我留下了充裕的遗产，这些甚至足够我过完普通人的一生，”杰森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起养父，他好像有点记不清他的模样了，“而且如果我真的需要监护人的话，我想会有很多人愿意，不需要您的担忧。”

布鲁斯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确实也没有再收养这个孩子的理由，只好无奈打消了念头。

“好吧，那既然你暂时还没有这个意愿，我就先不打扰了，不过我的想法依旧不变，如果你改变了心意，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看到少年依旧坚持拒绝的表情，布鲁斯甚至都快怀疑自己哥谭首富身份的含金量了，好说歹说，还是留下了自己的私人电话。

随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这栋已经在杰森名下的公寓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