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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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焘宇回忆最初对泰民感到亲近的时刻,就是在这一种自然而然的瞬间。

也许是因为那人的声音温厚,举止稳重,总是彬彬有礼而在意分寸,“要是我对你来说,是个靠得住的哥哥就好了”。

焘宇原本对于自己的演技缺乏信心,日常的对话和动作还好,一遇到外放的情绪和激烈的肢体碰撞,就有点儿为难。东熙独自痛哭的镜头拍完,不仅导演本人,就看摄像师、灯光师等,都不觉称赞他“演技自然又很有爆发力。”

他被夸得不好意思,更不便说是因为泰民的循循善诱使他窥探到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只好抿唇浅笑。焘宇素来是个温柔的人,可是仿佛温柔得有点儿过分了,倒使人感到不安——对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也就缺乏对生活的热情。

孔灿察觉到他的微小的变化,晚饭时候特意坐到他旁边,“焘宇哥”,他脸上的伤已经痊愈了,又带着他的招牌式的灿烂微笑,“你近来为什么不同我一起玩了?”

焘宇替他拿杯子,又用纸巾擦拭筷子,“真对不住,我这人怕是太闷了,休息时总是在房间里待着。”

“上次我和泰民哥一起去唱歌房了”,他起身替他的杯子里满上啤酒,“下次我们三人一起去好吗?”

焘宇抬头去寻找泰民,见他正隔着两个人的位置坐在车瑞元身边,同他低头耳语。

三人里面,孔灿私下并不同车来往,焘宇是可有可无的,但泰民对这一位前辈始终有着一种敬重和崇拜。自然,这里面还有他的一点儿小心思,单就论车瑞元数十年积累下来的人脉,恐怕也比他们这些新人要广得多了。

他说不上来,是不是喜欢泰民这一种外放的社交手段,只是他这一份勇气和对目标清晰的认知,是同他截然不同的。

莫名有点羡慕。

“好啊”,焘宇回过神,口中答应着,眼神却似乎黯淡了下来,他低头满饮了一大口啤酒,“真爽快”,笑着同孔灿说道。

孔灿用筷子左右挑拣着盘子里的烤肉,忽然仿佛是不经意说起来,“……哥知道同我同车前辈闹翻了的事吗?”

焘宇一愣,脑中飞快运转着,但很快就稳住心绪,“嗨,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你本不必在意的。”

“其实这事情我一个人当然是做不得主的,”他小狗似的黑色眸子眨了眨,湿漉漉的,“前辈一意孤行,拍摄无法进行下去,总要有人打破这僵局的。”

焘宇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说……”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

“当然,但是难道我还会有别的办法吗?”他自嘲地笑笑,苦闷地喝下一杯酒,“反正,你就是走上了这一条路,就没法回头了。”

他没法接着这话茬说下去,大约也觉得太沉重了,“同我讲讲你自己吧”。焘宇眯着眼睛,脸上热热的,“你家里还有什么人?还有,为什么想做偶像歌手的?”

孔灿究竟年纪还小,被焘宇这两句哄着,倒把那自怨自艾的愁肠收起来了,“我是家里的独子,”他眼神飘得很远,显然是想到了从前的时光,“不过父母都是很平凡的人。”

“我们国家的青年人大约在年少时候都梦想过成为一个超级巨星。”他越来越侃侃而谈,“这里面当然包括我。”

焘宇点头赞同,“男人们在一起喝酒也常会谈起时下走红的女子团体。”

“哥喜欢吗?”

他认真想想,“还好”,因为他喜欢安静和独处,“我总是和朋友一起旅游,或者自己待着看电影、听音乐。”

“听起来好无聊的样子”。

焘宇听了这孩子气的话,不免要笑,“……大概吧,我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了。”

“可是哥看着并不像三十岁的人,穿上校服那一回,真像是我想象中的高中生的样子。”

没有读过高中和大学,仿佛是孔灿的一桩心事。“选出来后,就是没日没夜地训练,”他无可奈何,“眼前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有目标同没有目标比起来,哪个更好?”他似乎是在问孔灿,其实也是在问自己。

孔灿很是一番苦思冥想的样子,“哥,你饶了我”,他将烤肉包进生菜,满蘸了酱料往口中塞,“不觉得这问题对我来说太深奥了吗?”

“也是”,焘宇仍慢悠悠喝着酒,并没有什么食欲:自己尚且理不清的问题,如何还问这比自己小的多的年轻人呢?

席间爆发出一阵大笑,抬头看过去,是泰民同一侧的灯光师、车瑞元,还有几个人一齐碰杯、笑完,又大声地聊天。

“泰民哥仿佛很适应这样的场合”,孔灿大约饿了,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就是那种社交方面很擅长的人。”

“嗯”,焘宇酒精微微上头,脑袋里轻飘飘的,“怎么,都像我似的寡言少语,岂非是惹人讨厌了?”

“嘛,人的性格原本是各不相同的。”孔灿拿起酒杯,也同他手里那只杯子,轻轻碰了一下,“我觉得……和哥在一起很放松。”

“但是我不太会说话”,焘宇认真回想,“因为大家都这么说”。这么多年兜兜转转的,作为演员却没有拍过几部戏,就是因为他心性太过自我的缘故。

“你知道偶像训练中,形态啦、舞蹈和唱歌这类都只算是常规操作吧?”他那眼睛忽然有光,像是看穿了一切,“我们还得学着怎么活跃气氛、哄粉丝开心——什么都有定式,什么都可以练习得仿佛是很自然表现出来的。”

焘宇听了这话很震惊。就像是当初问泰民,

“什么都可以演出来?人的感情也是吗?”

遥远的风笛吹响了,那从没有去过的远方似乎在召唤他。可是他的一颗心沉浮着,居无定所。

“存在的现实,我不愿相信。”他几乎是绝望地叹着气,“虚幻的理想,我却似乎还不肯放弃。”

眼前的酒是好的。喝了一杯,再喝一杯,那种无法诉诸于口的苦闷,暂且被麻痹、封存了起来。

再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人坐在他床边,“你明晓得自己酒量很一般”,是泰民的声音,“也太胡来了。”眼睛努力地想要睁开,耳朵里先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怎么?”

下一秒,泰民拧开了解酒剂递给他,焘宇却不伸手接,只是张开嘴巴“啊”了一声。

泰民被他这幅酒醉后浑身无力又显然同平时不一样的撒娇所逗笑了,因而一手环住他的后背,一手将瓶口递到他的唇边。

焘宇这才很放心地,仰着头,将那解酒剂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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